墨辞将怀里的人拢紧了些,声线苏软到了骨子里:不会的。
璃儿就是要杀了我,我也绝不会松开你的手。
闻声,月浅璃不由得破涕为笑:那可不行,咱们的永恒之约还在,你若是死了,我还不是得陪你一块去死?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璃儿此言有理。
四目相对,注视着他的瞳孔,月浅璃的语气认真了许多:九歌,答应我,倘若有一日,我真的彻底忘了你,要对你下杀手,你就杀了我吧。
这话,是真心的。
墨辞淡然一笑: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璃儿宁可死也不愿伤害他,而他,也一样。
可是
我会让前世的你,重新认识我一次。墨辞打断了她的话,出言道,这样,无论你记忆停留在何时,都不会再忘了我。
闻声,月浅璃心头微微触动。
墨辞他,从来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从不会用伤害她的方式,来解决任何问题,哪怕这方式简单粗暴。
月浅璃微微勾唇,满心欢喜地应了两个字:好啊。
既然如此,无条件相信他就是。
墨辞垂眸,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唇,月浅璃顺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两道身影,痴缠交错在内殿中,随着烛光摇曳,清冷华美。
月瑶城,月家。
夜半,偌大的寝殿光线昏暗,月凌天褪去外衣,正欲上床榻。
突然,妖风阵阵,吹灭寝殿内的烛台,伴随着些许动静和灵力波动。
顿时,月凌天提高警惕,冷声问道:来者有何贵干?
半空中,传来一道低沉妖孽的声线,慵慵懒懒的,十分好听:
来拜访你啊,月族长。
是他!
月凌天眸色一凝,下一秒,只见赤影飘摇,随即,一袭红衣出现在他跟前。
墨九歌。月凌天瞪着他道,你胆敢夜闯我月家,不怕本尊会杀了你?
这个妖孽,都已经是个废人了,胆子还是如此大!
墨辞的唇角,挂着一丝若即若离的浅笑,云步轻移,走近了些:你不会杀我。
淡然的语气,毫无惧意。
月凌天冷哼一声:我不杀你,不代表这月家没人想杀你。
墨辞不置可否道:本座既然能来,自然也走得,月族长,就不必对您未来女婿如此关切了。
听到这里,月凌天脸色一黑:呸,别跟本尊乱认亲戚!
墨辞轻笑,不语。
行了。月凌天也不再废话,直入正题道,说说吧,来找本尊做什么?
你我之间的关联,也只有璃儿罢了。墨辞看了他一眼,我来找你做什么,你心知肚明。
月凌天怔了怔:她怎么了?
墨辞的语气,也随即认真了许多:璃儿她献祭了琉璃玉火,被天惩反噬,如今记忆混乱,每日的记忆,都停留在不同的时间节点。
闻声,月凌天紧紧捏着指骨,内心的情绪纠成一团,很不是滋味。
他知道献祭天火会受天惩,也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但表面上,月凌天还是故作镇定,追问道:所以呢?
琉璃玉火本属你月家,本座听闻,十多年前,月家也曾尝试过献祭琉璃玉火,只可惜失败了。墨辞的语气,不慌不忙,虽献祭失败,但也依旧遭受了天惩。
所以本座想来问问,当年欲献祭琉璃玉火的那人,现在如何了,他身上的天惩,是否解了?
天火毕竟稀有至极,整个鸿蒙界也只有十团,献祭天火的先例,能从古籍上查阅到的,也只有这一个。
因而他想问清,兴许有一定参考价值。
这月凌天面露为难,这可是天惩,按理来说是无药可解的。
墨辞注视着他的双目,淡漠道:那可是你女儿,你想清楚了。
内心博弈了一下,月凌天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欲献祭天火的并非是我,而是璃儿她娘亲。
墨辞眼前一亮:那,你夫人她如何了?
月凌天摇了摇头:夫人她已被慕南烨囚禁了十多年,我们极少能见面,但她如今依旧安然无恙,我想,定已是解了天惩。
说罢,还看了墨辞一眼:倘若你们能找到我夫人,兴许能解这天惩。
他所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呵。墨辞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夫人的下落,你不会一点也不知道吧?
提到这里,月凌天也是愁容满面:她三魂六魄被分开,分别被囚禁在了不同方位,我也是最近才调查得知,她的主魄被囚禁在妖都。
妖都墨辞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脸色也变了。
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很沉重。
因为那是墨家遗址,他曾经的家,如今已成了灵洲的一块禁地,荒芜至寸草不生,无人能进。
以他之前的实力,完全能破开层层结界入妖都,但这么多年了,他却一次都不敢去。
怕看见苍凉的断壁残垣,就想到了曾经的血流成河。
那是他尘封在内心深处,永远的痛。
但现在,倘若是为了璃儿,他愿意去一趟!
正是墨家遗址,妖都。月凌天点了点头,十分无奈,盯着我的人太多了,且碍于身份,我实在去不了。
墨辞瞥了他一眼:你没骗我吧?
救我女儿的事十万火急,我骗你做什么?月凌天没好气道。
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在说谎。
好。于是,墨辞微微颔首,本座就信你一次。
问完了,可以走了吧?月凌天微微蹙眉,还不忘看着窗口方向,始终提心吊胆。
上次的事后,慕南烨对他疑心更重,时时刻刻都派眼线盯着他。
这月家的弟子中,有一半都是慕南烨的人。
倘若一会不慎暴露,不仅冥帝跑不了,连他都得被拖下水。
对了。墨辞却不急着要走,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说?
关于璃儿的前世。他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