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卿没好气道:我骗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墨珏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如何带我出去?
外面眼线重重,想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听我的就行。夜寒卿心里早有了主意。
过了片刻,墨珏穿着守卫的衣服,脸上抹了一把灰,跟在夜寒卿身后,绕过层层眼线,往天牢外去。
他手上的灵索,被灵力遮掩着。
一路上,墨珏都提心吊胆的,始终低着头。
灵殿的天牢很大,且还分为九层,他被关在第七层,而出口,只有第一层有。
因而,两人一层层上去,好不容易上了一层,要出去了,却恰巧不巧,碰见一位灵殿尊者来天牢探视。
迎面而上,墨珏低着头,尽量避开对方的视线,心慌至极。
站住!尊者身后的守卫叫住他,呵斥道,见了尊者胆敢不行礼?
墨珏打了个激灵,急忙低身行礼:咳咳,见过尊者。
那白袍白发尊者嗯了一声,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只打量了夜寒卿一番。
等等。偏偏,尊者身后的守卫不依不饶,盯着墨珏道,我怎么看着你有点眼生,你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
墨珏只好缓缓抬起头来,掌心捏了一把汗。
夜寒卿出言道:容尊者,这是前两日新调来的守卫,你们看着眼生,也实属正常。
灵殿各处的守卫,皆是来自灵族几大分支,各大分支族长可以自行调人来。
是吗?那守卫蹙眉道,我已经值守好几夜了,可没见过这个人,得好好调查一下。尊者,您说呢?
嗯。容尊者也点了点头,灵殿最近不太平,处处都不能放松警惕了,把他带下去,查阅一下身份吧。
是。
夜寒卿:
墨珏:
苍天,不要啊!
尊、尊者正当墨珏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男声:容尊者,这弟子是在下调来的。
转过身一看,正是幽都族长,江玄,面带着笑意缓缓走近而来。
江族长,你怎么也来了?容尊者打量了他一眼,客气道。
虽然表面上客气,但江玄是灵族最弱的一个族长,还只是个天神巅峰,连灵殿许多尊者都不如。
故而,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屑的。
昨日灵殿生了事故,殿主还受了伤,我便想着来灵殿探视探视,审问一下俘虏,也好为殿主分忧啊。江玄笑了笑。
原来如此。容尊者倨傲道,殿主特派我来审问俘虏,就不劳你费心了。
言语中,带着几分排挤。
言外之意是,此等重任,殿主早就交给我了,你一个废物就别插手了。
江玄倒也脾气好,没生气:如此,在下倒也落得个清闲,就要劳烦尊者大驾了。
身为族长,他对一个尊者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可见他在灵族地位的确很低。
嗯。
容尊者也懒得继续废话,趾高气昂地入天牢去了。
夜寒卿与江玄对视一眼,神色中,流露出些许友好。
江玄将他们送出了灵殿,断开了墨珏手上的灵索:好了,现在安全了,你们走吧。
夜寒卿停住脚步,出言道:江族长,多谢您刚刚慷慨解囊!
若非江族长出面,刚刚在天牢,他们就要露馅了。
没事。江玄却没在意,你们走吧,墨珏也是无辜受累的,殿主重伤闭关了,眼下灵殿陷入动荡,他们一个个忙的焦头烂额,丢了个俘虏,大概也不会在意的。
所以,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多谢。墨珏也开口道,没想到,灵族还有您这么通情达理的族长,江族长,今日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不客气。江玄笑了笑,我也是不愿让灵族戾气太重。
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嗯。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玄的眸中,划过些许若有所思。
冥王宫。
约摸又昏睡了一天一夜,月浅璃才苏醒过来,睁开眼,耳畔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璃儿,你醒了。
父亲?月浅璃定睛,第一眼便见到了父亲,心生欢喜。
转而,她打量了一下周遭,便知自己是在墨辞的寝殿里。
她竟然没事!
冥王宫昼夜皆是昏暗,墨辞怕她不适应,便让人寻来许多夜明珠,放在寝殿里。
故而,寝殿内的视线十分明亮,宛如在外界。
璃儿,这几日,你可让父亲担心死了。月凌天的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
鬼医官说了,只要璃儿能安然醒来,便没什么大碍了。
父亲,我没事了。月浅璃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差,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
还没说完,月浅璃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脉象,不由得秀眉微蹙。
突然想到了什么:父亲,你是不是用心头血给我疗伤了?
她还在纳闷,为何做了场梦,她天惩便得解,三世的记忆重合,如数找回来了。
原来是父亲给她割了心头血。
现在,她三世记忆都在,每一个画面,都记的十分清楚。
月凌天没否认:你没事就好。
只要女儿没事,别说是要心头血,就算要他的命他也给。
闻声,月浅璃心如针扎:你这么做,会折损修为的。
没事的。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储戒中取出一颗丹药:快将这丹药服下,调理调理。
接过丹药,月凌天看了看她,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恨我。
对不起,父亲。月浅璃咬了咬下唇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我也有错。月凌天喟叹道,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们母女,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但今后,绝不会再如此了!
月浅璃摇了摇头:你有你的苦衷,以前是我不了解,现在我慢慢懂了。
父亲所要顾及的太多,很多时候,确实无法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