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是圣物,能压制天火的也只有天火了。沈颜点了点头,;况且,江族长当年确实是这么做的,你父亲也亲眼目睹了。
;璃儿,你若是不确定,改日去问问江族长就知道了,他跟慕南烨不一样,他是个很好的人。
;好。月浅璃应声。
想着,倘若天火就能解决天惩,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改日,待她去抢无荒天火时,也可顺便拜访下江族长!
……
夜晚,沈颜歇息下了,月浅璃才想着,她忘了给墨辞点安魂香。
也不知没有安魂香,他睡不睡得着。
辗转难眠,月浅璃便披上外衣,出了内殿,殿外冷风萧瑟、光线昏暗。
来来往往的鬼使,皆不言不语。
靠近偏殿,月浅璃只见里面的灯火还亮着,呢喃着:;这么晚了,果然还没睡呢。
哐啷——
倏地,殿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月浅璃瞳孔一缩,顿时惊慌。
不好!
;墨辞!
咚!咚咚!
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心急如焚之下,蓄力一掌轰开了房门。
砰——
房门打开,只见烛台掉落在地,倾倒的烛火点燃帘幕,燃烧了起来,墨辞也从榻上摔落了下来,唇角挂着鲜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地面,倒在火光正中。
刺目的火光,烧得十分妖冶。
;墨辞!月浅璃急忙闪烁而去,拂袖一道风影,将床边的烛火全部熄灭。
随即蹲下身,一把扶住墨辞的肩头,心乱如麻道:;墨辞,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一张妖孽绝尘的脸庞,惨白如纸,清秀的眉头揉成一团,隐忍喘息了一声,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咳咳……剧烈咳嗽,鲜血顺着他唇角滴落而下。
每一声,喉咙里都仿佛卡了玻璃渣。
她纤细的小手略颤抖,轻轻搭上了墨辞的脉象,顿时传来一阵灼热滚烫。
怎么这么烫……
;天惩……月浅璃咬了咬下唇,;墨辞,天火在反噬你!
她没想到,天惩会来的这么快,快到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璃儿……墨辞秀眉微蹙,强忍着天火焚身的痛苦,启唇道,;我控制不了它了。
沧溟鬼焰已失控,约摸是不满献祭,要将他这个主人反噬掉了!
;先别说话。
月浅璃担忧万分,紧搂住他的肩头,一手已灵力汇聚、攀升,如数灌入墨辞体内,压制他体内那躁动不安的天火。
天火必须马上压制住!
浑厚的灵力,如锋锐的利刃,一道道刺入他体内,深入皮肉、骨髓。
两股同样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争斗不断,痛苦,一浪高过一浪。
额头上,冒出许多冷汗。
;墨辞。月浅璃仓惶出言道,;我须得将这天火的力量强压下去,否则,要不了一会它就会吞噬了你!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话落,她捏了捏指骨,掌心灵力更甚,暗黑色灵力暴涌而出,灌入墨辞体内。
;咳……下一秒,一口逆血喷涌而出,浑身筋骨好似都散了架,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轻。
耳畔的呼喊声,也变得越来越轻:;墨辞,墨辞……
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墨辞浑浑噩噩地靠在她肩头上,身体仿佛陷入了麻木。
逐渐,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了。
双目阖上,唇角,还残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墨辞……月浅璃看着他苍白枯槁的脸庞,隐忍的泪水溢出,小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心如针扎。
……
墨辞再次苏醒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月浅璃未合伙眼,在床边守了他一夜。
睁开双眸,脑袋还昏沉沉的,如同灌了铅,映入眼帘的第一幕,是她那张娇俏的小脸。
;璃儿……
低沉的嗓音,略微有些嘶哑。
;你醒了。月浅璃关切道,;感觉好些了吗?
;没事了……墨辞薄唇轻启,声音听起来依旧有气无力的。
抬眸,见她眼眶微红,墨辞心尖刺痛了一下,修长如玉的大手伸出,有些着急:;璃儿,你别哭……
轻轻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心疼之意顿生。
肌肤触碰,月浅璃一把抱住了他,轻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上,还有些惊魂未定。
墨辞下意识伸手,将她拢紧了些,开口道:;是我,又让我家璃儿担心了。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
靠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月浅璃出言:;你再有事,我真的要疯了。
每一个字,都剜心刻骨。
;是我的错。
月浅璃轻轻摇了摇头:;墨辞,我是一刻也离不开你了。
以后,自己就该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墨辞勾唇轻笑:;那我求之不得呢。
;不过,璃儿也不必太过担心,你也经历过天惩,该知道,这天惩……一时半会要不了我性命。
;我也觉得奇怪。月浅璃摇了摇头,;我经历天惩时,除了记忆混乱,并无半分不适,最后也是轻易得以化解,可娘亲和你所经历的天惩,看起来……为何会如此棘手?
这其中,不该都是巧合吧。
;或许,是璃儿天生吸引天火。墨辞半开玩笑,;连天惩都不忍心落到你头上来。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墨辞。月浅璃却没心思开玩笑,;你体内的天惩很棘手,如果天惩不解,要不了三次,你就会被天火反噬成灰烬了。
;娘亲说过,当年是江族长解了她的天惩,但具体如何,我不太清楚,得去幽都找江族长问个明白。
多等一刻,墨辞就会多一分危险。
;等等,你要去灵洲吗?墨辞拉住了她的小手,;太危险了。
她点头道:;我不会抛头露面的,只暗中见江族长一面,见完就乖乖回来。
;好,我跟你去。
璃儿一个人去灵洲,他打心底里担忧。
毕竟,经历上次之后,慕南烨不知在灵洲布下多少陷阱,等着他们去自投罗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