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衡追问。
这件事只要与方岑、顾惜月无关，身为顾小影的父亲，他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更别说那人险些毁了裴顾两家联姻，害他与裴家反目成仇，被报复。
“人，跑不了。”顾小影说着，目光扫向方岑，最终停留在顾惜月身上，“姐姐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顾惜月刚把自己摘干净，正为自己的机智暗暗自得，闻言笑声灿烂，“顾小影你做人混到这个份上太失败了，怎么谁都想害你。
”
“姐姐说的是，确实是谁都想害我。”她故意顿住话头，才接着说道，“只不过想害我的人，永远不会得逞。”
顾惜月错愕的皱了皱眉，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得逞？她不是已经流产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吗？难不成是真疯了？
“想害我的人计谋是毒，可她万万想不到，我从未怀过孕。别说是一碗绿豆汤，就是再来十碗，我也不会有事。”
顾惜月愣在那，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傻样。
方岑则紧紧皱着眉心，不敢轻举妄动。
反倒是顾瑾衡先开了口，面露惊讶问她，“你说什么？你没怀孕？”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快承受不住了。
“你们没听错，我没—怀—孕。”
顾小影一字一句说着，漂亮的面容盈盈浅笑，手指摸了摸肚子，那里平坦如初，丝毫不像有过身孕且流产的样子。
小贱人竟敢假装怀孕，背地里阴她，显然那天她会推倒顾小影，也都是小贱人装出来陷害她的把戏。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顾惜月眼神立即变了，阴狠道，“你撒谎，你说你没流产？那天我们都看到你流血了，你怎么可能没怀孕。
是你想骗裴家，一定是你这个心机女表想骗裴擎！顾小影，你，你这个贱人……”
顾惜月叫嚣着喊，一发怒就想习惯性抬手打她。
顾小影看着她高举的手，嘴角讥讽的笑，闪电般出手赶在一顾惜月挥来的手腕之前，狠狠的一巴掌扇上去。
扇在她尚且完好的另外半边脸上，力道之大，将顾惜月的脸都打偏去一侧。
打完了，她甩了甩手，轻飘飘道，“贱人是说你自己吗？不过顾惜月你的脸皮可真是厚，打的我手都疼了。”
始终沉默不发一言的裴擎，执手牵起她的柔夷，俯身吹了吹，他俊美面容上的温柔疼惜，看的人又恨又嫉妒。
看着顾惜月左右对称的猪头脸，顾小影真是舒服又痛快。
忍受了十几年的折磨，一次次被顾惜月用各种理由殴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顾小影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每一次险死还生后，内心对顾惜月的恨便会增一分，时至今日，她与顾惜月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与其继续违心的忍气吞声虚与委蛇，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撕破脸干一场。
她们欠了她的，她会一样一样收回来。
从这一巴掌开始，连本带利讨回。
顾惜月被打懵了，捂着脸久久回不过神，两边脸颊火辣辣的连成一片，话都说不利索，“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顾小影嘴角讥讽更甚，看着顾惜月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傻子。
顾惜月一双血红眼珠子死死瞪着她，“顾小影，你该死。”
这么多年在顾家，从来是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顾小影从来不敢反抗，每一次都只是默默的蜷缩着挨打，可今天顾小影变了。
变得嚣张，变得陌生，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凭什么？
顾小影凭什么敢对她嚣张？
还不是因为抱上了裴擎的大腿！
如果当初是她爬了裴擎的床，裴擎喜欢的一定是她，宠爱的也是她。
今日受此屈辱的，就是顾小影这小贱人。
“我的好姐姐终于肯说实话了，再也不装姐妹情深了吗？”顾小影冷笑着戳穿她的虚伪。
想到从今以后，再不用见到顾惜月那副令人作呕的‘好姐姐’姿态，她浑身上下连毛细孔都舒坦了。
“你不过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有什么资格当我妹妹？”顾惜月恍如受不了刺激，恶狠狠瞪着她，凶道。
该死的小贱人，当初就应该趁她年纪小的时候，让她去死，让她从顾家彻底消失。
顾小影面色一凛，寒声怒道：“你敢再说一次，我撕了你的嘴。”
人人都有逆鳞，她的逆鳞，是死去的母亲。
绝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妈妈！
绝不！
“再说一百次都行。
要不是生你，顾笙笙会死吗？顾小影你就是个贱人，你妈就是让你克死的！
真不知道她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会生出你这个讨债鬼。
不过早点死也好，好过看见你现在的贱样，再活生生被气死一回。”
顾惜月疯狂的咒骂着，全然不顾顾小影越来越冷厉的杀意。
当年，顾笙笙生顾小影时难产，险些血崩死了，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却只能躺在病床上，一日复一日的痛苦挣扎。
硬生生拖到顾小影七岁，顾笙笙终因器官衰竭撒手人寰，从那以后，顾小影便再没有妈妈了。
这些资料，裴擎早就调查过了，她幼时的悲惨遭遇难免令他生出几分感同身受，想好好怜惜她。
尤其此时，顾小影红着眼目眦欲裂，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掐的死死的，明明承受不住伤害却始终倔强不肯低头。
不自觉的，裴擎的心，软了。
顾家人既一个一个欺她辱她，那他便做顾小影的天。他倒要看看，从今往后谁还敢说顾小影一个不字。
顾不上承诺了她不说话，裴擎薄唇微动，一只柔软的小手却重重按住了他的手臂。
顾小影回眸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要自己来。
这场斗争是她挑起的，必须由她终结。
只要他还站在自己身后，足够了。
裴擎抿着薄唇。
沉默，是对她最大的纵容，亦是无声的信任。
哪怕顾小影把天捅出个窟窿，他补。
‘啪啪啪。’
三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刮子。
顾小影出手极快，左右开弓打得顾惜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再说不出半句恶毒话。
顾惜月惊呆了，瞪着眼睛忘记了反应。
小贱人竟还敢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