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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脏了我们的风水

    “粗嗓门”咋咋呼呼走到一半,被许卫给拦住了。

    他嚣张的斜了许卫一眼,估计看出对方不是本地人,眉眼间的乖张劲儿立马又添了几分,他用力把许卫往旁边一推,梗着脖子冲百里山河那边喊,“你姐都死了,她的摊位就得收回来,你还敢把她那些货摆出来,找死吧你!”

    许卫趔趄着上前,还想拉住“粗嗓门”,跟他一起来找百里山河的那个同伴赶紧过来扶住他,让他先顾自己。

    季婆娑厌恶的白了“粗嗓门”几眼,心说这人真是差劲,她离家出走来七宝镇也算有些日子了,还是头一遭遇上这号的。

    也不知道那小子会怎么应付……季婆娑想着,目光回到百里山河身上。

    百里山河眼神阴冷地盯着“粗嗓门”,还是一动未动。

    “粗嗓门”这会儿功夫已经到了百里山河摊子前,两人隔着摊子互相对视,谁都没吭气。

    下一秒,四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都下意识闭上嘴没了动静。一股有点诡异的安静,蔓延开来。

    鬼市里其他地方的嘈杂声可没断,已经有更多的吃瓜群众发现这边的状况,断断续续有人围过来。

    新来的盯着对峙的两位,脸上什么表情的都有。季婆娑还听到一耳朵,有人说那个“粗嗓门”过去追求过百里山河姐姐,没戏之后就经常过来找茬。

    “……人都没了,他还找事呢,啧啧……”

    “呀,那小帅哥守着的摊子,原来就是那女杀人犯的啊,他们啥关系呀?”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重新出现时,百里山河也突然抬腿跨过摊子,站到“粗嗓门”眼前,逼着对方不得不往后退了退。

    不容错辨的嗓音,随后响起,“租金交了,租期又没到,我凭什么不能继续出摊子。”

    “粗嗓门”盯着百里山河,拿鼻孔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凭什么?凭我不想你们姓百里的继续在鬼市这儿混饭吃!你赶紧给我滚蛋,记着别把你姐埋在我们镇子上……脏了我们的风水!”

    他说完,抬脚猝不及防就往百里山河腿上踹过去,嘴上继续骂骂咧咧的。可是还没等季婆娑和吃瓜群众们看清楚,“粗嗓门”嘴里的动静就已经换成了连声哀嚎,人也倒在地上了。

    明知他是被百里山河弄成这样的,可是怎么就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呢,季婆娑瞪大眼睛看着百里山河,之前可没看出来他还有两下子呢。

    百里山河嘴唇抿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粗嗓门”,几秒后沉默着转身要回摊子里面。

    地上那位忽然就不嚎了,粗糙的一个大巴掌伸出去,猛地就抓向井铮的脚腕,凶狠用力。

    季婆娑看得心头一惊,觉得那小子就要吃亏在眼前了。还是没什么阅历呀,忘了防备背后黑手不是。

    可百里山河像是背后长了眼,瞬间一侧身就躲过去了。等季婆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重新坐回摊子里那个小板凳上了。

    季婆娑拧紧眉心盯着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粗嗓门”再次掉了链子,满脸张红从地上爬起来。他嘴里骂着婊~子养的,亮开架势朝百里山河冲过去时,突然被围观人群发出的一声呵斥给止住了。

    “老坎!你给我站住,滚一边去!”

    “粗嗓门”听了这一声,顿时卸了一半的狠劲,眼神阴冷的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眼,还真就停下来了。

    人站在百里山河的摊子前面,气焰一下子就没了。

    一个中年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刚才就是他震住“粗嗓门”的。季婆娑扬起下巴朝他打量,年纪应该近五十了,可是脊背挺直自带一股气场,一走出来就带着鲜明的存在感。

    离季婆娑比较近的一个男人盯着这位,低声念叨一句,“我去,五哥咋都惊动了……”

    季婆娑听到了。

    可是就算没听到这个,她也知道这位就是五哥,因为她上周在会所里刚见过这位。

    五哥是“七宝株香”会所的老客,基本每周都要过去两三回,季婆娑这样的新手没机会给他服务,只能看到每次给他服务完的姐妹走出会所包间时,都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她听姐妹们洗澡时提起这个五哥,说他是七宝镇这块最有身价的古玩商,不过人很低调,除了每周去会所放松一下,很少有人在公共场合见到他。

    没想到今天能在鬼市里碰见他。

    五哥这会儿已经走到“粗嗓门”眼前,也没用再说什么,“粗嗓门”自动臊眉耷眼的朝围观人群走过去,发觉大伙都盯着他看,又扯开嗓子喊,“看什么看,回家看自己娘们去!”

    季婆娑鄙视的冲他又翻个白眼,挑了下眉,注意力才回到那位五哥身上。

    五哥站在百里山河的摊子前,垂头看着摊子上东西的品色,然后抬手指了一件,问百里山河,“这个,你姐姐同意拿出来卖了?”

    百里山河坐在小凳子没动,目光随着五哥所指瞧过去,淡淡回答:“这个不卖。”

    听到这句耳熟的回答,季婆娑朝摊子附近挪了两步,等她看清五哥指的就是她相中的那块蜜蜡如意锁时,瘪了瘪嘴。

    五哥对百里山河的回答反应平淡,他继续盯着那块蜜蜡如意锁,声音没什么起伏,“把摊子收了吧,早点带你姐姐回家,这里不适合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

    百里山河脸色有点僵,缓缓抬头看五哥,“我说过了,摊位租期还没到,我有权在这儿。”

    五哥的反应还是很淡,他把视线从蜜蜡如意锁上移开,朝摊子深处那片黑暗区域看去。

    百里山河瞧他这样,眼神陡然警惕起来,转头也往背后看,眼神死死盯住那片黑暗里的某处地方。

    “听说你在读美院,学的国画。”五哥盯着百里山河的后脑勺问他,说话的口气愈发淡了。

    “嗯。”百里山河没回头,敷衍的应了一声。

    季婆娑在一旁暗忖,原来是个学画的大学生,就说他看着年纪不大。

    “以后经济上遇到困难随时找我,带你姐姐回家,听我的。”五哥这次再开口,语气忽然就带了命令的意味。

    百里山河没应声,人从小凳子上站起来,走进那片黑暗里。很快,他手上捧着姐姐的骨灰盒重新走出来。

    五哥的视线落在骨灰盒上,眸色黑沉。

    百里山河把姐姐的骨灰盒稍稍举高,目光笔直看进五哥眸子里,语气隐忍的问:“你是那个人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季婆娑纳闷的看着百里山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五哥似乎也没懂,眼神疑惑的看了百里山河一眼,无声回问。

    百里山河嘴角闪过一丝凉淡的笑意,“别装着听不懂,我问你是不是我姐要等的那个人,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