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天的会，又和歌剧院的几个经理交流下设计方案，回到宾馆时，乐正独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手机上有几条信息，是魏暖杨发来的。乐正独逐条看完，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不大一会儿，电话响了，魏暖杨打了过来。
“有事吗？”
“没事，就是告诉你一声，jy附近有一家好吃的蟹黄包，明早你可以去吃。”
“哦，知道了。”乐正独应了一声，就要挂电话。
“等下！”
“有事？”
“能说声晚安吗？总是我给你打电话，心里有点不平衡。”
魏暖杨委委屈屈的语气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乐正独秉着呼吸，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我就知道又会是这样。”魏暖杨叹了口气，盯着墙角的几个箱子，就像看着乐正独。“本来不想说这些，还怕越托越久，感情就没了。”
“你想说什么？”
“说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魏暖杨苦笑一声，虽然答案早就有了，却很怕乐正独说出来。
乐正独沉默不语，实话往往都是伤人的，他怕魏暖杨会难过。
“乐正独，你这样吊着我有意思吗？看我为你痴为你狂，很有成就感吗？你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怕他讨厌自己又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很怕你不理我了，会讨厌我。但我又控制不住的想靠近你，哪怕是你骂我一顿，知道你的眼里有我，我都会很开心。”
“在风熵时，为什么躲着我？”乐正独轻声问道，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那时的他总是想知道魏暖杨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有没有和砚名……
魏暖杨捂着嘴，本以为这通电话是一场独角戏，突然得到回应，激动的想大叫。
“你讨厌我吗？……或者，你讨厌过我吗？”
乐正独闭上眼睛，这个问题难到他了。他讨厌过魏暖杨，甚至有一度想把他赶出公司。觉得他很有心计，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只是他要怎么和魏暖杨实话实说呢？
魏暖杨把手机贴在胸口，急促的心跳声，昭示着他现在有多么的忐忑不安。
“你讨厌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怕你会更讨厌我，会更不敢靠近你……和在岚翎的时候一样。”
“你那时候没有躲着我。”
“嗯，被你抓包了。不过大多数时，你都不知道我在哪里偷偷看着你。”
“去体育场的枫叶小路，图书馆，食堂。”
“你都知道？”
乐正独勾起嘴角，笑道：“见过，你那时候肉嘟嘟的，很可爱。”
魏暖杨拿开手机，用力抹了下眼泪，他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擦干了，才把手机贴到耳朵上。
“你怎么了？鼻音很重。”
“着凉了，有点发烧，不过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谢谢你能记得我，让我的青春没有遗憾了，心里特别敞亮。”
“你变化很大，我还是喜欢那时候的你。”
乐正独想了会儿，用最委婉的话拒绝了魏暖杨。魏暖杨低声笑了，握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连呼吸都停止了，或许这个时候，哪一方挂断电话，他们就成了陌生人。魏暖杨不想挂，如果可以，能通通电话，他也会很满足。乐正独不敢挂，怕魏暖杨会伤心。
“……困了就睡吧。”
“要是胖子魏暖杨追求你，你会同意吗？”
乐正独无力的叹了口气，魏暖杨的问题越来越刁钻了。若是以前，他也不会同意，因为他不喜欢男人，虽然魏暖杨很可爱。
“乐正独……晚安。”
“我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怎么样，会不会娶妻生子，或者是找个什么样的人相伴一生。不过我确实想过自己不能做同性恋，我没有你勇敢，也完全不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要面对些什么。我对你是有好感，因为你够优秀，鬼机灵，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同时，你给我的印象并不好，和砚名纠缠不清，总是耍小聪明，挑战我的底线。你做的很多事，我都不能理解，也许是理念不同，每次想到你都是喜忧参半……本来不想说这些，又怕你多想，只好说了。现在……晚安吧。”
乐正独把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是魏暖杨始料未及的。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乐正独是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可见其真诚。
魏暖杨很欣慰，或许乐正独还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就是打开心门的证据，有一个叫做魏暖杨的男人已经在他那里扎根了。
挂断电话，魏暖杨笑了。是他心急了，吓到乐正独了，不然冷面冰山怎么会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
一双黑眸转了几圈，魏暖杨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发给乐正独。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是不会放弃的。乐正独喜欢他逗趣，他就保持，不喜欢他耍小聪明，他就做乖宝宝。反正，他要把这个男人弄到手。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乐正独爱上他时，那就可以农奴翻身把歌唱了，想怎么做，还不是他说了算。要论智商，他魏暖杨还没服过谁。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魏暖杨又精神抖擞起来。乐正独没有全部告诉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自己查。若是乐正独允许，他也可以一起承担这份压力。
他才二十五岁，还可以用力爱几年，就算没有结果，他也要做到不后悔。
乐正独打完电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对魏暖杨说了假话，其实他今天是可以回去的，不一定非要住公司安排的宾馆。
他是怂了。
怕今晚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手机屏幕跳动了下，乐正独拿过来，看清上面的字，不禁笑出声。魏暖杨说：咱们做哥们儿吧，水电平分，房租六四，我四你六。
这个台阶给的刚刚好，正是乐正独需要的。
乐正独这些天忙的见不到人影儿，魏暖杨也开始研究上班的事。偶尔通通电话，面都见不到。有时魏暖杨都睡着了，乐正独才回来，有时乐正独还没醒，魏暖杨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