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乐正独早早走了，魏暖杨刚到办公室，便看见他的办公桌里坐着一个人。那人有着一张温润的面容，脸上始终保持着笑意，任谁观察，都不会把他列为坏人一列。
“砚名。”
“来了？”砚名抬眸，把手里的书放下，笑道：“原来你也是他的原著粉，他写的几本金融著作我都看过，有时间可以切磋一下。”
“呵，你一大早就过来堵我，应该不是为了讨论一个金融家吧？”
魏暖杨把背包放下，脱下厚重的风衣挂在衣架上。今天天气不错，加之他家离公司近，他本来不想穿这么多的，奈何乐正独不让，他只能乖乖的按照要求穿来了。
“你现在穿衣品味和独越来越像了。”
魏暖杨笑了下，悠悠回道：“你们有钱人讲究多，攀比心也强。平时交际一半看穿衣，一半看车房，我怎么能不穿的像样一点呢？”
“哈哈，按你这样说，我们岂不是很虚荣？我可不是这样的，别一棍子都打死了。”
魏暖杨没有搭话，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水眸凛冽，直直的看向砚名，直白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砚名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魏暖杨过于锐利的眼神看得他没来由的心慌，那双眼睛很冷，没有温度，是看待敌人的态度。
“公司的事不要插手了。”
“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对你没好处。”
魏暖杨冷声说道，不是问话，而是肯定句。看来自己昨天的分析报告戳到砚名的痛点了，只是一大早就来兴师问罪，看起来很没有挑战性，让他有些失望。
“这个公司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早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你查到的每一个缺口，都是在舅舅心里撒盐。想让它起死回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你能为乐正独付出多少？爱情？青春？还是你的一切？你的努力对于公司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并没有什么用。”
砚名深深的叹了口气，脸上竟是无尽的疲惫感。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透过淡薄的烟雾看向魏暖杨。
“暖暖你查了这么多，把公司的财务摸的一清二楚，但你看见过股东名单吗？”
魏暖杨摇了摇头，这个是乐正崇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触碰的东西。他也一直好奇，就连乐正独都拿不到的东西，里面都有谁呢？
“你看下吧。”砚名把面前的文件夹推向魏暖杨，轻声说道。
“名单？”
“你看完之后，可能会对我有改观。”
砚名肯定的语气激起了魏暖杨的好奇心，他慢慢翻开，看着白纸黑字的页面，眉头越皱越紧。
“你是股东？”
“崇震集团赔掉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心血。”
砚名弹了下手上的烟灰，放在嘴边，青烟袅袅，把他的脸笼罩其中。魏暖杨为了看清楚他的表情，不得不睁大双眼。
“去年，集团就已经赤字了，舅舅为了填补亏空，不得不变卖房产。他们以前住的那座别墅，在北京都是数得上的，也卖掉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慢慢的，他们觉得猜到了重点，以为是舅舅在调教儿子，实际上这些都是障眼法，买房补空才是舅舅的目的。”
“为什么账面上看不出来？”
魏暖杨眉头紧锁，按说以他的能力，不至于被一份假账糊弄，怎么会没有任何发现呢？
“核心账目只有舅舅有，你看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你觉得你看的全吗？”
魏暖杨泄气的塌下身体，靠在椅子上，抱怨道：“你来就是刺激我的吗？你明知道有些东西连乐正独都触碰不到，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傻下去，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砚名说完，掐灭烟头，慢慢站起身。
魏暖杨目送他离开，嘴角勾笑。看来昨天乐正独讲的不错，不然砚名也不会立即过来。
“股东。”
魏暖杨轻轻咀嚼这两个字，突然觉得又有意思起来。砚名真的以为区区一份股东明细就能让他畏首畏尾？他本意不在此，真正想做的，就连乐正独都不能明说。
乐正独回到北京，第一时间去了jy，因为百威也回来了，正在公司等他。
按魏暖杨的意思，百威一定会用的到，不只钱款的资助，还有他的势力和背景，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所以乐正独对百威很上心，言语要温和的多，不似对待砚名之类。
“你这个月工资已经扣没了，把设计部新召来的人带出来，我兴许还能给你开点奖金。”百威见乐正独进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应聘简历，痞笑道。
乐正独拿起来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集团有新项目了？”
“有兴趣？”
“我工作室可以给你内部价。”
百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乐正独，问道：“你拿着我的工资，还敢找我要钱？是你小男友教的？”
“暖暖自然不会，会正价算给你。”
乐正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没有避讳魏暖杨的问题，隐隐的还有些骄傲的意味。百威一把抢过简历，塞进抽屉里，怕乐正独再打他员工的主意。
“我管你们谁说了算，人随你挑，这个项目必须给我捋顺了。”
“简历上的这个人在业内做了十几年，也得过不少奖项，设计风格大气沉稳，偏古风，很适合你在苏州那块儿地，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乐正独你可以啊，身在曹营心在汉，还知道我要开发苏州的地皮呢！”
“昨天暖暖说的。”
左一个暖暖右一个暖暖，让百威不禁对这个人有了点兴趣。勾勾手指，示意乐正独离的近一点，小声说道：“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
“废话！你和你小男朋友啊。”
乐正独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百威年纪还没有他大呢，还说暖暖小。算了，小就小把，谁让魏暖杨长着一张娃娃脸呢，太显嫩了。不知道过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以后，暖暖会不会还是这副模样。
想到这，乐正独忍不住笑了，老了的暖暖应该也会很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