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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如果时光倒流

    如果时光倒流,我绝不会那样对待你。

    砚名顺着长长的桌子凝视着和他相对而坐的柳恒圳时,在心里默默的这样想着。

    “……和律师交代的就这么多了,你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柳恒圳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把文件推到砚名面前。“仔细看下吧,就算魏暖杨撤诉,你最少也要判十二年。”

    砚名收回目光,随手翻了几下文件,勾起嘴角,笑了。

    “怎么样都行,我没有意见。全天下,为了坏人打官司的好人,就只有乐正崇和魏暖杨了吧?”

    “你舅舅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吧。暖杨现在和乐正独和好了,也原谅你了。现在形势大好,是坏人的天下了。”

    “呵呵呵……”

    砚名低下头,觉得柳恒圳说这些话时,那哀怨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分外可爱,有点萌。

    “我看你在监狱呆傻了。”

    柳恒圳莫名有些生气,站起身把文件拿回来,冷哼一声,就要出去。砚名忙跟着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拉,却还是放下了。狱警蠢蠢欲动,估计又以为他不服管教了呢。

    “能……再和我说说话吗?”

    柳恒圳站住脚,慢慢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说什么?”

    “我……”砚名舔了下嘴唇,突然紧张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他很想念柳恒圳,也很愧疚。这辈子干过最蠢的事莫过于招惹柳恒圳了,而最最蠢的就是明知道对方恨自己的情况下,还不可控制的爱上了。

    或许,柳恒圳的影子从未在他记忆里消失,因为做了不可挽回的事,而被他故意埋藏了。

    “要是没事,我走了。”

    “别!我我我……”

    柳恒圳皱起眉,一身暗色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更难以接近了,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禁欲的气息中。

    砚名深深的吸了口气,知道此刻自己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柳恒圳一定会立刻走。而下次再见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或许一个月,或许三个月……或许再也看不见了。

    “里面很无聊,能帮我带个拼图吗?大点的,能拼很久的。”

    “你什么时候喜欢玩拼图了?”

    “啊,看别人玩,有点好奇。”

    砚名很怂的别开眼睛,不敢和柳恒圳对视。他是突然想起来,以前柳恒圳很喜欢玩的,一拼就是一天,就算被他抱在怀里亲吻,眼睛也会往那里瞄。

    他好奇拼图有什么魅力,竟然把他比了下去。

    “不用改变自己,你还是适合做个阴险善妒的坏人。”

    柳恒圳毫不客气的戳破砚名的小心思,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又要走。

    “就算是青蛙,也想跳出井底,何况我还是个人呢,做坏人很糟糕的……我想换换,做个好人。”

    “坏人就是坏人,就算是把罪行掩盖,可血液都是黑的,要怎么洗白?”

    砚名呼吸一滞,沉默的低下头。柳恒圳牙尖嘴利,总是能一下子找到最快的那把匕首,狠狠刺穿他的尊严。

    “对不起,我很抱歉。”

    柳恒圳咬着嘴唇,紧紧握住拳头,还是不能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摆出那种痛苦的表情?为什么!

    “你在给哪桩事道歉?勾引我?强迫我?故作温情的哄骗我?还是最后无情的抛弃我?”

    砚名惊恐的抬起头,柳恒圳的眼神脆弱的让他感到害怕,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而现在他渴望已久的见面只是幻觉。

    “……所有的。”

    “所有的?一个道歉就能抹杀一切?你砚名真是神通广大,不,是厚颜无耻!”

    “你想我怎么补偿都可以,我的命也行。”

    “那么廉价的东西我不会要。你好好活着吧,我等着看你在监狱中慢慢枯萎,等你出狱时,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变化太大,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到了那时候,我能去找你吗?”砚名苦笑一声,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比起被魏暖杨打击到破产,此刻更为严重。苦涩,怜爱,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竟分不清哪种占了上风。

    “你无耻!”柳恒圳暴怒,指着砚名的鼻子骂道。

    “我已经没有朋友了,你是来看我最勤的。我很珍惜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就算你骂我,听到耳朵里也是福音。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拿你当……朋友。”

    砚名慢慢坐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用力的掐到青白。他斟酌再斟酌,才说出刚才的话,虽然违背内心,却是对柳恒圳最好的。

    他极致的渴望见到柳恒圳,每次相见都会用眼睛细细的描绘那双眉眼,那高挺的鼻梁和总是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把那张脸印在脑海里,刻在心里,成为一种寄托,出狱的寄托。

    砚名很多时候都在扪心自问,如果他没有做错事让柳恒圳伤心,他们是不是会比乐正独和魏暖杨更亲密。

    他想了,然后自我否定,然后再假设……如此循环,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滋味。

    “我从来没把你当朋友。”

    “我知道。是我单方面的,你不会残忍的拒绝吧?”

    砚名努力扯开一个笑容,很假。怕柳恒圳会嘲讽,飞快的低下头。

    柳恒圳目光闪烁,眼眶中渐渐涌起一团薄雾。他搞不懂砚名在想什么,或者说,他明知道砚名是什么心思,却不敢捅破那张纸。

    他怕了。

    “我走了。虽然我很恨你,但魏暖杨交代的事,我还是会努力做,不会夹杂个人恩怨。”

    “小恒。”

    “别这么恶心的叫我!”

    柳恒圳别过脸去,心脏被重重一击。这种称呼他很久没听过了,就因为被砚名如此叫过,导致他格外排斥,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这么亲密的名字。

    “我的事不着急,在这里挺好的。你照顾好你自己,别为了这些烦心。遇见合适的人,就……考虑下,或许……”

    “关你屁事!”

    砚名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这种把心爱的人往外推的感觉很微妙,他快喘不上气了。

    “我怕你孤单。”

    “……”

    “对不起,我不该多说。”

    砚名站起身,走向狱警,他的探视时间到了,而且柳恒圳又要骂他了。

    狱警打开门,压着砚名出去了,“哗啦”一声,把铁门重重关上。刹那间,这间探监室就剩下柳恒圳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良久,他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轻声呢喃:“那就早点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