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宠着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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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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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白繁把仪器放在手术盘上。

    余光见门口站在一人,他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很快就收回了眼。

    他伸手整理仪器,启唇,带着淡笑跟患者说话,语气轻描淡写的。

    “门口那个是你对象?”

    患者抬起身,侧头望去,疑惑道:“啊?没人啊,而且我也没有对象啊。”

    闻言,陈白繁再度往那边看了一眼。

    确实已经没了人影。

    陈白繁扯了扯嘴角,随口道:“可能我看错了吧。”

    *

    安糯收回了脚,退了两步,往回走。

    心脏处宛若有口气提着,冲上她的脑门,引来一阵混沌。

    她快步走回应书荷呆的那间诊疗室。

    听着那仪器发出的声响,破天荒的有了点安全感。

    ……什么鬼啊。

    她跑什么啊?她有必要跑吗?

    根本没做心虚的事情啊,不就……在外面看了他一眼。

    安糯烦躁的挠了挠头,把半丸子头揉的乱作一团。

    她干脆把皮筋解了下来,用手指梳了梳头发,理顺发梢。

    因为扎了一段时间,头发稍稍蓬了起来,显得那张白净的脸蛋越发的小巧。

    安糯站在一旁发了会儿呆。

    半晌,耳边萦绕的滋滋声停了下来。

    何医生上了药,用氧化锌封口,而后再度开了口,语气温温和和。

    “可以了,三个小时内不要吃东西,差不多就是麻药散掉的时候。还有,这几天要注意不能用这个位置咬东西,吃清淡点。记得十三号过来,下次我们把牙神经拔掉。”

    应书荷点点头,接过何医生开的单子,软绵绵的道了声谢。

    应书荷走到安糯的面前,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含糊不清的说:

    “走了啊。”

    安糯回过神的时候,应书荷已经走出了门外。

    她连忙跟了上去,刚走到门口的位置,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鞋子。

    鞋子的主人停下了步伐,往外侧挪了一步,似乎是给她腾出位置出去。

    安糯的呼吸滞了滞,抿着唇又挠了挠头。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面前的人垂至膝盖的医生袍,因为之前的动作还微微的晃荡着。

    纯白色,格外晃眼。

    前面的应书荷见安糯没跟上,转过头看了一眼,催促道:“糯糯,快呀。”

    安糯恍若未闻,她舔了舔嘴角,抬起了头。

    如她所料,撞上了那双眼。

    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深黑的底,却闪着亮晶晶的光。

    宛若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星辉落满其上。

    空气似乎停滞了一瞬。

    安糯按捺着心中的紧张,盯着他的脸。

    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那秀气的眉毛微微的蹙了起来。

    眼尾上挑,带了点不耐烦。

    “谁让你让开了,我出得去好吗?”

    下一刻。

    眼前的人大半张脸被口罩遮挡住,但安糯依然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愣了一下。

    安糯定了定神,没等他说话就挪开了视线,抬脚往应书荷的方向走。

    没走几步就开始往回走,站定在陈白繁的面前。

    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说:“对不起,我刚刚态度不太好。”

    “……”

    说完之后,安糯稍稍向后退了一步,顿了下。

    然后重新向前走了一步,诚恳的鞠了个躬,而后转身走向应书荷的位置。

    应书荷站在原地,被她一把扯过,往前台处走,步伐仓促凌乱。

    “你……”应书荷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牙医还在站原处,面容平静,淡然的往这边扫了一眼,视线没有一丝停顿。几秒后,他的下颚向下一敛,像是在笑,很快便走进了诊疗室里。

    *

    付了钱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诊所。

    安糯走在前面,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她。

    若无其事的问:“怎么样?那个什么治疗疼吗?现在还疼不?”

    应书荷定定的盯着她,见她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眼,才慢腾腾的开了口。

    “还好吧,不疼,而且麻药还没过。”

    安糯“哦”了一声,下巴往围脖里一缩,拦了辆出租车。

    车上开着暖气,空气有点干燥,被冷风吹得僵硬了的身体一下子就舒缓了不少。

    路程并不远,安糯连围脖都懒得摘,脑袋靠着窗户,阖眼养神。

    应书荷适时的开了口,话里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意味深长。

    “你刚刚怎么就怼那牙医小帅哥了?”

    闻言,安糯闭着的眼半开,滞了一瞬又重新合上。

    “你听错了,我提醒他鞋带开了。”

    应书荷也没拆穿她,闷笑了声便转头望向窗外。

    空气中再度飘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远处的屋顶上还有之前留下的残雪,像是点缀其上的小白点。

    红灯亮起,车子停下。

    两个男生在旁边的人行道上打闹着,其中一个弯下腰,嬉皮笑脸地团起一个雪球,塞进另一个男生的衣服里。

    哀嚎声和嬉笑声传来,十分热闹。

    安糯被这声音惹的有些心烦,猛地睁开双眼,刻意的重复了一遍。

    “我就是提醒他鞋带开了而已,没想干什么。”

    应书荷抿着唇笑了笑,乖巧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是啊,弯腰就是为了仔细看看他的鞋带有没有开。她暗暗吐槽着。

    安糯冷哼了声,满脸烦躁,把整张脸都埋入围脖中。

    *

    半晌后,出租车在泊城大学门口停下。

    安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块钱,付了钱后便下了车。

    外头还下着雪,零零散散的坠落在两人的发丝和衣服上。

    应书荷缩了缩脖子,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肘,瓮声瓮气道:“冷死了,刚刚顾着八……”

    她及时的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都忘了问你了,你怎么跟我一起上车了?不回家吗?”

    安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该吃午饭了。”

    应书荷的半张脸都还是麻的,听到这话时,满脸的郁闷。

    “医生说我麻药失效之前不能吃东西。”

    “你还记得挺清楚。”

    “唔,不想再受罪了唉。”

    安糯挽着她,转了个方向,往泊城大学附近的商业街走去。

    注意到她的举动,应书荷疑惑道:“你要去哪?”

    “医生说你不能吃东西,有说我不能吗?”

    “……”

    “啊,现在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饭——”安糯的的尾音拖长了些,恶劣的说,“听说附近开了家新的甜品店?就吃那家好了。”

    嗜甜如命的应书荷:“……”

    *

    出了甜品店,安糯看着应书荷进了校门,之后才走到马路旁拦了辆出租车。

    她百无聊赖的翻了翻手机,刷了一会儿知乎,很快就关掉,打开小游戏玩了几盘。

    神态漫不经心又淡淡,心里还分出几点思绪盘算着过几天去买辆车。

    车子又停在了刚刚的位置。

    安糯下了车,边捋着头发边瞥了眼不远处。

    玻璃门紧闭着,门外空无一人,却有着无数进进出出而留下的脚印。

    牌子上的积雪掉落下来,啪嗒一声响起。

    这次安糯没再往那边走去,而是换了个方向,转头过了马路。

    右转直走,走进了水岸花城小区,也就是离下车点最近的那个小区。

    安糯走到离小区门口最近的12栋,走进电梯里,上了五楼。

    这套房子是四年前安糯被泊城大学录取的时候,安父送给她的成年礼物。其实主要担心她从小娇生惯养,会受不了大学的住宿条件,特地买下来的。

    但直到毕业前,除了宿舍停水停电,其余时间安糯根本记不起有这套房子。

    去年六月份毕业后,安糯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继续留在泊城。

    也因此,她终于想起了这套被她冷落了四年的房子。

    她的容身之所。

    出了电梯门,安糯边往外走边在包里翻找着钥匙,走到5a门前。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轻弱的关门声,“嘭——”的一声。

    惹得安糯下意识的就回了头,向声源望去。

    对面邻居空荡荡的门前多了个纯黑色的垃圾袋,鼓鼓囊囊的。

    安糯有些纳闷的收回了眼,拿出钥匙开门。

    她搬来这里半年了,之前她一直以为对面没有住人。

    因为从来没见有人出来过。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出门少的原因。

    但最近两个月。

    有一次,安糯出门的时候,对面的门也恰好打开。

    当时她是有点好奇的。

    也因此,刻意的放慢了脚步。

    然后,她看到——

    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提着袋垃圾,飞快地将其放在门口。

    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全程没有超过三秒,立刻关上了门。

    之后再见到,也都是对面的人只露出一只手,把垃圾放在门外。

    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怎么解决放在外面的垃圾。

    总之安糯每次再路过的时候,邻居的门前依旧空荡荡的。

    *

    进家门后,安糯换了双羊毛拖鞋,踩上淡粉色的毛毯。

    安糯随手把身上的包扔到沙发上,见它因沙发的弹性掉到地上也没什么反应。

    她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慢悠悠的喝着。

    将杯中的水喝完之后,安糯再度盛满,拿着水杯走进房间里。

    安糯坐在飘窗上铺着的垫子上,拉开窗帘,往外看。

    视线缓缓向下垂,扫过蓝天白云,远处的高楼大厦,枯树上的白雪。

    最后停在了小区外的那间诊所,牌子上的那六个字——

    温生口腔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