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情总裁

夺情总裁 > 第13章 他的脆弱

第13章 他的脆弱

    终于,满碗的粥在野风手中立刻见了底,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吻诺雪淡淡地勾起嘴角,总算没委屈了自己那只烫伤的手。

    “啊,爷爷,您醒了。”病床上,老爷子抬着沉重的眼皮,羸弱地想要极力睁开眼眸,来来回回数次,终是朦朦胧胧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咳咳,丫头你来。”艰难地摘掉氧气罩,老爷子气若游丝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但眼里却闪着一抹异样的光亮。

    病床的同侧,吻诺雪看着自己和野风被迫重叠的手,错愕不堪,这是什么意思?

    “风小子,我...我要你娶丫头。”燥痒的喉间不断地轻咳着,氧气罩下的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那个梦...

    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孙子败在姓游的手里。

    两手交缠,迸发出别样的暗潮,快速将手抽回,野风冷冷地斜睨了吻诺雪一眼,眼神复杂屏乱。

    刚才那瞬间,感受着手上阵阵的湿度,野风心里的警铃大响,极力去忽视那份微微的悸动,“爷爷,你别说胡话了,文宣已经赶来看你了。”

    “除了丫头,谁也休想进野家的大门。”老爷子大口喘着粗气,插着管子的手微微颤着,像是在隐忍某种痛苦,嘴唇出奇地发紫。

    不耐烦地皱眉,野风下意识地看向默不作声的吻诺雪,见她竟乖张地没有反驳爷爷的话,心里更是泛起阵阵厌恶,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她导演的好戏。

    “这辈子,我只会娶文宣。”

    这是他许诺给文宣的誓言,今生今世永不负她,将来他野风娶妻,新娘子必定会是她。

    摄人的视线太过于犀利,吻诺雪不自在地对上那双鹰眸,煞白了脸,好明了的厌恶啊,像是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混账...额!”心脏剧烈地抽搐,一阵强过一阵,老爷子原本就苍白枯瘦的脸上已经冷汗涔涔,紧随着再次陷入了无底的黑洞中。

    床头的心跳频率器尖锐得发出骇人的警报,跟着慢慢地、慢慢地,变成了一条直线,象征了什么。

    恐惧,占据着整个胸腔,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布偶,只有那抹孱弱的气息,渐渐充斥着喉头,想要抓住什么,却无力挽留。

    那一年,同样雪白的房间,他睁大了眼看着医生掀起的白布,那种无动于衷的麻木神情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才五岁啊,能做的也只是傻傻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慢慢变得僵硬,他没有眼泪。

    那种记忆已经模糊,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只是每次想起来,心痛无语言说。

    可能死都不会忘记,在他年仅五岁的童年,噬心的心痛,如今他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他唯一的亲人。

    “不,爷爷...”挣扎着,眼中滚烫的液体几乎要灼伤他所有的体肤,野风知道,这次他必须留住些什么。

    好黑,只是为什么这么黑?他已经开始触摸不到,遥不可及。

    “快,氧气。”

    “血压多少,心跳。”

    “准备电击。”

    巨大的黑暗中,那个背影始终模模糊糊,时远时近。

    很近了,终于看到了,熟悉却又陌生的笑容,轻轻拍着他的头,那种温暖的触觉:风儿,要跟爷爷相依为命...

    “爷爷。”泪水从俊脸上滚落,野风猛地坐起身子,依旧是一片刺眼的白,透着消毒水作呕的嗅觉,像是死亡腐朽的太平间。

    “你醒了。”轻柔的声音很不真切,却有抑制不住的激动,吻诺雪只是担忧地看着病床上一再发呆的男人,刚才他竟然昏了过去。

    “爷爷...爷爷呢?”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灵魂,野风下床,双手有力地扣住吻诺雪的两肩,不断地晃动。

    他只有借此来压制心里肆意的恐惧,猛烈的颤栗。

    “刚完成手术,老爷子暂时脱离危险。”吻诺雪吃痛地握紧手心,指甲陷入,却没有呼痛。

    玻璃窗外,野风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虚弱的老爷子,憔悴的俊脸是深深的内疚与痛苦,他就是凶手,是差点害死自己亲爷爷的凶手。

    “情况很不好,老爷子大部分的内功能衰退,建议把他送去荷兰休养,毕竟那有最先进的设备。”医生无奈地走出病房,只是不停地晃着头,对着走廊上的野风说道,“还有,尽量满足他的冀望,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听着医生的话,野风只觉得身子一怔,痛苦和复杂交错的出现在蓝眸中,爷爷的冀望?

    我要你娶丫头...

    “放心吧,老爷子是有福之人。”安慰,她从来就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只能轻声地,说着那些没有重点的话语。

    “爷爷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喉结滚动,野风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甚至能感觉到他在发抖,他害怕、他不确定。

    强忍着鼻间的酸楚,吻诺雪愣愣地抬起头,才发现野风刚毅的脸庞上有着无法掩饰的脆弱,让她心疼。

    “那天一模一样,爸妈被送进医院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是真的。”彷徨的低喃,野风的手不断捏紧收拢,指骨泛着青白,心中铺天盖地的恐慌和痛苦袭来,“不能有事。”

    吻诺雪不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纠结在心头,只是那心脏,分明疼着。

    缓缓蹲下身子,与野风对视。纤细的双手包裹着他拽紧的大掌,轻轻地摩挲,直到感觉肌肤不再僵硬,十指相扣。

    那一刻,吻诺雪抱住野风的身子,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声音同样地哽咽,“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贪恋那种被再次温暖的感觉,野风缓缓地闭上眼,将头搁在那削瘦的肩上,胳膊死死地收紧,怕极了独自空虚无助的感觉。

    仿佛漂浮没有定点的心找到了归宿,两人的身子亲密的契合,就不愿再放手,贪恋这一刻错误的温度。

    心在渐渐拢靠,却没有兴奋,吻诺雪知道:只是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