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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眼对眼

    在方敏的家乡,有这样一种习俗,族里有男丁将要远行前,他的母亲或者祖母会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剪下,配合道地芳香中药材一起制成香囊,香囊上还会刺上各种代表吉祥祝福的花纹。

    相传香囊是以特殊的工艺制成,当身处外地的儿子或者孙子遇到危险时,香囊会爆发神奇的力量,消灾解难,否极泰来。

    在过去,方敏一直对这种传说嗤之以鼻,他之所以随身携带香囊,也只是为了让家中的母亲能够安心,可是昨晚恐怖经历之后,他竟然发现香囊表面破损,内里的头发也变成死灰色。

    这让方敏在震惊之余又有了一丝好奇,无论如何他都想寻求真相,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告诉刘威实情,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探查实情。

    刘威听后先是有些疑惑,之后变成跃跃欲试,“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东西,你不早说,没问题我一定帮你。”

    “好,那今晚我们一起干,我始终觉得昨晚的事应该没完。”看到好友也支持自己,方敏既开心也安心,两人趁着休息的功夫,制定好晚上的行动方案。

    方敏仔细回忆昨晚的情况,如果真是有人进入太平间作怪,那么老李头就有很大嫌疑,毕竟太平间和停尸房的门锁钥匙都是他保存。

    另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就是吴耀祖,方敏记得从最后一次查房开始,吴耀祖就没有出现过,但是在他晕倒在太平间时,吴耀祖竟然会出现救他,一切都太过巧合。

    为了确保能够抓到捣鬼的人,两人决定由刘威躲在太平间外,暗中监视,而方敏自己则藏身于太平间内的办公室里,这样双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计划首先就需要搞定老李头,毕竟方敏藏身在办公室的时机很关键,既要在老李头锁门离开的时候不被发现,又需要方敏完成最后一次查房。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方敏和刘威主动前往太平间找到老李头,说是想答谢昨晚的帮助,请老李头出去吃饭,说话间刘威乘机用刚买的挂锁更换太平间原来大门的锁。

    这样表面一模一样的挂锁,钥匙却掌握在方敏手中,接下来方敏故意当着老李头的面,将大门锁上,一个完美的偷龙转凤就顺利完成。

    两人只要在明天老李头回来开门前,将原本的挂锁换上,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这一招还是方敏在某推理小说中学到的。

    来到医院附近的小饭馆,方敏和刘威借口晚上值班不能喝酒,但是为了不扫老李头的兴致,他们又专门要了两瓶高度的白酒。

    “李师傅,您来医院不少年了吧。“刘威想趁机套老李头的话,说话间将白酒倒满一杯,递给老李头。

    “是啊,快有10年了,嗨,来得早有什么用,我这人又没什么本事,不像你们前途无量啊。”老李头迫切的接过白酒杯,舌头不时舔着嘴唇。

    “什么本事不本事的,我们是赶上了好时候,要不然也只能在村里。”方敏适当的敲着边鼓,“对了李师傅,我还没谢谢你昨天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就糟了。”

    老李头听后连忙摆了摆手,“可不是我,是人家吴少爷救的你。”刚说完又改口道:“不是,是小吴医生。”

    “吴少爷?”方敏两人眼前一亮,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吴耀祖,您好像之前就和吴耀祖认识?”

    老李头虽然有些警惕,但是觉得两个小实习生也没有坏心眼,万一以后留院当医生也可以说得上话,便点了点头,“认识,他可是有来头的。“

    刘威心直口快,直接问:“他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他背后有人?“老李头慢悠悠的喝了口酒道,”他是我们医院吴院长的公子。“

    “什么,他是吴院长的孩子,我天,真想不到。“刘威原本对一直高傲不合群的吴耀祖有些不满,现在终于知道他的背景了。

    “等等,我记得刚到学校的时候,好像听说过他,只不过3年前突然离开了。“方敏记忆力很好,在老李头的爆料下,一下将之前的记忆串联起来。

    “是吧,我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他了,昨晚上还是第一次。“老李头说完又抬头看着方敏,”不过我说方医生,你昨晚怎么会躺在太平间呢。“

    方敏苦笑着摇头:“别说您不知道,我自己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昨晚我本来是去找丢的东西,可是……。“

    刘威看着方敏使得眼色,继续给老李头倒了杯酒,“方敏也和我说了,真是邪门,李师傅,您见多识广,咱们医院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老李头本来不想说,可是架不住两人的轮番吹捧,渐渐的酒意上头,嘴巴也开始没有把门,“你们还真别说,医院里的怪事多着呢,我看小方也是我老乡,我就好好和你们说道说道。“

    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低头靠近两人耳边,“你昨晚的情况,我之前还碰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是一个姑娘。“

    方敏两人对视一眼,看来今天的饭没有白请,除了换取门锁,还有意外收获,“您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好像是3年前,对,是3年前,当时我刚买了这双鞋,也是现在这个季节,有一天晚上,我从后门的门房准备去门诊大楼,走到院子里,顺便就去太平间门口看看,谁知刚到附近,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

    “当时吓得我魂儿差点没了,好在又碰到医院的人,我们一起去太平间看,门锁倒是好好的,可是我们就听见里面有人,打开一看,一个姑娘也是躺在停尸间的病床上。”老李头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搓手。

    “活的姑娘?”刘威听的有些入迷,连忙追问,“是,可不就是一个活得姑娘嘛,当时她是吓得哇哇大叫,不过后来她就被接走了。”

    “那她说过为什么会进到太平间,又为什么会躺在停尸房呢?”方敏也是十分好奇,“没有,当时她就被接走了,我也没好问。”老李头脑袋一摇,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敏和刘威都看出他有所隐瞒,而且应该还是最重要的部分,可惜两人如何套话,老李头也不再多说一句。

    一顿饭吃的有些虎头蛇尾,唯一的结果就是老李头有些喝多,两人连拖带伏的将他送回医院宿舍,接着两人连忙赶回科室,正式交班。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当空,今晚天气不错,空中只有些许薄云随着微风悠哉游哉的飘动,医院一角依旧是死静一般的太平间。

    这时两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靠近,一个走到太平间旁的大树便停下脚步,“我等你进去后,锁完门就回到这颗树边盯着。”刘威压低声音说道。

    “好,记住,如果有危险,一定先去叫人,不要自己乱闯。”方敏担心对方不够理智,不厌其烦的嘱咐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才要小心,万一那个东西真不是人,你就危险了。”事到临头刘威也替好友捏着一把汗,毕竟自己是在外面,而他是在里面。

    “我知道,昨天我都活下来了,今天你在外面,我更放心。”方敏拍了拍刘威的肩膀,一闪身进入太平间里,留下刘威自己锁上门,蹲在大树一侧。

    不知过了多久,刘威隐隐看见一个人从医院后门方向走来,他连忙稳住心神,眯着眼努力想看清对方的样貌。

    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藏身的树上,老早就倒挂着一个小小的黑影,此时黑影微微摇晃身体,被翅膀包裹着的身躯慢慢扭动,血红色的双眼也开始灵活的四处观瞧。

    那是一个蝙蝠,它张开小嘴,露出满口锋利的牙齿,口中发出人耳听不见的声波,树下的刘威突然感觉有些头晕,渐渐的开始失去意识,最终一头栽倒地上不省人事。

    来人慢慢靠近太平间,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从身后飞来一只蝙蝠,不停煽动的翅膀眼看就要打在他的脸上。

    “吞·壹诀·夺!”人影猛吸一口气,上身明显像是被气吹起来一样,接着他张开嘴巴,嘴的两侧就好像没有限制一样撕裂开,露出两旁的牙齿。

    蝙蝠急转弯想要躲避,可是对方的嘴巴好像有着无穷的引力,蝙蝠根本控制不了眼看就要被吸入口中,原本倒地的刘威不知何时冲到人影面前。

    他双眼紧闭,嘴巴微张,双臂好像没有骨架一般垂在身前,不停的摇摆,双腿微微弯曲,整个人好像一只大猩猩。

    “吞·伍诀·噬!”人影矮身躲过刘威的攻击,双手呈爪,手腕相对,两个手掌一上一下像是一张野兽的大嘴,猛地一下钳住了想要逃跑的蝙蝠,转眼将蝙蝠撕碎。

    刘威见状却没有继续攻击,反而飞快的朝住院大楼跑去,人影也没有追击,只是恨恨的看了眼太平间,提起包裹飞快离去。

    刘威好像做了一个怪梦,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在山林之间不停游荡,接着突然抓空,整个身体从树上摔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在地面,他瞬间被吓醒。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住院大楼一层的椅子上,慌忙站起身,一看手表,发现已经快到凌晨3点钟,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朝太平间跑去。

    另一边方敏依然在太平间办公室里坚守,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四周并没有动静,他只能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香囊。

    “咔咔”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办公室外传来,方敏精神立马高度集中,他慢慢靠近门口,侧耳贴了上去,隐隐听见外面传来骨骼关节扭动的声音。

    他慢慢拉开门闩,轻轻把门挤出一个缝隙,一只眼睛从门缝朝外看去,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门外同样有一只透过缝隙,朝里打望发着绿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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