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天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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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袭青衣,染就一树风华

    一辆的士,有北张南,跨越了大半座忘川。车上坐着闭目养神的天生,另外是在美好幻想之中的不凡。第一次由大哥嘴中知道他叫天生,他们于是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头:天生不凡,这辈子注定了来自世界的聚焦。



    回忆起几小时前,却仍心有余悸。



    雪梨姐姐将他送到目的地,不凡车上褚躇良久,下车,面对,尽是笑脸。天生平平淡淡,一眼而望,不凡只觉得腿在哆嗦,像他这种在市井中厮混的贩夫走卒,舍得一张皮,这世界尽可走得,在面对近在咫尺之遥的天生时,他平静如水,让不凡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感觉,近在咫尺,又如天涯。波澜不惊,又似惊涛骇浪。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自诩民间周润发的曾不凡两秒落泪,急忙奔向天生,一声哥叫的撕心裂肺,让郑雪梨对他的好感度直线上升,一个如此有情有义的男儿,即便他现在落魄,依然让人稀罕。



    天生微微一避,躲开了他的狼扑。两个巡路警敬了一礼,驾三轮警车而去。雪梨也顺势提出辞行。



    “姐姐,有时间请你吃饭”。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曾不凡有几分不舍。活到今天,包括父母都已对他失望,除了发廊的几个小妹偶尔冲他微笑,没人对他真心实意。一个不算恶作剧的恶作剧,竟让他意外收获了人间的一米阳光。



    “人民警察为人民”。郑雪梨没有转身,声音柔和,至少今天,她仿佛看到了在国旗下宣誓时自己青涩的模样,她做到了不忘初心。



    前一刻,曾不凡还兴致勃勃的想着和小姐姐未来,下一刻,仿佛天旋地转,如临天空船之中。再次苏醒的时候,面朝大江,水流清澈,有鱼在游。忘川有此清澈见底的水流无非忘江,他努力朝上看,正是忘江的观光桥,四目相对,天生问:好玩吗?



    桥与水面十数米,被人拎着右脚倒立于江面之上,好玩,好玩你妹啊!面对这一言不合能将人玩到崩溃的魔王,不凡哭丧着脸,委屈道:“大哥,我不会游泳,你要一松手,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娃,他们还都指望着我养活”。



    “我不喜欢别人跟着,懂”?天生平淡中仿佛有无上威严。不凡如鸡啄米不停点头,忽而想到梦想,为登人上人,他又摇头。道:“大哥,我对你没有恶意,从小我就是个棒槌,学习比不过别人,在差生中打架属于末流,脑子中庸,爸妈给我取名不凡,他们望子成龙,而我却像一条虫卑微,没有前路,没有方向。别人都有梦想,希望考取重点大学,将来读研究生,考博士;也有人凭借聪明的头脑在商业新贵中占得一席之地;再不济的在江湖上也能有个名头。初中的同学会召开,我不敢参加,借故自己忙,说有一个项目必须由我去才能谈成,什么狗屁生意,我只是害怕他们高谈阔论的时候,我从外而内的失落感。我也有梦想啊!像《射雕英雄传》中的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像西门吹雪,踏雪无痕,仗剑走江湖。当我看到大哥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此生追你无悔,我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侠士”。



    不凡想着大哥应该有感动吧,连我自己差点都信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啊!可是,他依然被人倒立在忘江之上,耳边传来江流的流淌之声。“我不是什么侠士,至于你有什么梦想,更于我无关,若再跟我,你便永远躺在这条江中”。天生花音一落,不凡眼睛一花,才发现已站在桥面之上,长时间的供氧不足,他跌跌撞撞,眼中却见天生越来越小的背影,大声喊道:“大哥,我可以让你哭,也可以让你笑”。



    画面一闪,不凡便看到天生已然站在自己身前,看来他赌对了。



    “给你三天时间,若没完成你的承诺,后果自负。这三天你可替我,我给你所有权利,无论你何需求,我尽可满足”。天生从容、自若,对何事漠不关心,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心之所向。



    出租车司机从来不会吝啬自己的速度,辗转数十里,停于市郊。不凡付钱,当然钱出自天生,一叠尚未开封,坐在车上,不凡的手就没离开过口袋,摸着钱的感觉就一个字:爽。他从一叠中抽出一张,很想同电视剧的剧情一样,潇洒的来一声不用找了,可蔓延至喉咙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富人挥钱如纸,穷人知生活不易。他是个**丝,还走在逆袭的路上。



    尚未进门,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这儿有哭声并不稀奇,有时候一天到晚都难停歇,忘川市最大的火葬场,哭是一种伤心,但如今更像是一种现象,意在一种送别。一般是女儿哭,女婿很少会哭,都说女人如水,天生带着泪痕出生。如果长命百岁,安逸死,子女其实都能接受,怕就怕那种白发送黑发人。



    今天,火葬之地就来了一位花季少年,据说只有十五岁,上初二,和几个同学下河洗澡,平时水性极好,几人在深水里捉迷藏,他想多憋几秒,让人抓不着他,没想到憋过了气,在深水里浮不出水面,再回首,已是隔世。



    他爸他妈为此哭瞎了眼,人世间能比这更让人悲哀的事吗?说什么也不愿意火化,在火化间纠缠。



    “奶奶,孙儿还未见你一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不凡进去就是一顿大哭,哭的莫名其妙,让一群人面面相觑,后来才知道弄错了,哭错了对象,双方相互节哀,母亲却泪不止,青葱岁月,静好,正成长,怎么说没就没了。



    “大哥,有没有想哭的冲动,你看那孩子走了一了百了,留下两老,即便活着,也如行尸走肉。可悲,可怜,可叹”!曾不凡不相信天生绝情,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庆幸今天碰上的人有情,否则被人修理一顿在所难免。为了能跟在大哥身后在所不惜。虽然装的成分很大,不可否认看到为父为母的哭的心酸有所感触,想到了自己,村头的父母,曾不凡的双眼朦胧着一层雾气。



    然而天生依然平静,冷冷的道:“别人的生死于我何干”?



    “你……”他是如此冷血、无情,一度让曾不凡厌恶,你是高高在上,众生只能仰望,如那天,广袤无垠,让人兴不起反抗之心,我低头、弯腰可行?



    在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曾不凡以失败告终,突然兴致缺缺,不知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为了成就人上人,失了自我,如机器人,设定了程序。



    “大哥,算了,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就是堆扶不起的烂泥,这辈子只适合在田野里蹉跎”。你伟大的志向,凌云的壮志,请恕我这个小人物无能为力。



    “离游戏结束还有两天二十个小时,半途而废意味着失败,你可做好失败的准备”?我不管社会上的尔虞我诈,世人不可欺我,下场只有一个,如微末尘埃消散在尘世间,无声,无息。



    一袭青衣,染就一树风华,凝视夕阳,不惜与日月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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