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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贼心不死

    刑天带人进去盘问,步桐和汤玄霖则站在门口听着。

    刑天进去不耐烦地看着他,“有什么可说的?我倒听听你答得老实不老实。”

    杀手丧着一张面孔,“大人想知道我们是何人指派?”

    刑天随口“嗯”了一声,拔出匕首,步桐看着那个杀手听到匕首离鞘的声音后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忐忑开口,

    “大人……”

    刑天果然是玩得一手人心,直抓要害。

    “谁人派你们来的?”刑天提高声音,“我是个没什么耐性的人,要说便说,不说我们还有好几个时辰一起玩。”

    “说,说,”杀手最后一丝坚持也被击溃了,“我们是,原兵部孙大人门下的死士,孙大人因为陷害列战虎的事被弹劾,我们便、便转而听六皇子府的吩咐。”

    穆禾荃!

    步桐的眼睛瞬间放大,果然是你!

    刑天绕着他一圈圈信步走着,“可见过六殿下?”

    杀手迅速回答,“并没有见过,一直都是六皇子的管事,贾晨贾大人联系我们做事。”

    “那孙青山便是六殿下门中之人咯?”刑天问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步桐凑近汤玄霖低语,“刑天怎么回事?问这样傻乎乎的问题,岂不是让这杀手觉得我们无知,可以随意诓骗?”

    汤玄霖低头轻笑,“真真假假混淆视听,以做保护。”

    步桐瞬间明朗,毕竟这杀手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们并不能保证一定完全得知,朝中之事,装糊涂总比表现得一切都很明朗得好。

    刑天,确然是个聪明人。

    杀手应下,“是,孙大人倒了,贾晨便来联系我们,从前孙大人的靠山是哪位,我们亦是清楚的,所以、所以……”

    “为何屠尽灵隐寺寺众?”刑天问到一个重要问题。

    杀手却道,“小人实在是不知,命令都是上面传下来的,我们只知道照吩咐用贾晨给的弓箭杀人。”

    “是吗?”刑天停下脚步,“那在我家门口杀人的也是你们?”

    杀手应下,“是,都是照吩咐做事的,还请大人给个痛快。”

    刑天一刀斩断他一根脚筋,鲜血大颗大颗地落在铁板上发出闷顿的声音,在杀手的闷哼声中刑天继续绕他走着,“你当我傻呢!那个武十三是散播东夷城痘疫的人证,你们杀他?难道六殿下指使了东夷城之难?”

    杀手声音沙哑,“小人确实不知,贾晨只要我们办这两件事,我们实在是不知为何。”

    刑天“哼”了一声,“那你在后殿翻找什么呢?遍寻不到还要放火?你打我的那两拳可疼了,这笔帐咱们可没算呢!”

    那杀手赶忙解释着,“大人,是小的没长眼,您莫要怪罪,是贾晨要我们在寺中寻找一块鎏金玉牌,若是不得,便一把火烧了灵隐寺便是。”

    鎏金玉牌?

    步桐和汤玄霖对视一眼,果然有信物。

    刑天见着问得差不多,随即吩咐人,“把他放下来罢。”

    那人终于被放在了地上,几个锦衣卫悄悄挪走屋角的木桶和铁板,这才给杀手打开了蒙眼的黑布,步桐和汤玄霖悄悄隐蔽在角落,听到里面的刑天继续说着,

    “识时务者为俊杰,武十三便是如此,如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可莫要……”

    话音未落里面一片混乱,片刻,刑天出来,皱着眉头,

    “督主大人,杀手撞在墙上自尽了。”

    汤玄霖点点头,

    “罢了,该问的都问了差不多,这样的家养死士,又如何肯跟我们回去做人证,不过求个痛快罢了。”

    步桐转头,“那块鎏金玉佩!”

    汤玄霖招呼着眼前几个人,“召集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从这灵隐寺把东西给我翻出来!”

    ……

    步桐回屋稍微歇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春桃捧来清水给步桐擦脸,“小姐醒了?快些起来擦脸罢,四殿下讲,等下便要上路了呢。”

    步桐起身,“外头如何了?”

    春桃瘪瘪嘴拧帕子,“汤大人带着锦衣卫连夜把灵隐寺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堂下的青砖木板都起开来看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如今正跟四殿下合计着,会不会已然被毁了。”

    步桐总觉得大家遗漏了什么,起身穿戴好,

    “走,春桃,同我去后堂再看看。”

    门口长安捧着食盒,有些诧异地看着步桐,“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饭食……”

    步桐摆摆手,

    “你先用罢,回头给我们搁在马车上便好。”

    春桃跟在步桐身后,恋恋不舍地看着长安手中的食盒,“长安哥,切莫把鸡腿吃光了……”

    后堂比起昨夜的凌乱,如今已然认不出全貌了,东西被移到了廊下,屋内到处都是泥土,可见春桃说的“连堂下的青砖木板都起开来看了”并不是虚言,可是即使这般也没有寻到吗?

    这不合情理。

    步桐走到侧房,这里仿佛是小沙弥们坐卧起居之处,步桐看着门口堆放在一起的枕头被褥,突然脑中一闪,喊过两个锦衣卫,

    “帮忙清点。”

    不出一会儿,便有锦衣卫来回,“小先生,共有18个枕头,18床褥席,17床被子。”

    步桐“嗯”了一下,“昨日掩埋寺众遗体,有多少具尸身?”

    锦衣卫继续回答,“共有18具。”

    步桐眼睛一亮,看着那低头问礼的锦衣卫,

    “去把这些,回禀给你家督主。”

    锦衣卫得令离开,春桃看着那一堆东西不解,“小姐有什么问题吗?18套被褥和18具尸体都对啊。”

    步桐抬头看着太阳所在的位置,猜测如今也差不多九点左右了,

    “春桃,这里是小沙弥们居住之处。”

    春桃点头,“对啊。”

    见她还是不明白,步桐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尘土,“住持大人并不居住在此处。”

    春桃恍然大悟,“对啊,加上主持,应该有19个人才对,也就是说,有一个小沙弥没死?”

    步桐点头,“没错,或许找到他,一切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春桃瞬间泄了气,“小姐,您瞧这寒冬腊月,深山荒林里,那小和尚怕是早就被冻死了。”

    步桐看着那一堆被褥,“不尽然。”

    ……

    众人启程之前,穆禾笙走过来轻轻敲击了下步桐的车窗,“阿桐,此行多亏有你,回京都在下一定给小姐请首功。”

    步桐掀开车帘,看着汤玄霖也跟在穆禾笙身后浅浅笑着,随即朝着两人行了女儿礼,

    “殿下客气了,既然臣女出了京都城,那便是为殿下效力的,这些自然都是本分。”

    穆禾笙寒暄几句便离开了,步桐听到石青嘱咐着大家一路上留心幸存小沙弥的痕迹,这边看着汤玄霖起身上马,忆起自己说过的浑话,还不知要怎么弥补。

    长安靠近递进来一个食盒,“小姐未曾用膳,回程路上颇远,还是带着些罢。”

    春桃起身来接过,长安看了汤玄霖一眼回头来看步桐,低声说道,“小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小人这般愚钝都瞧得出来,若是被大人发现了……”

    这话一出,步桐反而安心下来,看来长安是不会“出卖”自己的,步桐也没了担忧,悠哉悠哉地看着长安,

    “父亲会如何?”

    长安恢复了那副傲娇模样,“哼”了一声,“大人定然会联合北国公,要这位朝廷新贵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郡主娘娘身侧。”

    这话说得不好听,但步桐相信,步庭云或许真的做得出来。

    一路上,步桐看着啃了一个又一个鸡腿的春桃,思路都便得浑浊,

    “一只鸡到底有几个腿啊?都要被你吃了。”

    春桃小嘴上满是油,笑嘻嘻地看步桐,“小姐不吃吗?可香了,长安哥给咱们留了好多。”

    步桐啃着苹果,

    “多半是留给你的罢,我不爱吃这些,你吃罢。”

    春桃乐呵呵地又拿起一只鸡腿往嘴里送去,马车突然剧烈一震,春桃手上晃了一下,赶忙两只手捧住了自己的鸡腿,步桐不察,手下跟着一松,苹果便掉在了地下,“轱辘轱辘”地滚了出去。

    “出了什么事?”步桐靠近车窗。

    长安在外头回话,“小姐待在车里莫动,有杀手围困。”

    杀手?

    围困!

    长安的声音都紧绷起来,看来来人并不在少数。

    步桐把春桃往身后塞了塞,

    “春桃莫动。”

    外头虽然仍然平静,但猛地响起一片刀剑相击的声音,还有受伤闷声倒地的闷响,春桃在步桐身后整个人都在发抖,却奋力往前挣扎着,“小姐,不行,您快躲到我的身后。”

    步桐眼里全是上一世的火光中,春桃缓缓倒下去的声音,几乎是咬着牙发声,

    “不许动,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身后!”

    赶车的车夫在响起几声箭刃划破冬日里肃静的尖锐声中,轰然倒地。

    步桐心叫不好,果然,几支白羽赤铁箭直直射进车厢,钉在步桐脚边的车板上。

    春桃一声尖叫,步桐听到有人落在马车顶上,四周“哗啦哗啦”都是箭矢被拦截掉落的声音。

    马匹受惊,不断地乱动着,步桐紧紧抱着春桃,生怕等下若是马匹冲出去,两人被甩出车厢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声小了下去,喧嚣声响起,大家纷纷招呼着救治伤员,询问伤势,步桐紧张的耳穴中独独收进了朱雀的一句,“大人,快些下来让小人给您包扎一下。”

    步桐脑袋里“轰”地一声炸了,再也不顾外头什么情况,一把掀开车帘,却被汤玄霖抢先一步掀开,撞进一双紧张慌乱的凤眸,汤玄霖看着步桐身后的羽箭,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

    步桐上下打量着,视线落在他的左臂上,赫然有布料被利刃划开的口子,汤玄霖日日一身深色的衣物,步桐只能看到那布料濡湿的模样,猜测他的伤口如何。

    “受伤了?给我看看。”步桐上前去扒扯着汤玄霖的衣服,把一旁要伸手来扶的朱雀给震了一下,果断缩手转身去了一边。

    汤玄霖不在意地笑笑,

    “无妨,皮外伤,敷点药就好了。”

    步桐轻轻拉开衣物露出狰狞的伤口,军方箭矢,为了增大杀伤力,箭头都做成了锋芒状,一旦沾上,那必然是撕裂皮肉,伤筋动骨,心疼不忿之余暗暗咬牙,

    “穆禾荃这个贼心不死的,是我轻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