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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二更·墓虎·其八

    宋若翡追问道:“你认为这桩命案是何人所为?”

    掌柜摇首道:“毫无头绪。”

    宋若翡又问小二哥:“你是如何想的?”

    小二哥答道:“我认为这桩命案应是墓虎所为,或是此处又出了其他吃人的妖怪。”

    “多谢。”宋若翡提醒道,“切记定要将门窗锁死,以免凶手再有可趁之机。”

    言罢,他便抬足去了柴房。

    一踏入柴房,他突发奇想地道:“这暴雪天不易逃走,有没有可能凶手出了客栈一事仅仅是幌子,实际上,凶手去而复返,藏身于这客栈当中,准备伺机而动?”

    “不无可能。”虞念卿正色道,“这客栈统共两层路,我去将二楼搜查一番,若翡便将一楼搜查一番罢。”

    “好。”宋若翡瞧了昏迷的妇人一眼,正欲出柴房,突地被虞念卿环住了腰身。

    “若翡。”虞念卿将下颌抵于宋若翡的左肩之上,“若翡,小心些。”

    宋若翡用自己的右颊蹭了蹭虞念卿的左颊:“放心。”

    而后,他便推开虞念卿,搜查去了。

    可惜,他将这客栈一楼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通,莫要说是凶手了,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未能搜到。

    片刻后,他听得虞念卿下了楼来,遂仰首望住了虞念卿。

    虞念卿蹙眉道:“凶手大抵从未上过二层楼。”

    “倘使凶手真是墓虎,那么她最为喜爱的吃食便是活着的婴孩,这客栈当中尚有两名婴孩。”宋若翡提议道,“我们先将那两名婴孩保护起来罢。”

    虞念卿颔首道:“只能先如此了。”

    两名婴孩一男一女,男婴由其祖母与祖父带着,而女婴则由其父母带着。

    这四人显然已听闻之前的命案了,皆很是警惕,宋若翡与虞念卿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开了门,并将他们集中到了一间客房内,便于保护。

    老妪怀中抱着自己的孙子,颤声道:“凶手马上便能被抓住了罢?”

    客房内登时一阵沉默,后由宋若翡打破了沉默:“凶手定不会逍遥法外太久。”

    许是老妪抱得太紧了些,大胖小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另一名女婴霎时被吵醒了,亦哭了出来。

    一时间,这客房变得甚是热闹。

    宋若翡想起一事,道:“念卿,这客栈后头有鸡圈、鸭圈,你且去看看鸡、鸭是否无恙?”

    “我这就去。”虞念卿当即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便回来了,回道:“鸡鸭无恙。”

    宋若翡分析道:“按照墓虎的食性,如若吃不到婴孩,便只能吃鸡、鸭了罢,或许她今日已吃饱了,或许她正谋划着如何将这两名婴孩拆骨入腹。”

    “不论如何,我们如今所能做的,不过是静观其变罢了。”虞念卿劝道,“若翡,你且去歇息罢,这边有我守着便足够了。”

    宋若翡的修为已略逊于虞念卿,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安心歇息,遂矢口拒绝道:“我陪着你。”

    虞念卿欲要再劝,蓦地被宋若翡捂住了唇瓣。

    他并不拨开宋若翡的手,而是故意舔/舐了一下宋若翡的掌心。

    掌心发痒,宋若翡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来,虞念卿却是状若吃惊地道:“若翡,你怎地了?”

    宋若翡瞪了虞念卿一眼:“明知故问。”

    由于两名婴孩哭闹不休,任凭其父母、祖父母如何哄都不见效,惊扰了其他的房客,房客纷纷来抗议了,不乏口出粗话者,更有一人险些将房门撞破了。

    在房门被撞破前,宋若翡开了门,见是一壮汉,歉然地道:“孩子年幼,不分昼夜,扰了兄台的好眠,请见谅。”

    壮汉破口大骂:“管好你的奶娃子,小心老子将他们都掐死!”

    你的奶娃子……

    他恐怕将要为虞念卿断袖了,绝不会有孩子。

    宋若翡抬指一点壮汉的手肘,这手臂即刻耷拉下去了。

    “莫要造口业。”他温言道,“慢走。”

    壮汉疼得面色苍白,不敢硬碰硬,仓皇而逃。

    一炷香后,两名婴孩方才接连止住了哭泣。

    宋若翡坐于桌案前,一手托着后脑勺,一手端着茶盏。

    他呷了一口热乎乎的太平猴魁暖身,太平猴魁未及漫过咽喉,虞念卿已在诸人不知不觉地变成了红糖糕,敏捷地跃上了他的膝盖。

    ——这太平猴魁是启程前,由虞念卿所准备的,虞念卿知晓他嗜茶,准备了十余种上等的茶叶。

    他摩挲着虞念卿的皮毛,柔声道:“很暖和。”

    女婴的母亲突然发问道:“你为何要帮我们?”

    宋若翡不假思索地道:“锄强扶弱罢了。”

    女婴已破涕为笑了,大大的眼睛圆溜溜地瞧着宋若翡,胖乎乎的小手一伸,便抓住了宋若翡的一缕发丝。

    宋若翡任由女婴把玩自己的发丝,并不动气。

    女婴将宋若翡的发丝缠于自己手上,又冲着宋若翡奶声奶气地道:“抱抱,要抱抱。”

    宋若翡从未抱过婴孩,婉拒道:“对不住,我不能抱你,我不知该如何抱,生怕将你弄疼了。”

    女婴听不懂宋若翡的话,只一个劲地道:“抱抱,要抱抱。”

    年轻的母亲向锦衣公子展示了该如何抱婴孩,而后,将女儿递向了对方:“抱抱她罢,这小囡可挑剔了,除了我与她爹爹,谁人都不让抱,将她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气得够呛。”

    宋若翡盛情难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女婴,这女婴生着一副好模样,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必然会迷倒万千男子。

    女婴一被宋若翡抱于怀中,便用小胖手去揪宋若翡的衣襟,继而将脸埋了进去。

    宋若翡为难地道:“我不是你的娘亲,亦不是女子,并无乳汁。”

    “冒犯了。”女子慌忙将女婴抱了回来,轻轻点了点女婴的鼻头道,“你不是已吃饱了么?”

    女婴应声打了个饱嗝,却尝试着向宋若翡扑去。

    女子一面阻止着女儿往锦衣公子怀中扑,一面道:“这位公子,你如果生了女儿,定会受到女儿的喜欢。”

    另一名男婴亦注意到宋若翡了,朝着宋若翡张开了双臂:“抱抱。”

    男婴的祖母便将男婴递给了宋若翡,宋若翡只得接过了。

    这男婴并不向宋若翡讨要乳汁喝,仅抱住了宋若翡的脖颈。

    宋若翡未曾想过自己如此受到婴孩的喜爱,有些受宠若惊。

    女子掩唇笑道:“看来,公子若是生了儿子,亦会受到儿子的喜欢。”

    虞念卿适才差点被女婴踩到,早已跳到了桌案上,见状,他心下百味杂陈。

    宋若翡生性温柔,将来定会是个好父亲,假若为他断了袖,便没有当父亲的机会了。

    他是否该当及时放手?

    抑或者,他是否能容忍自己与宋若翡将来的妻子共侍一夫?

    如若宋若翡愿意,宋若翡将来的妻子愿意,共侍一夫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但他……但他小气得很,根本不愿意与任何人共侍一夫。

    要是让他在放弃宋若翡与共侍一夫当中做选择呢?

    他是该放弃宋若翡?还是该共侍一夫?

    放弃自是舍不得,共侍一夫必定醋海滔天。

    世间安得两全法?

    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暗道:我倘使能为若翡生孩子,便是两全法了罢?

    奈何,我并非女子,生不了孩子。

    宋若翡正抱着男婴,见虞念卿无精打采,腾出一只手来,摩挲着虞念卿背部的皮毛。

    诸人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这桌案上头躺了一尾赤狐。

    宋若翡觉察到诸人目中的疑惑,解释道:“这赤狐乃是我的爱宠。”

    虞念卿并不介意宋若翡这样说,乖巧地以毛下颌磨蹭着宋若翡的手指,还配合地摇了摇尾巴。

    老妪奇道:“饲养赤狐者实在不多见。”

    一个时辰后,四人已是呵欠连天,两名婴孩更是早已打起了呼噜来。

    这房间内仅有一张床榻,宋若翡请小二哥加了一张床榻。

    其后,宋若翡扬声道:“诸位,请歇息罢,莫怕,今夜定不会再出事了。”

    四人向宋若翡致过谢后,便睡下了。

    宋若翡抱着虞念卿,低声问道:“你为何无精打采?”

    虞念卿站了起来,一双毛爪子分别搭于宋若翡的双肩,亦低声道:“若翡,你喜欢孩子么?你想要孩子么?”

    宋若翡闻言,顿时心如明镜:“我喜欢孩子,但并未喜欢到一定得拥有自己孩子的程度,念卿,我倘若为你断了袖,便不想要孩子了。”

    “我……”虞念卿顿了顿,“我在想我是不是耽误若翡了,我已一十又九,若翡年长我七岁,若翡已二十又六了,已是当父亲的年纪了,若不是我缠着若翡不放,若翡早已娶妻生子了罢?但我不愿失去若翡。”

    “我亦在想是不是我耽误念卿了,念卿已一十又九,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宋若翡严肃地道,“你勿要多想,待你及冠,我便告诉你我是否愿意为你断袖。”

    “嗯。”希望待我及冠我们已摘得渡佛草了,渡佛草已治愈了我的灵根,亦已治愈了你的妖丹。

    思及渡佛草,他便不得不思及谢晏宁。

    虞念卿不愿谢晏宁侵占他与宋若翡相处的时光,于是,他瞟了一眼其他人,见他们俱是睡下了,便对宋若翡道:“若翡,我们接吻罢。”

    “接吻?”宋若翡疑惑地道,“你想与我接吻,为何不变出人形来?”

    虞念卿并不回答,径直覆上了宋若翡的唇瓣。

    我被一尾赤狐亲吻了。

    触感毛茸茸的,奇怪得很。

    宋若翡急欲推开虞念卿,虞念卿已变出了人形来。

    尽管诸人全数睡着了,但总归在他们不远处,接吻的感觉犹如偷/情一般,但宋若翡却不可避免地沉溺下去了。

    一吻罢,宋若翡已是神魂尽失。

    直至天光破晓,凶手都未现身。

    虞念卿低首凝望着歪于自己怀中的宋若翡,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宋若翡光洁的额头。

    宋若翡仅是假寐,问道:“天亮了罢?”

    “天亮了。”虞念卿给予了宋若翡肯定的答案。

    宋若翡掀开眼帘,并直起了身来,向外一望,果真已天亮了,然而,因为暴风雪肆虐的缘故,灰蒙蒙的一片。

    昨日,晚膳时分,积雪已能淹没宋若翡的足踝了,而今怕是已能淹没宋若翡的小腿了。

    换言之,所有人皆被困于这客栈之中了。

    于凶手而言,这间客栈便是她的狩猎场了。

    宋若翡一念及此,忧心忡忡。

    虞念卿出了房间,下得楼去,打算打一盆水来,为宋若翡净面。

    他堪堪下楼,却是见到了昨日失去了女儿的妇人,妇人一身血衣,依旧抱着女儿,正用吴侬软语哼着歌谣,哄女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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