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演绎法[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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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老神婆一直趴在房顶偷窥,而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就在这时, 来自手背的那股灼烧感再度袭来, 手指痛得不受控制地痉挛, 张塔塔蓦地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仍咬着牙, 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

    “快跑!”

    话音刚落, 只听见铿的一声!

    老神婆的手悄然无声从顶上探下来,眼看就要掐住张塔塔的脖子,下一秒, 刀光一闪, 张塔塔迅速夺过宁楚手中的匕首,反身一刺。

    噗嗤,那只枯瘦的手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却没有血液, 黑烟溢出, 老神婆缓缓裂开嘴,笑得阴冷奸诈, “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

    “啊——”

    突然,乌小青惊声尖叫。

    张塔塔身体蓦地绷紧, 循声望去,赫然一惊,浓雾之中又出现了一张脸,仿佛一颗硕大的头颅,没有四肢, 被雾气卷入其中,枯槁干燥的灰白色头发垂落至地面,黑魆魆的眼睛阴森恶毒,干皱苍白的面孔狰狞可怖,正悄悄地贴在乌小青身后。

    又是老神婆!

    竟然有两个老神婆!

    一个趴在屋檐上,另一个躲在浓雾中!

    五人背抵着背,蒋斯宇几乎瞬间慌了神,“为什么,怎么会有两个?怎么办,怎么办!”

    别嚷嚷了!我也想知道怎么办!

    冷汗沿着张塔塔的脸颊滑落,还有一些渗入了眼睛里,她差点想先把蒋斯宇打晕算了。此时的老神婆——显然不是正常人类,两个都是她,浓雾中那个老神婆更像是鬼怪。

    难道这次演绎里的恶鬼是老神婆?

    张塔塔咬咬牙,噩梦演绎法里的鬼怪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失去生前记忆,在恢复记忆之后大开杀戒,另一种是没有失去记忆,但因为噩梦演绎法的限制,而后随着演绎进行,彻底解开禁制。

    老神婆显然是属于第二种鬼怪。

    可问题是,张塔塔压根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儿打开了恶鬼的“机关”,况且,老神婆打从一开始就能变成鬼怪,跟他们压根就没有关系。

    张塔塔眼睛倏地一亮,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老神婆根本就不是这次演绎的恶鬼!

    既然不是,生存率百分之八十。

    在噩梦演绎里面,真正会进行杀戮的,只有觉醒后的恶鬼!

    瞬息之间,张塔塔已经冷静下来,“你们先走。”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她用力摇摇头,试图让自个儿清醒一点,一股刺痛从右手开始蔓延,像细细密密的针,在她身上每个细胞流窜翻腾。

    闻言,宁楚看她一眼,短促说道:“坚持住。”说完便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蒋斯宇犹豫看看她,也跟着跑了,乌小青眼眶红了红,紧随而上。

    周围顿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张塔塔下意识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动了一下脚步,又在下一瞬猛地停住。她嘴唇微颤,瘪了一下嘴,仿佛回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用力点点头:没关系的,我的判断没有错,我不会死!

    诅咒让她的身体出了问题,她逃不远,老神婆已经杀了田明,至少中间会间隔一段时间不会再杀一个人,但如果所有人都被她抓住,那么距离死亡只有时间问题,现在,她只要撑住,等一个转机!

    好疼、好疼呀。

    张塔塔冷汗涔涔,眼睛死死盯住趴在房檐上的老神婆。

    老神婆裂开嘴笑,黑洞洞的嘴巴里隐隐可见猩红的口舌,“好伟大的小姑娘,竟然牺牲自己让同伴先离开,可是,他们跑得掉吗?”话音未落,老神婆尖细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呈现出一种怨毒神色,“想都别想!”

    那颗苍老的头颅卷着浓雾向宁楚几人追去,下一瞬,张塔塔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腾空而起,变成了蛇脸怪物的老神婆掐住她的脖子就像大人捏住一个婴儿,张塔塔挣扎拍打,匕首刺在老神婆手臂上只划出一道道溢着黑烟的裂口。

    “安分点!”老神婆神色不耐,张开四肢就像一只硕大的蜘蛛从房顶上爬下来,她拖着张塔塔在地面朝着宁楚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一边感叹地说:“你这样的我倒挺喜欢,可惜我那儿子偏偏喜欢乌小青那样的,还因为乌小青丧了命……我那儿子,虽然性格古怪,但是从小就聪明伶俐,村里的人都盼着离开这村里,但他们都出不去,尤其是那死老头,他儿子……”老神婆不屑地哼了一声,“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都猜他已经死了,只有我儿子、我儿子……”

    老神婆那张苍老的面孔上隐隐带着一丝自满,眼中含泪。

    “我儿子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啊……”

    走着走着,老神婆低下头,突然发现手里的女孩儿没声了,瞳孔蓦地一缩,雪地上被拖出一条深深的痕迹,这小姑娘煞白着脸蜷缩着身体,前一秒还顽强地瞪着眼睛,现在整个身体都瘫软了下去,毫无声息。

    老神婆心里咯噔一跳,这小姑娘可不能死!

    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她连忙低下头仔细一看张塔塔手背上那只眼睛,有些癫狂地念叨:“没长出来,还没长出来!”事实上张塔塔并没有猜错,诅咒完全生成还需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不定,在那个“东西”完全长出来之前,老神婆不能就这么将人给杀了,这也就导致了她不得不费尽心思地想要把张塔塔等人给拖住。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不急不慢、云淡风轻的,老神婆猛地转过头,阴冷的眼珠子警惕地盯住身后的浓雾,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直逼眼前。

    老神婆心下一惊,没有看见,她竟然什么也没有看见。

    天色渐暗,白雾变薄,取而代之的却是扑簌下落的白雪,天寒地冻,冰晶凝结,雪落在地面,不多时便将土壤覆盖,但雪地里只听见沙沙、沙沙的脚步声,却看不见半个脚印。

    在村子异变发生前,老神婆也不过是个农村老妇,异变后许多事情更是由她一手控制,哪里遇见过这种事情。

    她扭动着瘦长的身躯,警惕地环视周围,突然,脚步声停了!

    下一瞬,老神婆猛地回头,与此同时,一道低沉的嗓音愉悦地说道:“你找我?”

    一个男人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他怀里抱着张塔塔,面对面的,就跟大人抱着熟睡的婴儿似的,那么的轻松平常,但他的脸色惨白,唇角分明弯起,却看不出半点笑意,幽冷漆黑的双眸里夹杂着恶意——

    “你不是人?”老神婆问。

    张塔塔无力趴在他肩上,男人无意识揉了揉这女孩的脑袋,抬眸看向老神婆,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昏迷中的张塔塔骤然打了个哆嗦。

    好冷。

    她想起有一年冬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回家,天还下着雪,结果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整个人扎进雪堆里,不但身上疼,还哪哪都是冷的,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而另一头,宁楚一伙人却逃进了村里。

    寂静的老村里,风声呼啸着穿梭而过,紧接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漆黑破旧的棺材旁出现了几个人。乌小青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她拖着腿往前跑,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她脸色煞白,张开口干呕。

    要是以前,她肯定就这么停下来算了,但是张塔塔说得对,不去试怎么知道,她一直在逃跑,永远在逃跑,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反抗,所以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都是她的错——

    现在她回来了,她想,不能再逃跑了,至少、至少要把爷爷……

    突然,乌小青只觉得身后突然贴了一只冰冷冷的手,紧接着那只手往她背上一推,她惊愕地瞪大眼,回头一看,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

    是谁推了她?

    而后周围却忽然静了下来。

    连风声也听不见了。

    旁边几个人倏然消失,乌小青瑟缩了一下身子,空荡荡的村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只有漆黑耸立的棺材远远近近地将她包围住。

    明明前一秒她还拉着弟弟的手。

    “小海、宁楚、蒋斯宇……”乌小青怕极了,带着哭腔喊道,但她也不敢发出声音,就跟呜咽似的。“你们去哪了,怎么不见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天阴路暗,雾气渐渐散了,白雪搭在屋檐上,整片村子就像是在办丧事,四处惨白。

    突然,笃笃笃——

    棺材里面传来沉闷而短促地敲击声,这种声音此起彼伏,昏暗的天色下,如同一支哭丧队在村子里发出凄厉的迎送声。

    乌小青慌张地四下张望,就在这时,敲击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棺材盖摩擦声,嘭嘭嘭,棺材盖前前后后被推开,静静地在阴天里敞开着。

    过一阵,有手扶住棺材边沿,乌小青看见了棺材里的“人”爬了出来,艰难的、摇摇晃晃地,层层叠叠地朝她走来。

    一张张熟悉的脸牵起嘴角,密密麻麻将乌小青围堵在中间,惨白的脸上带着笑,双目却紧紧闭起,僵硬得如同被丝线操纵的木偶。

    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分明没有发出声音,乌小青却听见许许多多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刺得她大脑嗡嗡作响。

    “小青?哦,小青你回来了。”

    “大学生好厉害哦,我们村里第二个大学生啦!”

    “老神婆他们家那个儿子不错啊,什么?你不喜欢他?你怎么可以不喜欢他!”

    “你害死他了!你害死他了!”

    “乌小青!你该死!”

    “不!不是的不是的!”乌小青泪流满面,崩溃地捂住耳朵,“那件事我没有做错!我没有做错!”

    话音刚落,那些声音骤止,乌小青小心翼翼地睁开眼,那些熟悉的村民顷刻消失,一股寒意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脸,近得几乎可以看见枯皱皮肤上狰狞的尸斑,一双浊黄的眼阴森怨毒地盯住她——

    “还敢说你没有错!把儿子还给我!”

    乌小青表情扭曲,惊恐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一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