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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再会老头

    柯洛尔一路抱着爱丽丝来到光明女神教会,本来他以为自己并不喜欢小孩子,可对自己的女儿却是爱不释手。

    听闻柯洛尔的大道伤愈,法兰并没有表现得极为欢喜。柯洛尔能理解她的想法,一个女孩在年轻之时,会崇拜英雄,纵横沙场,血染河山的战士是她们心中的偶像,然而一旦成家立业,家人的平安就比什么都重要,她的丈夫是大陆守护者的亲传弟子,伤好之后,又怎么可能再蜗居于小小的帕丁城?

    当今大陆的局势亦无比紧张,十年未有寸进的柯洛尔将厚积薄发,恐怕不需要多长时间便能达到融元,届时他的战斗力就不亚于小队中的其他人,去与黑暗组织正面抗争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可法兰能阻止柯洛尔吗?心中有万千的不愿,她也唯有在背后默默守望着柯洛尔,即便明明知道柯洛尔的敌人无穷无尽,却只得暗中垂泪。

    回首望,往事历历,昨夜柯洛尔方发觉,自己早已喜欢上了单纯善良的法兰,他希望追求简单平淡的幸福,可惜,不仅是为了守护世界,也为了守护自己的妻子与女儿,他唯有不断战斗,直至死亡。

    说起来非常可笑,战争与和平明明是反义词,然而真正的和平唯有通过战争的手段能得到。

    ……

    如今的帕丁城光明女神教会今非昔比,死亡之主的入侵暴露了帕丁城中的隐秘,不过柯洛尔在稳固生死轮回大阵的时候,开了一个后门,让李平安能够发挥离尘级的实力,还可以在短时内极尽升华,恢复全部的力量,如此帕丁城可谓是稳如泰山。

    夏千荷作为行政人员四处奔走,永耀圣戒之事局限于苦修派内部,不过大局上光明女神教会也是在与黑暗组织对抗,由苦修派出面,保下夏家并不是什么问题,几年以来,已有不少夏家的分支脱离了黑暗组织的掌控,柯洛尔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承诺。

    罗尼成为了一名骑士,就住在柯洛尔家不远处,相比于法兰,他的芥蒂要更深几分,不过罗尼也并非不明事理,只是再难以和柯洛尔如兄弟般相处。

    十年时间,一切变得平缓,一切亦沧海桑田。没有人永恒不变,守住本心,护住所爱,便要世人尽最大的努力,柯洛尔也不例外。

    在教会门口,一家三口见到了正在训练新人的罗尼,他依旧被卡在圣级的门槛前,看见柯洛尔与法兰牵着手走来,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没有进一步表示。柯洛尔也就简单打了个招呼,他知道不管罗尼表面上是否接受了现实,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是盗窃他挚友身体的小偷。

    倒是爱丽丝,向着罗尼甜甜地叫了一声叔叔,罗尼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故意找了一个学员的毛病,投入了工作之中。

    进入教会的大门,就看到晨曦玫瑰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张长椅上,今日并非教会的开放日,塞拉放飞了自我,丝毫不顾忌光明女神的雕像在注视着她。

    见到柯洛尔抱着孩子,塞拉从长椅上跳起,调笑道:“怎么?今日父爱泛滥?原来你可都是让我的小徒弟自己走啊。”

    在爱丽丝出生之时,就显露出了超绝的天赋,猎魔人小队的几人为了争夺爱丽丝师父的位置差点没打起来,最终借鉴柯洛尔多种职业共修的例子,除了李平安之外,几人全部成了爱丽丝的师父,谁轮休,谁就负责教导爱丽丝。

    “师父。”

    爱丽丝从柯洛尔的怀中下来,规规矩矩见礼,晨曦玫瑰满面春风,笑颜如花:“好,你快过生日了吧,今天师父教你一招光灵之舞,在生日的时候好好庆祝一下。”

    所谓的光灵之舞乃是一种六级祝福魔法,普遍认为其观赏性远大于实用性,不过此乃是世人的愚见。一个简单的六级魔法,能学会之人远比禁咒要少,其与施法者的魔法水平高低并没有太大关系,而是取决于施法者的光明之心,心灵纯净之人方可得到光灵的回应,引导光元素翩翩起舞,普度众生。

    与其说光灵之舞是六级魔法,倒不如说光灵之舞的门槛是六级,理论上说,有光元素的地方,光灵之舞没有等级上限,可随着修炼者年岁的增加,其威力却会逐渐变小,因为人心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纯粹。

    像柯洛尔就难以使用光灵之舞,他的心太复杂,太沉重,不能引起光元素的共鸣。

    将爱丽丝交给塞拉,柯洛尔孤身一人去见李平安,守护者知晓世间的隐秘,或许唯有他能理解时间线的跳跃,再不济,永耀圣戒在老头的手中,初代光明神也能提供一点帮助。

    柯洛尔没有指望凭一己之力解开迷惑,若是幻境自然无所顾忌,可若真是时间线的跳跃,要么根本无法传达,要么也没有限制,所谓时间穿梭不能改变历史,与其说是主观上不能改变,倒不如说规则会在客观上进行限制,毕竟试图进行时间穿梭的人,都是想要见证或改变历史。

    熟悉的地下室,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当柯洛尔再度见到李平安的时候,鼻子一酸,斯人已去,再相逢,却终究要分离,何其痛苦?

    现在的柯洛尔不再是一个菜鸟,李平安也懒得用恶作剧的方法锻炼他,老头半眯着眼睛坐在一张摇椅上,望着一步步走来的柯洛尔,长叹一声:“哎!”

    “怎么了?难道见到我让你这般发愁?”

    柯洛尔半开玩笑地问道,可李平安的话让他再难笑出来:“时空旅客到来,怎么看都是祸非福吧。”

    想好的说辞皆变成了无用功,柯洛尔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李平安对面,神色肃穆,语气严峻:“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由你来考验我?”

    “当然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平安喝了一口水,摩挲着手指上的永耀圣戒,“费南迪告诉我,你的身上有时间穿梭的痕迹,虽说你的外貌并没有变化,可我还是能感知到,眼前的你不过十七岁,加上你的大道伤莫名其妙痊愈,除了你是个时空的旅行者外,我找不到其他的解释,而且你的修为依旧处于离尘巅峰,进一步说明你是从其余的时间线穿越来此。”

    从几处细节,便能几乎还原真相,也不知是人老成精,还是老奸巨猾,柯洛尔靠在椅背上,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柯洛尔与李平安互相之间交换了情报,自法兰处旁敲侧击来的情报终归不够全面,而且法兰也并不接触教会的核心机密。

    听完柯洛尔的话,李平安眉头紧锁,再通透的人知道自我的死讯也无法平静面对,如果柯洛尔所言非虚,那么现在所处的世界恐怕是由某位至尊以**力截取出来的时间线,一旦柯洛尔达成某种条件,连时间本身都会消失。

    其实在对话的过程中,柯洛尔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是完成任务离开,是否就相当于亲手葬送了现在的时间线?想到爱丽丝与李平安等人,他就不寒而栗,原本时间线不存在或已死去的人,在此活生生地存在着,自己是否有权力来终结他们的时间?

    二人沉默良久,还是费南迪打破了静寂,问道:“在你原本的时间线,是否存在着天棺?”

    天棺?柯洛尔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卡鸩罗山上的巨大棺木,他不确信其是否就是费南迪口中的天棺,于是将其外形描述了出来,供费南迪判断。

    李平安与费南迪听到柯洛尔的描述,皆是郑重其事,费南迪道:“你所说之物,与天棺丝毫不差,昔年我还在光明神之位的时候,便隐隐听说过巴伦位面存在着一副通天彻地的棺木,却没能亲眼见过。大概八年前,也就是你说去巴伦位面的时候,天棺曾在卡诺映照过,当时我们还以为是什么祸事,后来就再也没有动静,自此我们就将其命名为天棺。”

    “当时我在干什么?”柯洛尔想知道在此时间线的自己究竟在十年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其有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

    “你在……”李平安与费南迪突然不知所言,两个位于卡诺及苍蓝顶峰的人物却根本想不起来关于柯洛尔的任何细节,不管如何回忆,都不过是有点笼统的印象。

    此时,二人方接受了所处的世界乃是由残存的时间拼凑而来的事实,在卡诺,无人有能力篡改李平安的记忆,即便是神界出手,有永耀圣戒的守护,也绝不可能赋予他们半点矛盾都没有的回忆。

    “原来如此。”柯洛尔的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他不知道消极等候是什么后果,可大概率会是悲剧,越是想要守护,就越要进行牺牲,即便是短暂的时光,他也要亲手将其终结。

    见柯洛尔的神情,李平安与费南迪都明白他在想什么,初代光明神出言道:“其实你不必如此伤感,构建一条独立的时间线,需要的可不单纯是时间的力量。物质如何运行,能量如何转化,命运如何流动等等,都需要经过精密的计算,此处并非幻境,你能在此看到不存在和已故去的人,就说明他们的命运与你密切相连。

    或许,现在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复生的机会,在原本的世界,他们已然魂飞魄散,由于死亡之主的法则,谁也救不了他们,可你若能在此把握住几人的命运,就有了线索,日后重塑时空,他们便有复生的希望。”

    柯洛尔的眼眸闪动着泪光,微微颔首,重重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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