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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养母

    他似乎不愿意再看陈宜乐,沉默的跟着林姨走了。

    陈宜乐一下子像是松懈了精神一般,倚靠在门框上。

    虽然说一直都在骗瞿季止,可是那会儿她于心无愧,反正拿钱办事就当演戏,可是现在不同了,这个“骗”就是真的骗。

    不论如何,她心中都有些心虚。

    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吊着刀柄的绳子在缓慢磨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人提上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磨断掉下来——杀死她。

    瞿仲行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上午他就得到消息,给陈宜乐发了过去。

    秦秀梅确实生病了,而且是尿毒症。

    这种病是最终末期状态的肾脏疾病,目前的人类医学并没有办法可以逆转,能够维持生命的最好办法,就是移植肾脏。

    秦秀梅目前还是早期,然而据调查回来的信息,她已经只有七十多斤了。

    一个成年女性,一米六多的个子只有七十多斤。

    陈宜乐看着发过来的字就觉得揪心。

    秦秀梅当年对她挺好的,是个温柔且逆来顺受的女人,在家里一向是被陈毅和颐指气使的。

    陈毅和赌博深陷泥潭,家里的条件越来越差,他作为男人不想办法摆脱困境也就罢了,开始沉迷酒精,一天之内清醒的时间几乎没有。

    秦秀梅不得不在工作之余去找短工,拼命挣钱,几乎也不落家。

    自打家里没钱了,陈毅和就一直不想让陈宜乐读书,是秦秀梅顶着压力让她继续念下去的,而读书的费用,是初中那年陈宜乐用自己的正义换来的。

    这事儿三人中只有陈宜乐自己清楚,不然那些钱会被陈毅和拿去赌。

    秦秀梅偶尔会给她塞些生活费,但是都会被陈宜乐拿来买菜,给她补充营养,对秦秀梅说是她帮同学写作业赚的钱,够吃饭,也够学费。

    十六岁时,陈宜乐晚上在家写作业,陈毅和对她起了歹念,她一番挣扎却无用。

    求饶、嘶吼、痛骂。

    是一身疲惫的秦秀梅下班,从陈毅和手里拼命救下了自己。

    陈宜乐在脱险后就慌乱的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家,无暇顾及秦秀梅的后果。

    第三天秦秀梅有试图联系她,两人匆忙见了个面。

    陈宜乐当场就哭了。

    秦秀梅的脸有些肿,她戴了口罩和墨镜,还不肯摘下来,陈宜乐坚持,她只好给陈宜乐看。

    不止脸上,手臂上的砸痕,烟头烫过的痕迹,一片青紫狰狞。

    秦秀梅让她不要回去,起码这段时间不要,然后她留下了几百块钱,匆匆离去。

    再之后,他们搬走了……

    陈宜乐没多大本事,更没有好的家世,就是个皮相好的普通人罢了,会胆怯会畏缩,也会勇敢,会努力。

    即便始终在逃避那段阴暗的回忆,可她也想要回报秦秀梅的恩情。

    ……

    瞿季止似乎跟她进入了冷战期,也不光是对他。

    他开始自闭。

    瞿仲行很忧心,但是由于他跟陈宜乐的关系,他已经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要求陈宜乐去抚慰了。

    陈宜乐知道他的为难,有主动找过瞿季止,甚至哄他说分手只是气话。

    然而瞿季止的反应都很平淡。

    好在虽然自闭,但是也知道吃饭,似乎有在努力对抗负面情绪的模样。

    只是多数时间呆在房间里。

    陈宜乐开始有了很多空闲时间——

    “你能带我找我养母吗?”

    时隔得到消息后的第四天,陈宜乐终于鼓起勇气对瞿仲行说了。

    彼时正是午间吃完饭。

    瞿季止照旧直接回了房间躺尸。

    佣人们忙碌的穿梭在这栋别墅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瞿仲行并未多想,“好。”

    下午,他就直接带陈宜乐去了。

    说来也巧,陈毅和跟秦秀梅当年买了房子躲债,就是躲去广城了。

    他们住在城中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租房过来的,原本也算是一个小康之家,因为赌博,全毁了。

    到了x村,陈宜乐的思绪有些飘忽,原来他们曾经住的那么近……

    瞿仲行身边是陈宜乐,前方是阿ken。

    他们牵着手,而阿ken并未多瞩目,照旧沉默。

    秦秀梅住在最便宜的自建房里,附近的环境看上去跟农村几乎没有区别,可是却并没有农村的闲适,而是十分脏乱,房子墙皮脱落,看着让人觉得几乎要成危房。

    大门是开着的,毕竟是合租楼。

    阿ken有些小心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确定安全后对瞿仲行点了点头,他们才进去。

    或许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上楼时竟然一个人也没看见。

    阿ken带着他们去了顶楼。

    陈宜乐见已经走完最后一层了,阿ken也没有停下来,不由得对身边的瞿仲行道:“这是——要去天台?”

    “嗯,他们住在天台。”

    陈宜乐只觉得心里沉重。

    这些年秦秀梅一定过得很艰难。

    天台只有一道破败的木门虚掩着,连敲门都不必。

    阿ken走了过去,陈宜乐有些急切的紧随其后。

    天台上阳光充足,陈宜乐刚踏进天台,便觉得眼前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闪过,她下意识抬手挡了眼,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落入瞿仲行的怀抱。

    好在她已经熟悉了瞿仲行身上的气味,只是身体下意识地微僵,心理上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

    阿ken一副保护的姿态。

    陈宜乐站定,便不由自主地出声问道:“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金属制品落地的清脆声。

    陈宜乐心头一颤。

    “你们、你们是谁?”一道有些疲倦嘶哑的女声传来。

    时隔四年,陈宜乐听见这道已经变了许多的声音,依旧心有触动,她试图拨开阿ken。

    声音颤抖的回道:“秦阿姨,是我。”

    虽然被收养,但是她始终不肯改口叫爸妈,陈毅和跟秦秀梅便由着她叫叔叔阿姨了,不过名义上确实是养父母没错。

    秦秀梅的脊背佝偻,脸颊内凹,身上穿着过时老气的素色短袖,花色老气的要命,像是五六十岁老人家不穿了丢的那种,风一吹,空荡荡的,瘦的让人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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