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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妖

    “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摘自,《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

    “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出自《魏书·张普惠传》

    故事开始。

    山林多娇,万千锦绣,一峰龙起凤矗其中,山顶采云覆雪,明烛天南。山涧一擎天飞瀑直刺天穹,瀑前一少年忽化一道长虹直射云霞。

    云霞之中,青云之上,隐有另一空间,名为天外之天,其中修法纳真之人常隐于内,世间之人难睹其修真之人真容。

    世间三大大成者之一,幽冥剑蓝签便居于天外天北星之地。

    岩壑幽深花木繁秀之中异虫鸣鸣,四面凌雾宛如洪涛围绕,颇具形势,尤称奇景,龙起秀峰云霄之顶,袅袅蒸腾的云雾中一人伏跪此地已足有许久,其身覆霜似雪,手脸已现皲裂,久跪昏伏之即,被方才直琼云霞的少年扶住。

    伏跪之人丝丝眸光隐见白影,皲裂的嘴角微微上勾..........

    一条苍茫的古道,古道两旁古树绿绿葱葱成阴,远处的山林成朦,山涧溪水成线,山峰的高低绵延犹如音符排列,远处的高峰直入云霄中不知尽头。

    古道上行着三个人,一个身着浅黄色道袍赤足芒鞋的老道士,看上去平凡的很,衣着虽然整齐却无半点仙风道骨之态。

    一个年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道袍老者右手里提着个包袱,看着重重的样子,左手是个半袖袖中无臂,背上别着一把桃木剑。

    “师父!还有多远?”

    小女孩声音稚嫩。

    “快了!就在前面。”道袍老者说话语气平缓面有笑容,给人感觉很是容易亲近。

    小女孩道:“师父我累了!”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师父我也累了!”

    “在坚持会就到了!”

    小女孩委屈道:“可是师父我的腿都迈不动了!”

    小男孩道:“来师妹,我牵着你的手!”

    小男孩牵起小女孩的手。

    古道旁有条小河,河水就像一条蜿蜒的长身蛟龙,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中盘旋而下,在古道两旁琼过,河水也滋润着两旁高耸的古木,两旁不知名的花草也异常的茂密,花儿荡漾,虫儿习习。

    小河愈来愈窄,水流愈来愈湍急,被河底河旁的岩石推挤着发出隆隆的水花轰鸣。

    三人行了不久,停住了脚步。

    前方河旁出现了一个宽阔的河床,河床边上有个偌大的青石平台,平台边上怪石嶙峋的竖着几块巨石。

    这里与其他地方相比,草木有些稀疏,除了些许杂草,略矮的古木之外,别无余物,与方才河边挤挤挨挨,浩浩荡荡一大片茂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搭上眼一看就知道,被人清理修剪过。

    平台周围围满了人。

    男女老少都有。

    一个老妇人道:“我说吧!这事早晚发生!”这老太太虽然乍看非常苍老,但其实皱纹和老人斑不算很多,说是位大娘也不为过。

    一位穿着打扮不修边幅,看起来邋里邋遢,但是眼神有光的老妇人道:“可惜村长不听我们的!”

    一个黑瘦的老汉,看起来像是个六十之岁的古稀老人,头发花白,腰弯的有些厉害,背上像背了个罗锅,眼皮耷拉着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在旁微抬眼皮道:“他是县衙刚派来的,我们这里离县城那么远,他肯定不知道!”

    苍老的大娘道:“就算不知道也该听说过吧!”

    老汉道:“小声点!别被他听到!”

    苍老的大娘道:“听到又怎么样?如果早听我的,那娃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老汉道:“说不定也可能是走丢了!”

    苍老的大娘道:“就算走丢了也该回来了!这都两天了!……要我说,肯定是被这里的河神抓走了!”

    老汉道:“年前临村的不是刚祭过吗?”

    说完,老汉就想起临村里的那个小女孩,可爱的面庞,灵动的大眼,只可惜再也见不到了。

    苍老的大娘道:“听说年前祭河神的那个小女孩的母亲疯了!整天瞎喊,喊着小女孩的名字说是在天上,在天上看着!”

    老汉道:“她不是前两天刚跳河死了吗?”

    苍老的大娘道:“你也听说了!”

    老汉道:“还说尸体一直都没打捞着!”

    苍老的大娘道:“打捞那天我还去看过!”

    老汉道:“你去看过?”

    苍老的大娘道:“嗯!……村里好多个年轻小伙子下水都没有打捞着。”

    老妇人道:“打捞那天我看你在家呢!你什么时候去的?”

    苍老的大娘支支吾吾道:“我什么时候去的关你什么事?反正我去过!”

    老妇人道:“好!去过去过!”

    老汉道:“我还听说他家男人在小女孩祭河神后也消失了!”

    苍老的大娘道:“所以才怪呢!弄的人心惶惶的!”

    老汉道:“可不是吗?自从前几年开始,这上一任的县令不知从哪弄来的邪招,说什么每年往河里祭一个童男或者童女全县就会风调雨顺……我觉着也没管啥用啊!”

    苍老的大娘道:“所以才会惹来杀身之祸!”

    老汉道:“死了也活该!”

    苍老的大娘道:“对!要不然今年就轮到我们村了!”

    老汉道:“听说县令安来的这个村长认识山上的法仙高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苍老的大娘道:“不是说今天就到吗?怎么还不来?”

    老妇人道:“这个法仙高人不会与上次那个一样吧?”

    老汉道:“你是说十年前的那个吗?”

    苍老的大娘道:“除了他还有谁?”

    老汉想起十年前的那天,仿佛与今天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场中少了个道袍法师。

    十年前,开始山里的野兽渐渐少了,最后竟然都消失了,后来村里的家畜也天天丢,再后来人也偶尔莫名其妙的消失。

    某一天,一个云游的道袍法师路过这里,说山里有个虎妖,白天不敢出来,晚上才能做法。

    到了晚上,道袍法师一个人带着一个葫芦独自去到那山口处。

    村里头胆子大的也在后面俏俏的跟了去。

    去的人躲在大树后。

    只见那道袍法师嘴里嘀嘀的念叨着。

    忽然!

    道袍法师手里的葫芦飞飘而出,即而渐渐的变大。

    片刻,悬浮在半空的葫芦闪烁在银光其中,道道似绳银链闪着鳞鳞光点在葫芦口旋绕而出,自空飞旋之势,法师掐指念诀,只闻一声清啸似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几条周边金芒如雨的绳索,仿如新月的寒碧精光朝着山林之中,脱着芒尾各自电掣而去。

    不晓片刻,而去的那几条烁光绳索宛如青虹电舞般盘旋而归,挥着银光的绳尾好仿似缠着一物。

    一个虎形的影子在银链旋绕的漩涡中渐渐清晰。

    躲在树后的人听到,道袍法师说道:“孽畜!你残害人间,今天遇到我,我便除了你!”

    正在众人惊愣之即。

    那虎影闪烁膨胀,挣脱漩涡般银链,伴着破空的呼啸直扑道袍法师。

    法师念诀,悬浮在半空的银光葫芦,猛然挡在法师身前,两下里一撞,只闻“砰”的一声巨响,金碧交辉之中火星四溅。

    虎影的猛然一扑被阻,无数点的银色毫光忽自虎身上飞起,仿似万点雨滴涌到虎身之上,瞬变一道银霞,再反卷而来,直击法师身躯。

    法师再次掐指念诀,银光葫芦忽然飞到法师头顶,无数银链落下,银练在法师周身横转,灵光十分强烈,立生护身法盾将法师保护其中。

    银霞与银链的互相激撞,那形似匹练的妖霞,才一接触,光点瞬间四溅,宛似洒了一天星雨,顿幻奇景,仿煞好看。

    晃眼之间,法师护身盾难挡次击,随着似轻纱的彩带翻飞之际,护身盾消散,妖霞尽数打在法师身上。

    法师脸色一青,一口鲜血脱口而出。

    只见法师手中的法决掐动,葫芦忽变长虹,宛如一条玉龙挂自天半,朝着虎影奔袭而去。

    虹光一闪,闪烁幻映之中照眼欲花,片片光线仿似掠起波浪千层。

    随着一声似涛的轰雷喧裂之声,紧接着细碎之音传出,漫天里都是细碎的飞闪的晶莹珠串,只见法师眉心紧皱如川,双手垂下。

    第二天,法师的遗尊,就在此处火化。

    那天与今天的情形一样。

    唯独少的就是台上的法师遗尊。

    老汉道:“唉……虎妖除了,又来了个水妖……”

    苍老的大娘道:“只可惜我们穷乡僻壤的,这屁大的县城又这么偏远,想请个真正的法师都难!”

    老汉道:“别提请法师了!.....上次被骗的还不够吗?”

    苍老的大娘道:“唉……这次可不同!听说这次这个独臂仙人厉害的很!......听说还会飞呢!”

    老汉道:“真的假的?.....人怎么了可能会飞呢?”

    苍老的大娘道:“我骗你做什么?”

    老汉道:“真的吗?”

    苍老的大娘斩钉截铁道:“真的!”

    老汉道:“那我看看他怎么飞来!”

    老妇人道:“飞什么飞!......看看吧!来了!”

    只见一个独臂老头,手里提着个包袱,领着两个孩子。

    一个小男孩。

    一个小女孩。

    小男孩牵住小女孩的手。

    村长笑面含金的迎了上去。

    “哎呀.....可把您老给盼来了!”

    “唉……让您久等了!”

    “没有没有!”

    小女孩道:“师父我饿了!”

    小男孩道:“师父我也饿了!”

    不是刚吃过吗?

    小女孩道:“可我跑的又饿了!”

    小男孩道:“我也是!”

    两个小孩灵动的大眼可怜的呼闪着。

    村长道:“孩子小,饿了正常....刘**快去带孩子弄点吃的!”

    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两个孩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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