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尸体的时候？
听到这里柳芊芊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看到莲香的时候，莲香已经死了？”
方美人缩着肩膀点了点头：“对，臣妾看到莲香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你确定吗？”柳芊芊厉声问道：“要是你在这种事情上欺骗本宫的话，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臣妾，臣妾知道。”方美人哆哆嗦嗦的说道：“臣妾不敢说谎！这，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臣妾怎么敢说谎呢？”
“那你就和本宫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莲香的尸体。”
方美人抬头看着柳芊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臣妾，臣妾今日用膳用的早，吃完饭的时候各宫才刚刚开始传膳，臣妾便想和身旁的宫女兰月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听到这里，柳芊芊开口打断：“大中午的，你不在宫中好生待着，顶着大太阳出门？”
面对柳芊芊的质问，方美人磕磕巴巴的回答道：“臣妾，臣妾是因为中午吃的实在太多，躺在床上难受的很，实在待不住才想着出门去走走的。”
“既然你是想出门消食，那你为什么会去到鸳鸾殿后面的园林？”柳芊芊继续问道。
方美人紧张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殿门大开，内殿里面阵阵冷风，但是她的额头上却渗出了汗珠。
“方美人，皇后娘娘在问您的话呢！”竹韵在一旁疾声厉色道：“请您老老实实的回答！”
“臣妾！臣妾只是路过！看那园林中有松竹才走进去的！”方美人说罢就磕了两个头：“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呵呵！
柳芊芊看着方美人冷笑一声。
属实？
撒谎才是！
芳菲殿是整个后宫里面最偏的一处，不仅去顾长夜的勤政殿十分的偏远，甚至去其他嫔妃的宫中也要走上许久。
但是偏偏就这样的芳菲殿，却是距离御花园最近的一个地方，如果真的如同方美人所说，她是吃多了想出去消食，为什么不去御花园？
“你早早的吃过了午膳出门，就是为了去找荣妃吧？”柳芊芊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方美人问道。
方美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不，臣妾不是去找荣妃娘娘的！”
原书中方美人就是个墙头草，见皇后失势，后宫沈清一人独大，直接反水把之前皇后做的事情抖给了沈清，直接就让皇后无法翻身。
之前柳芊芊一直被禁足，方美人会去找沈清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芳菲殿去鸳鸾殿，要走上至少一刻钟，你就算是去消食，也不可能走得了那么远吧？”柳芊芊继续问道：“本宫不会因为你去找荣妃而恼怒，但是本宫会因为你欺瞒我而气愤，你知道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柳芊芊一直盯着方美人，眼中满满的寒气。
“臣妾，臣妾知道……”方美人跪趴在地上：“臣妾是，确实是去找荣妃娘娘的，但是只是闲聊，并没有说什么！”
柳芊芊收回目光，又低头抿了一口茶：“继续。”
“臣妾和荣妃娘娘说了半晌的话，那个时候莲香就不在荣妃身边，臣妾问起，荣妃说莲香去内务府取月例了，离开了鸳鸾殿之后，臣妾看到鸳鸾殿后的园林里面新种了松竹，便想和兰月去看看……谁知道……谁知道……”
“那个时候你就看到枯井中莲香的尸体了吗？”柳芊芊问道。
方美人摇了摇头：“不，在看到莲香尸体之前，臣妾，臣妾好像还看到了两个人。”
“两个人？”柳芊芊问道。
“对，两个人，只是那两个人不像是一起的，是一前一后来的两个人。”
“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了吗？”
方美人皱着眉头回忆了片刻：“第一个见到的好像是一个蛮清秀的小宫女……有些眼熟……”
跪在方美人身后的兰月立刻开口补充道：“是荣妃娘娘宫中的清荷！”
“对对对！”方美人立刻说道：“是清荷！臣妾离开鸳鸾殿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叫清荷的小宫女出去！”
柳芊芊转头看向自忠，自忠立刻凑上前来低声道：“就是清荷发现莲香的尸体的，按照方美人的说法，那个时候莲香应该没死多久。”
柳芊芊听罢点了点头，随即继续道：“还有一个人呢，另外一个人是谁？”
方美人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不确定的开口道：“另外一个，看身形像是一个男人，但是那个人在听到我们的声音之后就跑了，长什么样子我也没看清。”
柳芊芊想起之前自忠说内务府的人听到清荷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从枯井中拿出来了，没准就是这个男人干的。
或许……这个男人就是凶手也说不定。
“在那个男人离开了之后，臣妾才好奇上前，去那枯井里面看，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臣妾慌乱想要离开，可是身上的络子被井边的石头给刮了下来，臣妾也不敢去尸体上面捡，只得离开了。”
看方美人说这话的时候的样子，畏畏缩缩，也不像是个有胆量敢说谎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柳芊芊还是问人要来了纸笔。
“刚才你说的那些，句句属实吗？”柳芊芊手握毛笔看着方美人问道。
方美人忙不迭的点头：“句句属实！臣妾不敢撒谎！”
听了这话柳芊芊便十分费劲的把刚才方美人说的话都给写在了纸上，随后递给方美人：“要是你确定说的没错的话，那就在这张证供上面签字画押，到时候也算是有个证明。”
方美人接过柳芊芊递过来的纸，看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字……也太丑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柳芊芊，紧接着飞快的低下头，在证供上签字画押。
柳芊芊拿回证供美滋滋的看了两眼，她倒是觉得这字写的还不错。
拿着证供离开了芳菲殿，柳芊芊便向着鸳鸾殿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就被竹韵给拦住了：“娘娘，我们还是别去那边了！”
“为什么不能去？”柳芊芊说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不能去鸳鸾殿？”
不等竹韵说什么，自忠就开口了：“娘娘不是说了，荣妃娘娘现在怀疑是您杀了莲香，现在要是去，不就是挑衅了吗？这几天您还是绕着点鸳鸾殿走吧，免得招惹上晦气！”
柳芊芊看着前方鸳鸾殿的大门，轻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绕路走吧、”
可就在柳芊芊转身的时候，沈清的声音却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既然来了，就来臣妾宫中坐一坐吧。”
柳芊芊闻声回头，正看见沈清站在鸳鸾殿大门口，身旁空无一人。
“不了，本宫还有事情要忙，就先不叨扰荣妃了，荣妃脸色不太好，就在宫中好生休养吧。”
说罢柳芊芊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但是沈清却一直站在门口没动，直到清荷从里面走出来，她才转头回了鸳鸾殿。
“娘娘，您就别想莲香的事情了，就这一个下午，您的脸色都变得蜡黄了。”
清荷扶着沈清走进内殿，皱着眉头担忧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想？”沈清盯着清荷喃喃道：“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面前就都是莲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我一定要给她报仇！”
沈清眼中怒火渐燃：“我定然要皇后那个毒妇偿命！”
一旁的清荷吓得跪在地上：“娘娘，这话不能乱说！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皇后娘娘杀了莲香啊！”
可沈清根本就不管这些，从方美人离开到传来莲香死讯，中间就只有柳芊芊经过了鸳鸾殿，整个后宫也只有柳芊芊和她积怨已久，莲香的死定然和柳芊芊脱不了干系！
突然，沈清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去找顾长夜！”
清荷慌张起身：“娘娘！不可啊！皇上前几天才说了事多忙碌不见您的！”
可沈清是铁了心：“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让莲香就这么白死了！”
说罢沈清就推开了清荷，怒气冲冲的跑到了勤政殿。
正在勤政殿内看着奏章的顾长夜，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外面怎么了？”顾长夜看向尹怀问道。
尹怀立刻出门查看，随即回来禀报：“是荣妃娘娘，荣妃娘娘说想要见您。”
“所谓何事？”顾长夜头也不抬的问道。
尹怀迟疑了片刻之后回答道：“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宫女莲香。”
顾长夜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莲香？这个事情不是已经让内务府去查了吗？她还来做什么？”
尹怀继续道：“荣妃娘娘在外大喊，说是，说是皇后娘娘杀了莲香！”
听到这话，顾长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皇后？这件事情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卑职不知。”
沉默片刻后，顾长夜起身走出了勤政殿，沈清见状忙不迭的整理好了身上的衣物，低头行礼。
“好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顾长夜上前向沈清伸出了手。
沈清缓缓起身，等着顾长夜带着她进去，但是顾长夜却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方才尹怀都和我说了，你来找我，是因为莲香的事情对吧？”顾长夜问道。
沈清张了张嘴，随后点点头。
“你放心，莲香的事情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