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只想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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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他看向农田中被魔气绞杀而死的怪物,冷声道:“是一种傀儡术。在活人身上放蛊虫,蛊虫会慢慢将活人的内脏全部吃空,操控身躯,能行动自如,表面看不出任何痕迹。”

    更想吐了。

    何舒念不忍看那小孩惨死的模样,拼命将呕吐的感觉吞咽下去,问道:“难道段家村的人出事,全是因为这种蛊虫?可邱伯伯说仵作验尸查不出病因。”

    这么大个蛊虫寄生在身体里,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君清一垂眸看了看她攥着自己袖口的手,懒懒道:“这种蛊虫,是妖蛊,并非随处可得,能培育出这么一只来,已经十分难得。”

    何舒念抬起头,愕然道:“既然难得,为什么要用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她没说完这句话,脑中就已经闪过可怕的猜想。

    “难道,是想要借用小孩的身体,迷惑无辜的人,把我们骗进村子里?骗到那妖怪的老巢里?”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小孩更容易迷惑人的工具,除非天性泯灭之徒,否则正常人看到一个瘦弱哭泣的小孩,没有会不怜悯的。

    以小孩为诱饵,恶毒又精妙。

    “太过分了!”何舒念咬牙。

    君清一往她义愤填膺的脸上瞥去,冷笑,“也就能骗你这种蠢货而已。”

    何舒念偷偷翻个白眼,敷衍道:“好好好,我是蠢货,全世界就我最好骗。那么聪明的魔王大人,您能不能屈就大驾,先暂时藏起来,别打草惊蛇?”

    他刚才完全可以偷偷提醒她,然后她就可以见机行事,没准能顺藤摸瓜直接摸到那妖怪老巢去,不知能省多少事。现在好了,妖蛊死了,那妖怪说不定很快就察觉,从而有所警惕。

    君清一挑眉,“你在教本座做事?”

    何舒念解释道:“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您堂堂魔界之主,这么大摇大摆进村,村里就算真的有妖魔鬼怪,也不敢现身。我不一样,我看上去就很好骗很好欺负的样子,妖魔鬼怪肯定会对我下手,到时候我将她引出来了,你再动手,岂不干脆利落?省我们多少事啊。”

    他双手环抱胸前,冷冷看着她。

    “我绝对没有觉得你找不到那妖怪的意思,但咱们早一点抓到她,无辜的老百姓的就少受一点罪。你就当大发善心,救救老百姓?”

    何舒念笑眯眯盈盈一拜,行个万福礼,“好不好呢?魔王大人?”

    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散发着狡黠明亮的光,女儿家温婉端庄的礼仪被她做出了俏皮的味道,即便如此,仍然跟她之前不着四六的形象有着极大的反差。君清一是不耐烦的,他做事素来不爱拐弯,能用武力碾压,他就很懒得费劲谋划。

    他冷冷盯着何舒念,想直接拎着她就飞进村子里,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了算了。

    但他没有这样做。

    他冷声道:“簪子给我。”

    何舒念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欢喜地将护念摘下双手递给他。

    君清一捏着簪子,手指刚触碰到便察觉不同。他有些意外:“你跟簪子结了血契?”

    法器是有灵性的,结了血契便会认主,只是他自问魔气难驯,他炼制的簪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旁人结契。

    她是怎么做到的?

    君清一眸色转深,若有所思。

    何舒念眨眨眼,“应该是吧,我往上面滴了一滴血。”

    谷</span>  君清一捏着簪子,不知在想什么,看她的眼神越发深沉,看得她莫名其妙。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却没继续问下去,抬手捻诀,化作一缕轻烟,附在簪子上。何舒念伸手接住簪子,庄重插入发髻中,开心道:“我代村民们谢谢你啦!等那妖怪出现,你再现身哦!”

    泥路坑洼,偶有积水,不经意一脚踩下去,泥水浸透鞋袜,冷意从脚底升起,令人不适。

    何舒念抱住双臂,喃喃道:“为什么这么冷。”

    前方便是农舍人家,狗吠声仍未停,越靠近越觉得吠声中带着某种恐惧。

    也才刚入夜不久,这儿的人家居然全黑灯瞎火的,一点声响没有。村庄笼罩在夜色之中,安静得诡异。

    右边有个看起来格外破落的农舍,农舍栅栏旁拴着一只身形健硕的土狗,土狗朝着夜色狂吠,时不时躁动地刨着地面,很标准的犬类遭遇威胁时的表现。

    何舒念正要往那个方向去,忽然,农舍中透出昏黄的光,门‘咿呀’打开。

    风烛残年的老人家身躯佝偻,步履蹒跚走出来。

    他朝狂吠的土狗走去,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大黄,别叫了,你要害怕,明天我带你上山,往后你去哪儿都行。”

    大黄土狗顿时不叫了,发出乞怜的呜呜声,好似在说,它不想离开。

    老人家从旁边的水桶中舀了一勺水,倒入大黄狗面前的破碗里,“叫也没用,我们就烂在这里吧。”

    何舒念狠狠地抖了抖。这老人家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绝望的话,让她心脏揪疼。

    就在这时,老人家抬头,看到了夜色中的何舒念。

    何舒念赶紧调整表情,快步走过去。

    “老人家,我是从外地来投奔亲戚的,可我好像迷路了,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来。您方便收留我一晚上吗?我只求有个地方能喝口水歇一歇。”

    老人家浑浊的眼睛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屋里去。何舒念以为他不愿意,谁知,他开了屋门,回头,温吞道:“进来吧。”

    “谢谢您!”

    何舒念赶紧跑过去。

    农舍比她想象中更残破简陋,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屋顶破着好几个大洞。月光透过破洞洒进来,照在屋里那张缺了边的木桌上。桌上放着两只碗,一只碗盛的是清水粥,另一只碗盛着几根野菜。

    桌角燃着半截蜡烛,烛光在漏风的屋里摇曳,更增添几分渗人气氛。

    屋里有淡淡的臭味,像是潮湿霉气的味道,又像是什么过期食物的臭气。

    老人家坐到木桌旁,捧起碗,面无表情小口喝着粥。

    烛光明灭不定,照着屋里简单的布置,屋子的右侧是房间,房间门没关,烛光透进房里,照着床上的一对男女。

    何舒念头皮发麻。

    两具尸体。

    之所以确定是尸体而不是活人,是因为房里的屋顶也破了洞,月光从破洞披洒下来,正好照在那对男女脸上,照在他们发青发黑的尸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