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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病重

    宫里所有皇子中,太子靳世旻身子最弱,宇文旻自今年年初就病着,无论太医怎么调养,病都一直不见好,直到最近这一个靳世旻的病情加重,噩耗就在这天传了来。

    太子病重,皇上与皇后皆悲伤不已,靳世旻是靳世昊的同母哥哥,两人感情是一向很好,靳世旻病重,靳世昊早已赶到东宫了。跟着靳世昊去东宫的当然还有穆王妃何淑。

    太子薨。

    宫里一时乱成一团。

    首先皇上与皇后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悲痛,尤其是皇上,皇上本已年老,如今又有失子之痛,一时竟也病倒了。皇后只有忍着悲伤操办着太子的丧事。另一方面,太子靳世旻又是储君,既然靳世旻去了,那么新太子又会是哪个皇子?朝中局势一时大变,有野心者难免审时度势,寻找新君。同时众皇子里当然有想趁机起势的,毕竟这也是一个机会,获得无上权力的机会。

    相比宫里与朝廷的纷乱紧张,穆王府一隅,风惜瑶仍然静静地过着她的日子。

    上次出游已有月余了,自上次遇到靳世晨以来,风惜瑶的心便乱了,本以为她离开仪王府就能放下一切,只有再次见到靳世晨时,她才知道那份感情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才知道她有多么地重视靳世晨。而如今,她却生活在穆王府里,且是以靳世昊的小妾的身份,在感情上她也已没有期待。以往风惜瑶在穆王府里就有给人冷漠之感,仿佛是对所有的事情都莫不关心,自郊游回来后,她更是冷淡沉静,除了她弟弟风惜年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激起她的情绪。

    风惜瑶也是幸运的,因为穆王府里的女主人是何淑。何淑从未有为难过她。

    风惜年近来常随着靳世昊入宫。

    上次在郊外所见的月瑶郡主便是太子靳世旻的唯一女儿,如今靳世旻薨逝,月瑶郡主自然伤心不已。但平日里月瑶郡主最喜欢的人就是风惜年,所以近来风惜年常入宫,也是为了多陪陪月瑶郡主,让她早已度过这段时期。

    回穆王府时,风惜年常常与惜瑶说起月瑶郡主的近况,语气里很是不忍心,毕竟前一段时间还古灵精怪的小郡主,突然整日以泪洗面,风惜年又最与月瑶要好,自然不忍。所以他每每入宫常常换着法逗郡主,也时常去街上给郡主带一些民间的小玩具,同时给她说故事,也就是早些年惜年与惜瑶流浪时遇到的趣闻趣事,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月瑶郡主也渐渐能接受靳世旻已死的事实。

    “你很不想看到月瑶郡主伤心?”有一次,惜瑶在听了月瑶的事情后,问了惜年一句。

    惜年眼里似有不忍心,瞧着惜瑶的眼睛,说道:“月瑶郡主虽刁蛮任性,她从未经历风雨,心思单纯,不像我,自小经历太多,不得不思考许多的事情。我总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好好的宠着,不能让她有任何伤害,她就应该一辈子无忧无虑。”

    惜瑶瞧着惜年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笑,问道:“惜年,你不会是喜欢上月瑶郡主了吧?”

    惜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她既是郡主,也是好朋友,应该多照顾。”

    太子已逝三个多月了

    新太子人选迟迟未有定论。

    皇上病了一个月多,这些日子身子又恢复了些。朝中已有大臣提出应立储君,有大臣提出,皇后育有两子靳世旻与靳世昊,靳世旻已逝,靳世昊是嫡子,新太子人选应是靳世昊。而又有其他大臣提出杨贤妃之子靳世晨忠孝贤明,且杨贤妃在宫里又蒙盛宠,也是合适人选,当然还有人支持五皇子靳世晟。但朝中人大多数是站在靳世昊与靳世晨这一边。靳世晟的支持者到底不多。

    诸皇子中,皇上最宠爱的是仪王靳世晨,比起靳世昊来,靳世晨也比靳世昊年长许多,且靳世晨才华横溢,为人忠直善良。靳世昊谋略才华显不输于靳世晨,只是皇上私心里更是宠爱靳世晨几分。

    目前为止,诸皇上中靳世晨与靳世昊实力相当,朝中明里暗里支持者的数量也相当,若定是要分出个上下来,靳世晨可能略胜过一筹。

    当然,朝中不乏许多中立者。

    其中权势最大中立者的便是宰相花政忠。当朝宰相的权势自不必说,谁能得到他的支持,就是半个屁股坐上皇位了,尤其是在这个微妙的局势之下。

    即便是现在的形式最差的康王靳世晟,如果他能得到宰相支持,定有希望坐上太子之位。

    所以已有许多人想尽许多办法想拉拢花政忠,然而花政忠始终保持中立态度,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与朝中任何一个皇子结交。

    许是朝中局势微妙,近日里靳世昊一直很忙。风惜瑶也未有见过他,同时惜年近来也很少见到靳世昊,惜年在穆王府里本就只有靳世昊管着他,如今靳世昊整日因朝中事情忙碌,惜年近日来闲得发慌,有事没事就来风惜瑶的青芷轩玩。

    青芷轩毕竟不大,穆王府虽大,可是呆了这么久,也实在了腻得慌了。

    惜年就想着带惜瑶出去玩。

    惜年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惜瑶到底不比惜年,还是有些不便。但惜年早已去请示了女主人何淑,何淑无论是待惜年还是待惜瑶,都是宽容的。加上惜年嘴甜,何淑当然就放行了。

    于是惜年隔三差五便带着惜瑶去京城里闲逛,将京城里稍稍有名点儿的地方都玩遍了。

    这一次,惜年带着惜瑶去了品香阁,品香阁最近新来了一个厨子,那厨子做的一道叫“金玉满堂”的菜极有名,惜年已说了好几遍想去吃那道菜了。这日发了月钱,惜年就迫不急待地领着惜瑶去了品香阁里。

    惜瑶的月钱每月三两,是按王府姬妾标准发放的,而一般丫头每月一两左右,风惜年例钱是除王府下人里除总管外最高的,每月有二两,此外还每月还有例钱,过年节时都有赏例,比如这一年的中秋节,惜瑶与惜瑶分别得了五两和三两赏例。惜瑶平日里吃住在王府,并不曾花什么钱,且穆王妃何淑待惜瑶颇为照顾,平时府里得了些好东西,都会拿一些分给惜瑶,惜瑶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舒适。

    品香阁近来生意很好,加上在京城里素来有名,平日里常常客满,还好今日他们两人运气都还不错,刚好还有一个位,惜瑶与惜年在一楼临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惜年一坐下来,便唠唠叨叨地与惜瑶说起闲话。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无趣啊,王爷去哪都不带上我,去宫里找九殿下,九殿下近来也被他母后管得紧紧的,不肯出来,月瑶郡主还沉浸在太子去世的悲伤里,也没有心情和我玩。”惜年开始抱怨起来。

    看着惜年闷闷不乐地端着茶杯边喝茶边说,惜瑶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今年都十二岁了,还整日只想着玩,你应该多看看书,有的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已满腹经纶了。”

    “你说的不会是仪王和咱们的穆王爷吧?他们跟咱们可不一样,人家是出了名的聪慧机敏,少年天才,咱们怎么比得过他们?要我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不必比来比去的。”风惜年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撒娇似的捉着惜瑶的袖子晃了晃,眨了眨他黑宝石般的双眼,笑着说,“他们有他们的好,我也有我的好,比如说,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傻乎乎的姐姐疼。”

    惜瑶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人家才不稀罕。”

    “谁说不稀罕啊!”风惜年不满的嘟嚷道,“你可不知道,九殿下就可羡慕我有个好姐姐呢?”

    惜瑶微微一怔,九殿下便是上次在靳世昊带她去郊外看到的九皇子靳世景,靳世景、靳月瑶、风惜年三个玩得最为要好。惜瑶记得那孩子与惜年差不多大,长得颇为清俊,只是为人较沉默。

    “哟?!哥哥,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以前赖在咱们家不走的风家姐弟吗?”惜瑶正准备与惜年说话时,这带着些尖锐的女子声音突然在惜瑶的头上响了起来,惜瑶与惜年都抬起头来,却看一个着粟色衣裳的男子与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那女子正朝风惜瑶这边看过来,眼里满是不屑与傲慢。

    这两人便是陈家大小姐陈思雪与陈家少爷陈元志。

    也就是将风惜瑶与风惜年从塞外带到中原的陈靖陈将军的子女。自靳世昊与靳世晨分别将风惜年与风惜瑶带离陈府后,姐弟两就不曾与陈家的两人再见面了。

    风惜瑶的心忽地一沉,而惜年反应较快,已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朝这两人笑道:“陈大小姐,您老人家没看错,我们就是曾经寄居陈大将军家里的风家姐弟,怎么,二年不见,大小姐上了年纪,成了老女人,就不记得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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