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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江湖隐士(下)(解禁47)

    蓝湛江走近别克车,将要告别时,看似随意的问:“这一段江湖上传出些风声,很多同道聚集到上海滩,今后会越来越多;祝兄能否给交个底,你到上海,真是为寻找那个宝藏吗?”

    “怎么会呢?谁说的?如果有什么宝藏,我们该小心才是,闹得这么满城风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小骗子一本正经的否认;“我看,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阴谋,要暗算祝门,暗算我。”

    “也许吧。”蓝湛江看不出破绽,对祝童的话里有话也不置可否,挥手告辞:“祝兄万事小心,有什么事不要强出头;这样也好,不管是不是真有宝藏,人心不古需要大浪淘沙,江湖道也该接受这样的检验。”

    两辆车开出小道,别克拐向高速公路方向。东边微微放光,天快亮了。

    “他们不回上海?”祝童问。

    秦可强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注意开车,说话时也是面无表情:“家父住在苏州,蓝先生在那里有幢别墅,与梅老的园林很近。”

    “我还不知道,秦兄原来是石旗门主,抱歉失礼;你们是从海外来?”

    “我们都是从海外归来的。”

    “石旗门为什么要回来呢?”

    这次,祝童没得到回答,他也不感觉尴尬,小小,研究起那只手表;滴滴滴滴敲动。

    祝门本就擅长手上的机巧功夫,学起这些东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旅行车停在紫金豪苑门前时,祝童敲击的速度与力度已经似模似样。

    秦可强目送祝童离开,嘴角浮起丝微笑。

    他腕上的手表传递过来一些散乱的信息:早些休息,辛苦,谢谢。

    海边石屋外,神钩王寒正在询问庙里的和尚,他们回来后才发现,长孙道士和麻姑都不见了。

    海王庙地处偏僻,是一些依附金佛门庇护的和尚潜修之地,他们何曾见过那样诡异的场面,对神秘的道士和黑衣妇人很有些惧怕;人家要走当然是马上开门送客。

    “都走了?咱们也走。”

    神钩王寒冷着脸,带着手下走了,和尚才长出一口气。

    江湖上的传言越来越甚,无情大师的弟子不断介绍人来这里短暂驻留,他们一方面不胜其烦,一方面对传言中的江湖宝藏还有些幻想。

    六点四十,祝童抱着阴阳刚进门,叶儿就过来了。

    “出去了?”

    “遛狗,小家伙闹腾了一夜,带他到外面散散心。”

    祝童撒谎是从来不打腹稿的,说的也自然,但是心里可就紧张透了。

    “一定跑了好远。”叶儿抚摸着阴阳湿漉漉的爪子,爱怜的轻声安慰它。

    “你真的去遛狗了?”叶儿奇怪的上下打量小骗子两圈。

    “怎么了?嘿嘿,没有叶儿,我都不会穿衣服了。”

    祝童掩饰起慌乱,他身上的衣衫、鞋子,适合搏斗,不适合散步那样的休闲活;特别是脚上的软皮鞋,尖头暗藏钢钉;平时很少穿。上衣是刚换的,那件被神钩王寒弄破的衣服,刚刚塞进床下。

    清晨,叶儿刚梳洗过,浑身洋溢着清纯的少女气息。对恋人的胡乱解释,她低头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

    祝童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他希望拥有平静的生活,即使世界上只有他和叶儿也不会感觉枯燥;如果没那么多烦事,该多好。

    “你去冲澡,我下去买早点。”

    叶儿感觉到祝童清晨的男性,推开他,到厨房拿过乘具,跑出房门。

    “阴阳,撒谎不是好习惯,今后要做个诚实的好……狗。”

    小骗子训斥阴阳,小狗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无辜无邪的真诚模样。

    “你是个骗子。”

    祝童扔下阴阳,脱去衣服鞋子到卫生间冲洗。

    阴阳紧跟着他,凑到水流下,舒服的享受温热水流的冲刷。

    “我教你写字吧,学习要从儿童抓起。先教你什么呢?对头,先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每天一百遍。”

    叶儿回来时,祝童正抓着阴阳的狗爪,在玻璃桌面上笔划着两个字:阴阳。

    甜蜜的日子自然如流水,感觉时间是很快的,三天过去,为赵永兵做手术的时间到了。

    手术前,田旭洋田公子早早就在外边等候,对每个进入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微笑。

    小骗子也一样得到了田公子的微笑,还有一句话:“李主任,麻烦麻烦,回头请各位到水乡人家小酌,务必赏光。”

    祝童笑着答应,虽然眼睛没刻意去看,对站在田公子身边中年人多了份心;他就是审问赵永兵的人,也是出现在赌局上的高手,脸上饱含微笑,眼睛里闪着平和的柔光。

    “此人,修炼有秘术。”

    田公子怎么能收拢到这样的人物?他是谁?在田公子身边是什么角色?谋士还是保镖?最重要的是,祝童对这样的人物一无所知,而对方却好像知道他。

    江湖上,有哪个门派是隐忍不出或故作神秘的存在?

    真正以医生的身份进手术室,祝童还是第一次,术前准备那一套程序,郑书榕和吴瞻铭都十分熟练,小骗子照做,倒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进入手术室后,小骗子刚开始搞不清自己的位置。

    夏护士长走进来,就术后的安置准备和吴助理低声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祝童在口罩下微笑着,夏护士长临走时看到祝童的眼光,没来由赶到几丝慌乱。

    她不知道,自己前天晚上与江小鱼的一切,都被这个讨厌的小骗子偷听个一清二楚。

    那实在是很陌生很刺激的艳遇,江小鱼追求夏护士长的事情,高干病房的小护士们都很清楚,每天上午十点,花店的伙计都会把一束火热的玫瑰花摆在夏护士长案头。

    开始夏护士长根本没在意,但是有一天她去查房时,江小鱼忽然拉住她的手……。

    那天,夏护士长逃出门后,正好遇到祝童和吴助理来看赵永兵的。

    她虽然已经结婚多年,多数时间却是单身状态;间或会有几次短暂的艳遇,但她从没遇到过如江小鱼这样直接的对手;他的手是那么有力,脸上的伤疤看起来野性十足。

    当天晚上,夏护士长刚踏进江小鱼病房,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

    “你有多久没接吻了。”

    江小鱼的嘴唇霸道的覆盖上来,把她的挣扎融化为渴望。

    那只手已经探进白色制服,寻找到寂寞已久峰峦。

    出于职业操守,夏护士长对在病房里发生那样的事情很抗拒,当江小鱼一件件退去她的衣服时,她不断的请求、抗拒。

    但是,江小鱼霸道的挑逗,已经把她变成个纯粹的女人;这个人对她刻意伪装出来的矜持,根本就毫不在意。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

    几天里,夏护士长内心一直回味着这句话,每天晚上,尽管理智告诉她逃离;但是只要接到江小鱼的电话,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投入到那张病床上,裸出美丽的身体,做江小鱼的女人。

    他的强悍与凶猛,对于一个寂寞的女人来说,是不可抗拒的。到现在,夏护士长只知道江小鱼是一个成功的小企业家。

    赵永兵已经被全麻,**裸趟在手术台上。

    主刀医生是吴瞻铭,郑书榕主要负责骨骼移植部分,先要仔细观察,他站在吴瞻铭对面。

    祝童琢磨半天,才在一群护士中找到个位置:不能耽误两个医生做手术,也不能妨碍护士送器具和安放各种仪器连线;所以,他随麻醉师一道,坐到赵永兵头侧位。

    祝童的职责,是在出现意外时,以中医针术处理紧急状态,保证赵永兵不会立即陷入假死状态。所以,基本上就是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三枚银针,很是悠闲。

    暗底下,祝童把神传琥珀小心的按在赵永兵耳边,一点点驱动蝶神,将神传琥珀内胖胖的大蛾子送进他的印堂穴。

    办完这一切,祝童才轻松下来,观察起手术过程,及其精致的西医器具。

    手术刀,不错,很锋利,又轻小精致便于携带隐藏,四品红火的人里,就有不少人耍手术刀的。不过,他们不是用来为病人开刀,是对别人的衣服口袋,行李,皮夹子开刀。

    吴医生手法熟练,如果,他也用手术刀去割人钱包,会是高手吗?也许挣钱更多?但是他需要护士配合,这个习惯可不好,容易翻船。

    小骗子胡思乱想,感觉到变态后,心里还佩服自己的联想力超群。

    这样长时间的大型手术,就和跑一趟马拉松一样,对医生的体力是个考验;计划中从进病人手术室到出去就估计的比较宽松,估计需要十二个小时。

    医生真不是好做的;清晨八点进入手术室,一切都在无影灯下有序而紧张的进行;护士可以替班休息,主刀医生是停不得的,只能找机会稍稍喘口气。吴瞻铭倒底年纪大了,中午简单补充营养液就继续手术,两点左右手有些颤抖,他正在缝合几条小血管。

    祝童看到他的勉强,抽出银针点刺吴瞻铭背后督脉六处穴位。

    吴瞻铭感激的回头看他一眼,精神明显健旺,手稳定下来。

    祝童清闲无事,赵永兵一直没出什么意外,就开始专心伺候两位主刀医生。

    手术室外的观察室内,田公子身边的中年人看到祝童施展的针法,皱皱眉头。

    郑书榕进行胸骨移植时,也许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大型手术,也许是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精神过度紧张;不小心触碰到一条神经。

    神经反射到肌肉,牵动某处血管收缩,意外出现,赵永兵腹腔大出血。

    护士忙碌的递给两位医生一只只精密器具,动脉血激射,赵永兵各项生理指标直线下降,出现休克的迹象。

    吴瞻铭无奈的停下手,看着祝童:“该你了。”

    祝童站上手术台,出现在眼前的,是个被卸开的人体,看去跟一堆猪肉没什么区别,偏偏,这是个有生命的人。他是第一此面对这样的情况,穴位静脉什么的,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让小骗子如何下针?

    中医理论本来就玄妙,建立的基础是抽象的阴阳、五行、运气、脏象、经络等学说,面对这么一堆实际而血淋淋的肉,祝童再以玄妙的联想去寻找下针点,明显是不合适的。

    医生的手术刀切开胸腔的同时,已经把胸部脉络断开,穴位也破坏了。

    生命在快速流失,赵永兵已经的各项指标已经见底,医生护士们都在注视着祝童。

    郑书榕最紧张,藏在口罩下的脸部肌肉抖动;如果这次手术由于他的失误失败,他这一生也许就再没勇气拿起手术刀。

    吴瞻铭和郑书榕注视着小骗子,他竟闭上眼睛。

    “这里。”祝童嘀咕一声,银针刺进赵永兵肺下,挑出两条血管。

    郑书榕上前用血管钳止血,祝童再次下针,却多刺在空虚处,根本就没接触到赵永兵被切开的肌肉。

    最后,年轻的李主任,竟以银针在空中虚画,赵永兵身上的血雾和腔内热气隐约聚集,成个难易辨别的字型,缓缓降入他的胸腔。

    虚弱的心脏开始强劲的跳动,守在仪器旁的护士,看着生理数据一点点回升,轻声报出一个个数据。

    手术室内的人喘口气,危机解除,手术可以继续了。

    “高明。”观察室内,田公子身边的中年人轻声夸赞一句,站起身:“田公子,有他在,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百里先生,你如此看重他?”田公子回头,他身边这个人从来没如此夸奖过任何人。

    “他刚才用的是失传已久的古医术,可能如今会这门功夫的只有他一人。我们走吧,赵永兵也算有福,死不了。”

    “什么古医术?如此神奇。”田公子跟着欧阳站起来,坐了半天,他也想休息。

    “鬼脉符医。”

    “鬼脉符医?”田公子念叨一遍,心里莫名冷飕飕的。

    “正是鬼脉符医。对于这门医术,我也是听说过,据说精通鬼脉符医的高手,能把死人救活,他们是在逆天行事,强行为病人再造生脉,疏通生机。田公子,刚才他在画符,以赵永兵的血气画符,聚拢起消散的精气。奇怪,好像他也是第一次用,信心不足。”

    “神奇的古医术。”田旭洋回首看一眼手术室,神情凝重。

    百里宵,本身就是个养生高手,田旭洋收拢他后就倚为谋士,对于他的判断历来不加怀疑。

    奇怪,世外高人渐渐出世,还多是些奇怪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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