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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雨如丝最缠人(上)

    一代高手缘寂师太自废武功,普贤寺内的争斗也就告一段落。

    祝童在索翁达背负下走出普贤寺,蓝湛江拉开雷诺旁的黑色大别克;祝童摇摇头:“我能坚持。”

    蓝湛江低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做戏要做到九分上,今天你自己开车走,日后会有麻烦的。”

    “我的车?”祝童念念不忘的还是自己的汽车。

    “秦老替你开回去。”回头对秦可强说:“先带他们走,我和秦老进去交代一下,我们把祝掌门的车开回去。”

    蓝湛江交代完匆匆走进普贤寺,他与秦桐赶来为的是替祝童解围。没想到,祝童看似无理,却是带着天下第一高手来耍威风。秦桐还在里面与空木说话,替祝童擦屁股的意思。

    秦可强发动大别克绝尘而去。别克开出没多远,祝童就从索翁达怀里挣脱出来,嘿嘿笑着拍拍活佛的肩膀:“不错,有前途,咱们祝门弟子就是要灵活点,学会随机应变。”

    刚才,缘寂师太的笑里含针正射在祝童胸口,也怪她太狠毒,如果这一针射向别的位置,祝童也许已经倒了。凤凰面具还镶嵌在祝童胸口,那里是祝童身上最坚强的所在;这一段他虽然很用心的练习“中”字,凤凰面具还是纹丝未动。

    可笑的是,索翁达按住祝童胸口的同时,已经知道他在假装受伤;却没说破,还借机发挥,逼得缘寂师太自废武功,为祝童除掉一个潜在的对手。笑里藏针实在太可怕,简直是防不胜防,今天已经与嵋山派撕破脸了,这样做是很必要的。

    秦可强好像也知道祝童身上的古怪,开着车微笑着;索翁达为什么会成为祝童的弟子他不明白,总归与竹道士脱不了干系。秦可强笑得是,祝童今天这一闹,把风雨飘摇的江湖搞乱了;有索翁达在,七品祝门今后真的很威风。

    “祝童,没必要得罪一品金佛。”该说的,秦可强还是要说。

    “是他们先惹我祝门。”

    “索翁达活佛,我是石旗门秦可强,幸会。”

    十几分钟后,普贤寺已消失在视野之外,秦可强把车停在路边,转身与索翁达见礼。

    “我是祝飞,今后没有索翁达活佛了。”索翁达与他的手轻轻一触就放开,面无表情的坐在祝童身边。

    祝童不耐烦,看看手表已经凌晨四点,看着普贤寺方向嘀咕道:“怎么还不回来,与那些秃驴有什么好说的?”

    从这里看不到普贤寺的影子,大别克熄火灭灯,三个人静静的呆在黑暗中等候着。

    半个小时后,两道灯光出现,蓝湛江与秦桐终于回来了。

    下车再次见面,照例先是一阵客套,蓝湛江仔细打量一会儿索翁达活佛,小心翼翼的问:“请问祝飞先生,能在祝门呆多久?”

    这句话是在提醒祝童,作为祝门掌门考虑事情要全面,混江湖不能只凭一两个高手;如果索翁达某一天离开,祝门会不会招来报复。

    “祝飞现在是祝门弟子,一切遵从师父的意思。”索翁达回答的也很妙。

    蓝湛江没纠缠这个问题,皱着眉头说:“空木大师没说什么,无情很不满意,说祝掌门这样做,是公然落一品金佛的面子;如果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了,大家会怎么看?我已经向他们保证,只要普贤寺不走露消息,祝门与石旗门不会对外乱说话。”

    “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祝童不满意的撇撇嘴,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如果不是我,无情哪里有机会与这样祝飞交手?”

    “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今后几天不要乱跑,既然受伤,就要有个受伤的样子。怎么样,那件事需要我帮忙吗?铸石房地产公司不是无懈可击。”蓝湛江完全是以大哥哥对小弟弟的口吻说这番话,祝童当然不满意,想了想没有马上发作。蓝湛江帮忙对付铸石,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谢谢蓝先生,这件事同样请您为我保密。我知道该怎么做。”祝童一口回绝,转身对秦桐道:“秦老伯,谢谢您这么晚还跑一趟。”

    “年轻人不能快意恩仇,到老了就会后悔。”秦桐也说莫名其妙的话,眼睛里的笑意似乎在说,他对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满意。

    “祝门大师兄三月二十号出来,你去吗?”蓝湛江猛然说起大师兄的事,祝童算一下,还有半个月,点头道:“会去的,蓝先生,多谢费心。”

    前几天,祝童与师兄祝云见面还说起过,他如今身份不同,作为祝门掌门,对大师兄不能再如以往那么冷淡。

    “到时候,我与祝兄一道去。夜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祝童与他们告别,看到从周围走出六条汉子,坐上秦可强与蓝湛江的车先走了。

    这六条汉子看去都是高手,他们刚才都游荡在普贤寺周围,如果自己在里面出什么意外,蓝湛江能狠心血洗普贤寺吗?

    祝童对蓝湛江的照顾与周密安排感动,却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拉起索翁达上雷诺车走了。

    第二天上午,祝童刚走进网络信息中心,就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个精美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蓝色妖姬。

    “对不起。”陈依颐等祝童坐下,走过来低声道歉。

    “为什么?你做错什么了?”祝童奇怪的看着她,陈依颐今天穿一套暗色系套装,整个人看去比平时庄重了。

    “我不知道你出了那样的事,不该对你乱发脾气。”陈依颐说完,指着花瓶:“喜欢吗?这是为你准备的。”

    蓝色妖姬确实很美,单调的办公室内有了它,心情自然松弛;只是,美丽的花香也是诱惑,祝童看着蓝色妖姬,有马上吃掉它的冲动。

    “该道歉的是我。好了,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需要我帮忙吗?铸石房地产公司这样做太过分了。”陈依颐平静的建议;“我可以找人和银行谈谈,把你的房子让出来。”

    “算了吧,警方正在调查,还是等有结果再说。”陈依颐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祝童想到田公子,又想到百里宵。

    “我刚才给苏警官打过电话,她心情很不好;主任,你们俩挣钱不容易,不能完全依靠警方的调查。如果最后没结果怎么办?这样案子,就是出了结果,拿到钱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他们比兔子还警觉,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第一步就是向境外转移财产。”

    陈依颐的话把祝童说动了,就这么被骗去一百八十万,也确实肉疼。但是想到铸石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李弓,祝童泄气了,摇摇头:“还是等一下,叶儿是警官,她相信法律。”

    “你是个怪人。”皇帝不急太监急是没用的,陈依颐不好再说什么。

    事情就这样拖下来,每天上午,祝童都要去高干病房看一下沙盈盈,陈依颐每次都全程奉陪;医院里开始传出关于李想和陈依颐之间的闲话。

    也怪了,沙盈盈最怕陈依颐;娇滴滴个人面对祝童娇滴滴的,看到陈依颐就很正经了。她的伤在祝童小心呵护下已经能正常活动,摄制组的行程也已经开始。只是,沙盈盈还住在医院的高干病房里不走,说是伤处时常会疼,请李主任费心治彻底。

    书呆子郑书榕倒是很仔细的检查了多次,除了对李主任的医术佩服外,没找到任何能造成这样无名疼痛的地方。祝童心知肚明,沙盈盈是住在医院,是为了避开很多麻烦,比如说那两位艺术家和宋公子,还有狗仔队。

    接触时间长了,小骗子对这个光彩夺目的明星不无怜惜,毕竟,沙盈盈也是美丽的;论身材,是祝童见过的最曼妙的一个。

    又到周末,是叶儿到梅叶那里学画的时间,这一段叶儿一直住在家里,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了。

    清早,祝童到苏娟家楼下接上叶儿,雷诺车开出上海后,看到两旁的风景,叶儿才高兴一点。

    江南的三月最美春雨后,清晨一场春雨后,道路两旁的风景都是潮湿的。河边的柳枝绿了,路旁的小草绿泊泊泛着水色,油菜花如片片金黄的地毯,左一块、右一块覆盖在田地里。

    叶儿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风,吹来醉人的清香。鸟儿栖息在路旁,唱着动听的歌。雷诺车放慢速度,让湿润的空气更多的进入,把泥土的芳香、桃花油菜花的味道装进来。

    祝童心疼的对叶儿说:“叶儿,过去就过去了;你说过,只要我们俩在一起,钱不重要。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绢姐的错,是姓余的骗子太狡猾。高兴点,你这样,我很心疼。”

    “我知道。对姐姐也是这样说,可是,我不能这样说服自己啊。”叶儿把手按在祝童的手上;“你是为我来上海,怎么能说我没责任?李想,那是一百八十万啊。我害怕,你不怪我,我更害怕。”

    “钱?叶儿……。”

    “别说了,我很傻,想明白就好了。”

    碎雪园内,梅叶在系云轩等候叶儿,水边,一树桃花开得正艳。

    于是,叶儿就坐在系云轩上随梅叶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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