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

凤凰面具 > 四、涟漪(上)

四、涟漪(上)

    (抱歉,有事耽搁了。明日加更赎罪……)

    “芬尼先生抗议,说你要杀他。”张伟松了口气,又道。

    “我要杀他?”祝童诧异道;“芬尼说的?”

    “是啊,他刚才在省外事办的接待人员面前大吵大闹,说‘神医李想’是个疯子,要杀他;要求受到官方最严格的保护。所以,外事办窦处长才找到我头上,叫我问问你情况。”张伟笑呵呵地看着祝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窦处长可是个美人啊,她很了解你的情况。”

    “芬尼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要杀他?窦处长是什么态度?”祝童无视张伟的调笑,问道。

    “证据暂时没有,芬尼先生认为自己的生命受到了来自‘神医李想’的威胁,按照规定,就可以提出保护要求。窦处长的原话是‘芬尼先生可能喝醉了,张队去问问李先生具体情况,如果是有什么误会的话,我们可以从中做做协调工作。芬尼先生毕竟是来自远方的客人,面子上能过去,大家都好做人,做事。’”

    “好一个‘做人,做事。’”祝童瞬间心肠百转,思虑千回,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窦处长生出几许好感。

    芬尼必定是闹得动静颇大,窦处长知道“神医李想”与省长王向帧的关系,不想把这件事闹的满城风雨。周围都是媒体记者和一双双来自各方面的眼睛,她如果直接与祝童见面势必会落下口实,才会请出张伟做缓冲。

    王向帧来后沉寂了半年,近期的几个动作都颇得人心。特别是引进外来资金改造的那几家大型企业,不只是帮助本地**甩掉了沉重的负担,缓解日益严重的环保压力,还改变了外界对本省落后、保守、顽固守旧的不良观感。

    可此处并非只有省长,王向帧目前的几步举措只是解决问题,并没有去触碰本地势力的核心利益。但能走到这一步,哪个都不是吃素。王向帧查处“桃花潭水”一案牵扯出一批官员,是造成上海政商两届大换血直接原因。为了预防类似的事在这里发生,人家也小心着呢。

    祝童摇摇头,这里不是上海,那都是王向帧的事与他无关,人家自然有所考虑。他只要处理好芬尼的事,不让芬尼胡说八道胡搅蛮缠就够了。

    “他现在在哪?”祝童喝口茶,催动蝶神搜索着。

    蝶神没有任何发现,芬尼应该不在一公里范围内。

    “楼下,外事办在五楼有间办公室。芬尼先生就在那里。”张伟道。

    祝童大吃一惊,他现在十二楼,距离芬尼所在的五楼直线距离不过区区数十米,蝶神怎么会感应不到?他又感觉一下雷曼位置,这一次很清晰,雷曼在谢家订下的顶层总统套房里,距离此处五十米左右。

    “你打个电话给窦处长,确定一下芬尼先生的位置。”祝童有催动蝶神搜索一下,确认感觉不到芬尼后,对张伟说;“我需要他的确切位置。”

    张伟没有联系窦处长,而是给自己带来的人打电话。他们确认,芬尼先生进入酒店五楼外事办得办公室之后一直没有出来,窦处长去了雷曼下榻的总统套房,与雷曼参议员做初步接触。芬尼先生身边有两位外事办的工作人员与一位国安局的警官,他没有到任何地方去的意思。

    也许,这次突然发生的躁动让蝶神有了些变化,也许是它这次受到了损伤,感觉不到它产出的紫蝶了。祝童对蝶神的了解其实并不多,与这个神秘的小精灵相处几年,开始是互相争斗较量,在压制与反抗的博弈状态寻找平衡。后期,炼化了竹道士留在他体内的那丝精纯的气息后,蝶神才算被彻底降服。

    莫非,那都是假象?蝶神一直暗中聚集力量,想重新夺回控制权?

    没有生命甘于被征服,世界上也没有只获取好处儿儿不用付出代价的事。几年来,他利用蝶神的紫蝶闯出“神医李想”的名头,利用蝶神的胜过一个个对手,闯过一道道难关,早该想到这一点。

    “我需要半小时。”祝童点点眉心,又指指隔壁;“这里有点乱,我那里也有点乱。”

    “需要我回避吗?”张伟也算半个江湖人,知道祝童既然这般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用,张兄有事尽管去忙;半个小时后,安排我和芬尼见一面。”祝童起身离开沙发松开皮带,取下眼镜,在张伟注视下盘膝坐在地毯上,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闭目含息运转蓬麻功。

    他决定不借助酒,在清醒状态下会一会狂躁中的蝶神,尽管有些冒险,可他必须怎么做。蝶神已经干扰到他对自己情绪的控制,不解决这个问题,不知道它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丹田内,蝶神蛰伏在一股稀疏酒雾之中,艳红的翅膀有一下没一下,懒懒的挥舞着。

    祝童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小精灵,从暗黑到紫红,从叶儿被蝶姨神传白蝶后,也许是因为两人之间时常有水**融的身心交合,两只蝶神也常有相聚的时刻,这只蝶神的颜色就稳定到艳红的状态,几乎没什么变化。

    可是现在蝶神的两只主翅膀上生出了两点黑色的斑纹,不仔细看根本就觉察不到。祝童盯着如两只黑色的眼睛般的黑色斑纹,感受到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一年多来,如果祝童与叶儿分开超过半月,蝶神就会时不时耍点小脾气;但只要祝童与叶儿在一起,蝶神的就会变得分外乖巧。祝童时常会把这当成闺房中的小乐趣,利用蝶神发出一些暧昧的信号。

    而叶儿有时候能低语住祝童的爱抚,对来自蝶神的挑逗抵抗力几乎为零;她时常埋怨祝童与两只小精灵一样贪婪成性。

    祝童与叶儿之间十天前才有过一次酣畅淋漓的欢聚,这次分开不过几天,蝶神的异变应该与此无关。

    两天前祝童去祝福山庄,母亲祝红探查后说,蝶神谨守着一个奇特的世界,她能感受一些令她无法理解的能量。那时,蝶神的翅膀上还没有出现黑色斑纹。

    祝童一点点抽取蝶神周围的酒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它的些微变化。

    异变几乎在酒雾消散的同时发生了。

    蝶神忽然开始起舞,翅膀急速舞动,以两个黑色斑纹为中心带起两个漩涡。祝童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抽空,蝶神正在利用两个漩涡吸收他丹田内的真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着。

    祝童早有准备,左手龙星毫、右手凤星毫,毫不迟疑地从两侧刺入丹田。

    同时,运转蓄势已久的蓬麻功,龙凤星毫尖端射出两点寒芒准确地刺中蝶神的翅膀,投入两个黑色斑纹中心。

    漩涡被打碎,黑色斑纹化为无形,蝶神的两扇主翅,也随之消失了。

    祝童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蝶神的两只主翅消失了,只剩下两只副翅,却依旧没有臣服的意思。

    它不顾翅膀的损失,周身细密的柔毛炸竖立成一团刺猬样的冒球,昂首吐出两枚尖刺,点出另一个更大的漩涡,迎向龙凤星毫射出的寒芒。

    于此同时,祝童全身震荡,真气顺着经脉涌向丹田穴。

    祝童能感觉到龙凤星毫传来的震荡。他犹豫片刻,退缩了。

    两点寒芒交汇,激出一个半透明的涟漪,将丹田内所有的漩涡扫荡一空。

    小精灵明显在拼命了,根本不怕被毁灭。它就像一只愤怒的野兽,不顾后果地冲向毁灭。

    可祝童怕了。他能感觉到蝶神体内蕴含的能量,毁掉蝶神的同时必然会引爆这股能量,祝童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起。

    蝶神依靠汲取祝童的精血为生,它知道毁灭这个身体,自己也会随之消亡。所以,双方一直一来虽然小摩擦不断,却都谨守一条底线:祝童不消灭蝶神,蝶神汲取的精血也在祝童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我们应该想想,它们需要什么?我们为它们做过什么?”耳边响起叶儿轻柔的声音。

    祝童睁开眼,看到叶儿披着一件浴衣坐在自己面前,满含忧虑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要毁掉它,不要毁掉它们,好吗?我们没有那样的权利。”

    张伟不见了,叶儿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她能感受到祝童在对红蝶做什么,白蝶一定也有反应。

    “它怎么样了?”祝童与叶儿对视着。

    “它很不安,我能感觉到它的恐惧与悲伤。”叶儿握住祝童的手,神传琥珀出现在两人掌心。

    “我没想毁掉它。”祝童抽出龙凤星毫,放开对红蝶的控制。

    两个小精灵瞬间冲入神传琥珀,白蝶用翅膀包裹住红蝶伤残的身体,缓缓舞动。

    祝童把龙凤星毫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针体的黑晶。

    退出的瞬间,他抽取了一些从红蝶内散发出的东西,黑晶内有数枚绒毛。

    看了一会儿,祝童拿起电话拨通朵花的号码,说:“朵花,我想见见蝶姨。”

    “好啊,妈妈也想见你和叶儿姐呢。雪美小姐也在吗?请她一起来。住酒店有什么意思,我有更好的地方招待她。”朵花没心没肺地欢笑声,缓解了一些祝童内心的重压。

    “再过一小时,我和叶儿出发。”祝童挂断电话,左手探进叶儿胸前;“还好吗?”

    叶儿点点头,如果不进行剧烈运动的话,那枚金针不会对她有很大的伤害。

    “你回去换件衣服,告诉谢小姐,不用安排雪美小姐的住处。我,要下去和芬尼先生聊聊。”

    两只手分开,伤痕累累的红蝶离开神传琥珀,回到了丹田穴。

    丹田内的涟漪并未消失,蝶神在涟漪的中心,挥舞起剩余的两只副翅,不屈地舞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