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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回到乾元殿,厉玠处理起积压的折子,夏林则去了墨雨处。

    “夏总管?”墨雨拉开房门,看见夏林,疑惑的问了一声,“可是陛下那边出什么事了?”

    夏林指了指屋内,意思是要进去说。

    墨雨担心厉玠,不过犹豫了一瞬,就侧过身让夏林进了自己屋子。

    “到底怎么回事?”给夏林倒了一杯茶,落座后,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肃色,紧张的问。

    夏林深深的看了墨雨一眼,然后才启唇说起刑场上发生的事情。

    墨雨听完后,脸色瞬间就变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紧紧的攥住,盯着夏林寒声道,“陛下已经将她带回宫里?”

    夏林点了点头,皱起眉,又道,“听陛下的意思,还想立那位颜姑娘为后!”

    立颜如为后,那她怎么办!

    墨雨直接站起身来,沉着脸,拔腿就要朝外走。

    夏林见她面色不对,忙跟着起身,疾声追问,“姑娘莫非是要去质问陛下?”

    墨雨转过头,一脸阴寒的看着夏林,“怎么,我不能去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夏林连忙陪笑,然后挡住了她的出路,道,“奴才只是想问姑娘,您就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过去,可有想过陛下要如何自处,他以后又会如何看待您……”

    想到这两个问题,墨雨顿时沉默下来,夏林见她打消去乾元殿质问的念头,也松了口气,然后,微微一笑,又冲着墨雨循循善诱道,“奴才再多嘴问一句,姑娘可知,这世间男子最喜欢怎样的女子?”

    “怎样?”墨雨眼中浮起一抹疑惑,怔怔的追问。

    “自然是贤良淑德的女子!”夏林说道,语气和表情都带了一抹意味深长,“这做皇后,尤其要贤惠……而贤惠,也就意味着不能专宠,不能解嫉妒。”

    “夏总管到底是什么意思!”

    “奴才的意思是,做皇后不如做宠妃,做后宫之主不如做陛下心尖上的人。”说完,顿了顿,又隐隐看向乾元殿的方向,继续道,“姑娘真以为后宫之中最常伴陛下的是皇后吗?不,陪伴陛下最久的,当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女官。”

    墨雨听到最后一句,眸光嗖的一下亮了起来。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林,迟疑的问,“夏总管说的都是真的,陪伴陛下最久的,真的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女官?”

    夏林面对墨雨的提问,自然是一脸认真的点头。

    墨雨看他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才转身朝外走去。

    乾元殿中,厉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下意识的抬头。

    结果就看到一身宫装,笑语盈盈的墨雨朝他走来。

    “墨雨,你怎么来了?”他放下手中朱笔,疑惑的问了一句。

    墨雨没有立即回话,上前请了安,然后才柔声开口道,“奴婢贸然前来,是有件事情要禀告陛下。”

    “什么事?”厉玠清瘦的身子往后靠了靠,询问的眼神笼罩着墨雨。

    墨雨福了下身,低头道,“奴婢仔细的想了想,皇后之位还是应该给颜姑娘……奴婢,配不上这个位子,更做不到不嫉不妒,贤良淑德……”

    “……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厉玠反问,却没有驳回她话的意思。

    墨雨头垂的更低,“这些日子一来,奴婢一直在想,直到今日才想清楚……奴婢爱的只是陛下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名分和地位,比起入主后宫,奴婢更愿意久伴陛下身边,替陛下操持衣食住行,侍候笔墨文书……所以,还请陛下收回圣旨,许奴婢以贴身女官的身份伴在陛下身边!”

    “这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是!”

    ……

    厉玠站起身,绕过书案朝墨雨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后,伸出长指,捏起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深邃,如浩渺的星海,不可见底道,“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

    “……没有。”墨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厉玠没有放开她的下巴,却是捏的更用力,嗓音也微微泛了冷,“你在骗朕!”

    他说的是个问句,但是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墨雨想继续狡辩,但是对着厉玠的眸子,她又说不出谎话,末了,只得眨了眨眼睛,道,

    “是夏总管……她与奴婢提到了颜姑娘,还说陛下有立颜姑娘为后的意思!”

    “原来是他!”厉玠冷笑一声,松开墨雨的下巴。

    墨雨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接着,突然上前半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厉玠的药,将脸埋在他的胸口,道,“奴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奴婢说这些,奴婢只是想永远和陛下在一起……永远陪在陛下的身边……”

    “朕知道,朕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用心。”厉玠轻轻揽住墨雨的细腰,淡淡说道。

    过了会儿,他将她推开,看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你可知,朕为何会改变主意,露出立颜如为后意思?”

    “为什么?”

    “传国玉玺。”厉玠淡淡的吐出四个字。

    墨雨听罢,眼睛倏地睁大……同时,心中也多了一抹释然。

    只要陛下,不是真的喜欢颜姑娘就好……

    至于后位,她不在乎。

    颜如回到德音殿没多久,就来了一位太医替她诊治舌头。

    敷过药,她忍着痛,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寝殿的坐榻上。

    心里想着,厉珣,应该已经知道她被带进宫的事了吧!

    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这般想着,她倒是忽视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直到一水儿的侍女从外面走进来,她才察觉到,然后抬起头,用眼神询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宫女看出她的意思,忙行了个宫礼,道,“见过颜姑娘,奴婢八人是夏总管特意拨来伺候姑娘的。”

    说着,又将她们八人的名字和身份说了一遍。

    颜如无心理会这些,只记得为首的宫女名唤青葙。

    青葙长着张极喜庆的圆脸,看着是个老实憨厚的性子。

    不过颜如并不相信厉玠会将一个真正忠厚的宫女派到她的身边来。

    “我累了,想一个人歇会儿,你们先出去吧!”她冷眼看着青葙,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青葙倒是没有异议,笑了笑,答应一声,便将身后七人撵了出去,只剩下她一个人伺候颜如歇息。

    颜如合衣躺在熟悉的床榻上,侧身闭目养神。

    直到一个时辰后,倦极睡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午后。

    青葙服侍她起身后,问了句,“现在可要传膳?”

    颜如是有些饥饿了,便点了点头,“上些清淡的。”

    青葙领命离去,没多久就端了四碟小菜以及一碗粳米饭进来。

    颜如看了一眼,也没掩饰,直接拔下头上的银刺朝菜中探去。

    青葙看着这一幕,老实的没有出声。

    而颜如,确定四个菜都没毒,才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用了起来。

    傍晚,她试毒的消息传到了乾元殿厉玠耳中。

    厉玠面上有几分青黑,看向夏林质问,“你送去的人就是这样办事的?”

    夏林诚惶诚恐道,“回陛下的话,奴才挑的都是乾元殿一等一伶俐的人……”说着,他又将自己挑的人全部罗列了一遍。

    厉玠听罢,气消了几分。

    阴着脸,沉默良久后,无奈的说了句,“送一笼活兔子去德音殿!”

    夏林也不是个笨人,听到活兔子三个字,顿时领悟到厉玠的意思,答应一声,便朝外走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窝活兔子送到了德音殿里。

    颜如看了眼那窝雪白的兔子,沉默半天,也明白了厉玠的意思。

    他是让她用兔子试毒!

    那个男人……真的就那么自信后宫中没有害她的人吗?还是他更自信,那个女人下的毒是无论如何也验不出来的,就算试毒也是枉然。

    “姑娘,这笼兔子该如何处置?”青葙见颜如心事重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颜如被她的声音扯回神,目光又回到了那笼兔子身上,想了想道,“先放在后殿好好喂着罢!”

    “是,姑娘!”青葙答应了一声,示意身后宫女提起兔子朝后院走去。

    颜如看这兔子被提走,叹了口气,冲青葙道,“我想出去走走。”

    青葙便上前,殷勤道,“奴婢扶着姑娘。”

    颜如接着她的搀扶站起身来,小步朝外走去。

    出了德音殿,不多久,便走到御花园。

    盛夏时节,御花园中正是姹紫嫣红。

    “江舜华!”她刚在一丛芍药前停下,耳边便响起一阵女子的娇斥声。

    接着,还未等她转头,一个身着白色素衣,手捏泥金色长鞭子的少女就朝她走来。

    看少女的打扮,应该是宫里贵人。

    头发没有梳起,十有**是哪位公主。

    “你叫我?”她抬起下巴,看着少女清瘦的脸颊轻轻问道。

    声音不大,但是却透着一股子疏离和陌生,“抱歉,我不姓江,我姓颜!”

    “姓颜?”厉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颜如的面容,眸光在她眼底的那点朱砂痣上停了片刻,道,“是本宫认错人了,你并不是她!”

    颜如察觉到她对自己的不喜,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开。

    可那少女却不依不饶的扬起唇,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们却是一样的讨人厌!”

    颜如听她这般说,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蹙起两弯长眉来,问,“我这是第一次进宫,以前并没有得罪过公主吧!?”

    厉玥听她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厌恶,往空中甩了个鞭花,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冷冷看着他,不怀好意道,“你是没有得罪过本宫,可你不该长着这么一张脸!”

    “脸是爹生父母给的,我也没办法!”颜如眉头皱的更紧,嗓音清泠道,“公主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去找我的爹娘说理!”

    “你、你真当本宫不敢去找你爹娘!”

    “说起来,你还真是不敢!”

    “贱人……竟敢这般小瞧本宫……本宫今日还偏要跟你杠上,你说,你爹娘在哪里,本宫这就去找他们,好好赏他们一顿鞭子!”

    “阴间!”

    “你说什么!”

    “我说阴间。”颜如看着厉玠,一字一句道,“我爹娘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公主要找他们,还得去阎罗殿!”

    “贱人,你是在耍本宫?”厉玥死死的瞪着颜如,脸气的通红,扬起鞭子就要往她脸上抽。

    颜如并不将那根鞭子放在心中。

    脚尖微拧,正要抽身而走,可这时候,不知道谁在背后突然推了她一下。

    她没有任何防备,不可抑制的朝前扑去,同时,厉玥的鞭子抽下。

    只听“啪”的一声响,下一刻,颜如的脸上便冒起殷红的血珠子来,一滴一滴,慢慢的往外沁,就像一颗颗玲珑的红豆。

    端的是触目惊心。

    “姑娘!”青葙惊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朝颜如扑来,扶着她关心问候,“姑娘可是疼的厉害?”

    颜如瞪了青葙一眼,“要不,抽你一鞭子试试!”

    正说着,厉玥那边又一鞭子落下,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落在颜如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青葙的背上。

    青葙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颜如。

    同时艰难的转过头冲厉玥道,“颜姑娘是陛下心尖上的人,颐和长公主这般做,就不怕陛下给你难堪!”

    “什么,她、她是皇兄的人……”厉玥紧紧地捏着鞭子,一脸的惊讶,瞬间便白了俏脸,一面朝后退去,一面喃喃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是皇兄的人!”还是皇兄心尖上的人!

    “原来不过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颜如没有错过厉玥表情的变化,她冷冷的抿着唇角,嘲讽道。

    不过,厉玥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转过身,拔腿就朝兰太妃宫殿的方向跑去。

    青葙看着这一幕,一面吩咐跟出来的宫女去请太医,请厉玠,一面扶着颜如朝德音殿走去。

    两刻钟后,厉玠和太医同时到了德音殿。

    “到底怎么回事!”厉玠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青葙厉声问道。

    青葙不敢隐瞒,忙将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她说完,太医那边也为颜如处理好了脸上的伤口。

    “会不会留疤!”厉玠暂时没有理会青葙,却是看向太医,又急又紧张的问了一句。

    太医想了想,一脸为难道,“这得看颜姑娘的恢复状况,要是恢复得好,自然不会留疤……”

    “那要是恢复的不好呢!”

    “可能会留下淡淡的疤痕!”

    “就没有万全的法子吗?”

    太医摇了摇头,额头冒汗道,“颜姑娘脸上的伤口面积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又是夏天……很容易感染!”

    厉玠冷笑,“这些话你不用跟朕说,你只要知道,一个月内颜姑娘的脸必须得恢复到原状,否则……朕要你的命!”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太医一听厉玠这么说,立刻磕头哭着告饶。

    贵妃榻上,已经上了药的颜如冷冷看了太医和厉玠一眼,然后语气冰凉的开口道,“我原本可以避开的!”

    “你说什么!”厉玠转向颜如,讶异的问了一句,“什么原本可以避开?”

    “我是说,颐和长公主挥过来的鞭子,我原本是可以避开的。”

    “那后来,怎么……”厉玠看着颜如脸上的伤口,神情复杂。

    颜如看了眼跪在一旁的三个宫女,道,“因为她们三个中,有一人推了我一把!”

    “……”厉玠听颜如说完,脸色遽然一变,接着转脸看向跪在寝殿中的三个宫女,语气冰冷刺骨的吩咐夏林,“拖出去打,审不出是谁推了颜姑娘,就全部打死了事!”

    “是,陛下!”夏林答应了一声,接着便出去唤人。

    三个宫女很快被拖了出去。

    没多久,外面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哭喊声。

    颜如皱了皱眉。

    厉玠发现,立刻吩咐身边侍从,“告诉夏林,将那三个宫女的嘴都堵上!”

    “是,陛下!”侍从领命离开。

    不过须臾,外间就安静下来。

    又一刻钟过去,夏林缓缓的从外面走进来,先向厉玠和颜如行过礼,然后才开口道,“审出来了,是那个叫青雉的做的!”

    “可有幕后指使?”厉玠一针见血的问。

    夏林摇了摇头,道,“青雉说,并没有人指使她,只是被颐和长公主的鞭子吓到,脚下不稳,所以才不小心推了颜姑娘……”

    “你看,该如何处置!”厉玠听夏林说完,又看向颜如,问起她的意见。

    颜如却只是惨淡的笑笑,然后目光淡淡道,“陛下做主就好。”

    厉玠没有多说,直接给夏林使了个眼色。

    夏林再次退了出去。

    寝殿中一片安静。

    厉玠看着颜如清冷的面容,慢慢往前走了两步,在她旁边坐下,温声又心疼道,“朕一定不会让你的脸上留疤!”

    “嗯。”颜如却显得异常冷淡。

    好像脸上有没有疤痕都不重要。

    厉玠有些语塞,眉眼之间一片暗沉,良久,叹了口气,看着颜如的侧脸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朕拿你的弟弟作筏子?”

    “没有。”颜如转过头,漠然的看向厉玠,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怪陛下,从没都没有怪过。”

    她只是恨她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这般无能。

    保护不了大周便罢,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好……

    “朕……也没想过要骗你的,一开始,朕只是想救你,朕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朕嫉妒……”

    “陛下,我困了!”颜如不想听厉玠提到以前,直接出声打断了她。

    厉玠被打断,微怔后,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然后深深的看了颜如一眼,沉声道,“夜也深了,你便先歇息吧,明日朕再来看你!”

    颜如点了点头,正要起身送厉玠离开。

    厉玠却拦住了她,道,“你身上有伤,不必想松!”说完,放开她的肩膀,转身便疾步离开了。

    没多久,青葙白着脸进来伺候。

    颜如没有问青雉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后花园的事情,洗漱过后,便躺下歇了。

    青葙原本还想留下守夜,但是颜如却没答应。

    半夜辗转反侧。

    四更天的时候,寝殿轩窗处突然传来一点响动,接着一条高大的黑色身影朝床榻的方向摸来。

    颜如透过床帏,将那身影看的分明。

    不过,直觉告诉她,那人并不是厉珣。

    难道,是刺客?

    她这般想着,不动声色的抽出压在枕下的匕首,攥在手中。

    “姑娘……你还没睡?”

    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颜如一下子愣住了……

    敢问候她,难道是她以前认识的人?

    这般想着,她猛地撩开帷帐,看着面前身材异常高大的男子,冷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姑娘不记得卑职了?卑职是楚九?”

    楚九报出自己的名字,嗓音间一片暗哑,接着又道,“卑职和楚大夫刚从南疆回来,听闻姑娘被掳禁宫中,便来看看……姑娘是否还好!”

    楚九……

    颜如念着这两个字,闭上眼睛想了很久,但是脑中却没有半分信息。

    “抱歉,我真的记不起。”许久后,她开声,带着几分悲伤,几分忧愁轻声说道。

    楚九摇了摇头,“姑娘不必对我说这三个字,我只是姑娘的属下,姑娘记不记得卑职并不重要,只要卑职知道姑娘是属下的主子就好。”

    颜如“嗯”了一声。

    楚九又问,“姑娘可是被迫呆在宫中?……您现在可愿离开?要是愿意的话,卑职现在就带你走!”

    “只怕走不了。”颜如摇了摇头。

    “卑职拼了命,都会带姑娘立刻!”楚九的语气中充满坚定。

    颜如听他这般说,忍不住抬起头,接着昏暗的月光,对上他的眼睛……良久,清淡而又淡薄道,“你拼了命也走不了!”

    “你以为,越王设计抓我进宫只是为了我这个人吗?你错了,你他眼中,我是只鹞子,用来引旁的人上钩……活着钓出一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说是……传国玉玺什么!”

    “楚九,你不该来的,来了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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