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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针线活

    “你这是要做什么呢?苇帽?”他拿着斗笠拭了拭

    捻着了粗线,拿着裁剪好的料子缝了起来,先封了纱围的下半抽绳部分,再拿着竹篾绕成斗笠大小的竹圈,转过头,边上之人已然睡着了,放下手中的活计,回屋拿了薄被轻轻的与他盖上,这才继续

    “他怎么出来睡了?”乐婉轻声道“这是大师兄让你做的罢,前两日他便问了我,想是准备把那几窝蜂蜜给掏了”

    放下竹篾,拿起刚做好的一个往乐婉头上拭了拭“这个若是不动倒也还好,可若是一低头,应当会不大舒服吧”

    “你可以加条绳索固定在胳膊下,这不就成了”乐婉拨弄了一下

    “这就是了,你那里可有厚实一些的布料,这个轻纱只怕不成的”

    “有的,我给你拿两样浅色的过来”

    日头西沉,风渐渐的凉了下来,放下剪子,摇了摇小鹿“醒醒,回屋睡罢”

    “唔”小鹿哼唧了两身,转个身继续睡着

    伸手捏上他的俊脸“小鹿,别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快起来”

    “我还困着呢”他不悦的看着我“你欺负我”

    “我哪里欺负你了,别闹了,若是还想睡,回屋子里睡去,太阳快下山了,你身子还未好全,迎着凉风睡觉不好”说罢将薄被捡起,推了推他“一会儿晚膳叫你”

    小鹿磨蹭的翻身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我不睡了,咱们去瞧日落”

    “那你等等,我这还有几针就好”

    被拉着坐在了草地上,一件带着体温的斗篷盖在了我的身上“你穿的这般单薄,却还说我,一会儿你若是被风扑着了,到时候该跟我一起陪吃药罢”

    忍不住打趣他“咱们认识也有好一段时日了,你吃药的时候可是能比上我吃饭了,所以,倒是谁身子娇贵?”

    “我那又不是病,我是中毒了,我哪里娇弱了”

    “好了好了,不是看日落吗?再说话下去,日头都下山了”

    远处的山楹渐起一层雾色,圆滚滚的大日头正努力的攀着山坳,渐渐的,慢慢的往下沉去,一道道金色的光芒铺盖过来,将眼前的一切一分为二,一半暗色一半亮色,眼前的几株盛开的花草,因着这片金光显得异常鲜艳夺目

    过了没一会儿,日头沉了下去,远处的天边只剩下几缕红霞,山风一过,少许的花瓣旋转着从树上落了下来,伸手接住,复又被风吹开

    轻轻一笑,转过头却是见他盯着我

    “怎么了?”我道

    小鹿笑着摸了摸脑袋“没什么,阿绿,你可是打算去东都上京”

    点头应道“是,等你好全了,回到北府大营交接了册子我就离开”我已寻了好几个较为合适的地方作为以后的定居之所,我同海棠在以后的年岁也不知何时才会再见面,我们相处了那么些年,以后都不能时常呆在一处了,便想着同她好好告个别。

    “你瞧,那是什么!”小鹿随手一指

    不为所动的看着他“我们回去吧,天黑了”

    小鹿满脸沮丧的垂下头来“太失败了我,真是太失败了!”

    “阿绿姐姐,阿绿姐姐”小竹远远的就朝我们奔跑了过来“阿绿姐姐,你去哪里了,我方才找你找了好久呢”

    待他跑到我们跟前,小脸都红了,浑身是汗,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汗珠“我们去看日落了,你可是又捡到什么宝贝了?”

    “今儿没有,我是想问,那石桌上的斗笠帽子是姐姐缝制的吗,可不可以给我也缝一个呢,那个太大了,我戴不了”

    “自然是可以,等明日我就给你缝,可好?”

    “可不可以今日?大师兄打算明日就去掏蜜蜂,我也想跟着去”

    轻轻一笑“你不怕蜜蜂把你小脸蛋给蛰了?满头的包,可疼了”

    “我不怕,有斗笠帽子就蛰不着了,大师兄瞧着那几个欢喜的不得了,全都收起来了,都不给我试一试,十分小气”

    “那一会儿我就给你做,咱们回去罢”

    用了晚膳,跟乐婉一齐沐浴回来,小竹正眼巴巴的等着我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跟着你师兄他们一起去沐浴罢,等你回来就快好了”

    “掐指一算,明日小竹一定会被蛰个大包”乐婉笑着道“如此说起来,我可是也要寻两件东西出来让你帮我裁剪裁剪,没了我的份,总觉着亏了”

    我笑道“这倒不难,我见寻常人家的姑娘都是自己个裁剪嫁衣的,我缝制衣裳的手工勉强能用,不如你将就将就让我帮你?”

    乐婉听了我这话,脸色一红,不说话,往屋里去了

    次日,大早就听得他们一行人往山里去了

    穿戴整齐,拿着脏衣裳出门,乐婉也拿了衣裳出来

    两人一人提了一筐衣裳去外头洗了回来,却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这倒是奇怪了

    “应当是师父做的,师兄小竹都出去了,咱们两人洗衣裳半日不回,师父饿了便会自己做饭,我晾衣裳,你去叫醒小鹿”

    “好”

    小鹿房间离乐婉的院子最近,房门紧闭果然还未醒,敲了敲门,听了一会儿,里头似乎毫无反应

    推开门,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走至床榻,将帘子掀了,看着床榻上还在呼呼大睡的人,伸手推了推他“醒醒”

    他猛的坐了起来,嘿嘿一笑“你敲门的时候我便醒了”

    将一旁的衣裳递给他“穿好衣裳出去吃早饭吧”

    “阿绿,你先别走,你帮我束发”

    “今儿可又是手上无力得很?”

    “这倒不是,只是单纯的想让你帮我束发”

    他穿好衣裳坐在窗台“我昨晚上做梦,梦见我母亲了”

    “你是想她了?”

    “也不是,我自幼跟了师父,几年都难得见她一回,说实话,感情不甚亲厚,这可是离家这么些年第一回梦见她,所以觉着奇怪”

    “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门派的规矩,只是,你不能时常回家,家中之人也不能去瞧你吗?”

    “父亲兄长得空便去,我母亲远在东都上京,路途遥远,来回不便,况且偌大的王府不能家中无人,所以见面很少”

    “毕竟是母子,血脉相连,梦到她也不奇怪”拿绢布给他系紧“好了”

    他站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我“阿绿,你怎么这般好骗?”

    不解的看着他,骗我什么了?

    “我说什么你就信啊”

    “你说什么了?”

    “你都没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