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云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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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五)

    “若是有山洞,还不早被旁人住了?”

    众人一听,却确是如此。但若是几年死关风吹日晒,委实太凄惨了些。

    荣卉笑道:“我在藏书阁翻了一本工匠之书,已有所得,想来结个草庐应该不是难事。”

    青岩醍醐灌顶,大喜,道:“那荣卉师兄结庐的时候定要带上我,教我一二,我也来结个庐,咱们远远的做个邻居!”

    “好说,好说。”

    和键见众修士聊得忘我,似乎将真人们交代的差事忘得干净,便有心将话题引回正事,他左右看去,见一人自始至终都在人群外,面有难色,郁郁寡欢,便问道:“云江师弟,怎么看着不甚开心,你可是咱们中最小的一个,若有不解或难处,直管说来,师兄弟们皆会为你效劳。”

    修士们向他看去,众人都知道他,天才修士,瀚云真人的养子,虽无交流,但却要礼让三分。

    云江直言道:“无他,不过是担心迎真峰小师妹早膳用的不欢罢了。小师妹向来吃不惯杂役堂的饭菜,只吃我给她准备的,我离开这些日子,小师妹怕是要饿瘦了。”

    “……”

    “……”

    “……”

    和键勉强维持住面上笑容,道:“你说的小师妹应该是风笑笑吧,怎么,去了迎真峰五年,她还没有辟谷吗?”

    众人都想起来风笑笑其人,最近一次拜入观中,八岁的人仙,天才中的天才,日后有可能要喊一声师姐的小娃娃——

    顿时不想说话了。

    云江脸上终于挂了点笑,道:“师妹还小呢,我怕她辟谷太早,会长不大,所以就让她等几年再辟谷。”

    “你让她不辟谷?瀚云真人呢?真人没意见?”

    “师尊说,师妹一切事宜,皆有我做主。”

    “……”

    众人心道:果然,每个真人都是一样的做派。

    和键见话题又偏了,决议强行扭转,道:“诸位闲话少叙,还是先来谈谈正事吧!”

    于是修士们围坐一起,听和键解答着急他们的用意及安排。

    依上一次枕月阁论道大会的旧例,修士们论道的项目有这几种。其一是清谈,论道为何物;其二是论剑,比剑法之浩瀚;其三是试墨,演符道之精妙;其四是听音,赏音律之绝伦;其五是斗丹,品丹药之神通。当下修士多是修剑道、符道、音律道、丹道,故往年论道只设这几项。修道自然还有其他途径,只不过修的人少,尚不能称大道。

    此番朝阳观举办论道大会,不预备另辟蹊径,遵循旧制便可。因此在各项比拼上,各峰真人都将较出色的弟子选了出来,交与天池峰,做集中安排。这十个修士皆是金丹中期的修为,悟性绝佳,道力精纯,功法娴熟,日后前程皆不可限量。

    其中,和键、和锐、和锋、云江修剑道,荣卉、荣薇习符道,青岕、青岩习音律,易炜、易烁修丹道。待到论道之日,若有所需,便是他们对应着出场。但论道毕竟是赛事,和平日里的修炼毕竟有所不同,故将他们聚在一起,有的放矢教导一些时日。

    “现在诸位请听我解释论道大会流程。待各洞府齐聚后,论道大会才将开始。论道每一项各洞府皆派两位弟子出赛,每项比拼皆分上下场,第一场胜出,才得进入第二场。

    第一日清谈论道,具体由我们中谁来出赛,将由尊上亲自考教后定夺。”

    “第二日比拼音律,由青岕和青岩两位师弟出赛,”

    “第三日比符道,由荣卉和荣薇两位师弟出赛。”

    “第四日斗丹,由易炜和易烁两位师弟出赛。”

    “第五日剑道,”和键顿了顿,看向几个修剑道的师弟,道:“我们四位皆修剑道,若按旧例,经尊上考教,选出两位即可,但今年或有不同,真人们尚没有定论,着令我等先行准备。”

    言毕,除云江外,几个修士皆互视左右,面露忐忑。这几个虽是观里拔尖的天才,平日里多有褒奖,但却不是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性子。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论道大会之时,输了,丢的可是朝阳观的脸面。

    和键笑到:“诸位师弟莫要过于担忧,输赢皆是小事,赢了有奖,输了无非是挨顿骂的事,尊上早有令下,诸位尽力即可。”

    云江心道:挨骂确是小事,反正早已习惯。

    既然上令已明了,集训便就开始。按照安排,每日上午论道,由各峰真人轮流出题,修士们各自答辩,再由真人点评。下午修士们各自修炼,真人们会给出修炼方式或要求。其余时间皆是自己打坐入定。虽不能回迎真峰休息,但每日往返一趟应该要不了许多时间。

    午间休息时他悄悄去了杂役堂,杂役堂就在天池峰半山腰,几个飞纵便到了。他又着人找了食材和瓦罐,亲自在灶上炖了汤水,拉个仆役看着,又返回平天台打坐。

    和键装作没看见。

    下午这四个剑修论剑法,比剑招,通过比试来发现问题、改正弊端。对于剑修来说,与高手切磋,才是增进修为的最好方式。这一天下午四个人各有输赢,一时比不出高下。

    金和真人登高看去,心里却认为云江更强一些,对旁边的瀚云真人说道:“云江却是天赋过人,他们三个在剑法一道的悟性比不过他。”

    瀚云真人却道:“师兄过誉了,云江明明输得多一些。”

    金和真人摇摇头,道:“你对他过于严苛了。”

    于普通人而言,修仙一途极为漫长,但是于个别人而言,朝有悟,暮登天,明明花的时间最短,但走得路却更远,这便是天分使然。

    瀚云真人心道:他父亲天赋异禀,他母亲天资过人,他自然比旁人强上许多。

    “师兄,我对每个弟子都是严苛的,并没有区别对待。”

    金和真人恍若未闻。

    很快,下午的集训结束,修士们互施道礼,各自休整。云江趁人不备又去了杂役堂,见那罐汤水已炖好,大喜,赶紧转好食盒,召出法剑,踩上法剑便往迎真峰飞去。

    和键仍旧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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