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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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一些回忆

    “你可以说话了。”他说,再回眸。“曹小姐,郡主,明白了?”那两人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回府后——

    “他大爷的,你干嘛那么使劲儿磕!”嘴里大骂着,眼底却是怜惜一片,夏卿亲手为姜西敷上热毛巾,还不时亲两下表示他的歉意。

    “不用力,人家不会信的。”姜西反驳。

    夏卿啼笑皆非。“人家又是谁?”

    “你又没说,”姜西喃喃咕哝。“我哪知道你要我做给谁看!”

    “你啊!”夏卿又气又好笑,更多是怜爱。“再有下回,别给我真磕,做做样子就行了!”“那样人家会信吗?”

    夏卿无奈摇头,放下毛巾,将手掌平铺在她额头上。“别动!”

    片刻后,他收回手,姜西额头上的淡淡瘀青已消失不见,她惊讶地在额头上摸来摸去。

    “咦?不痛了。”

    夏卿环臂将她纳入怀里,好像不知如何是好。“你真是……回来后也不问问为何要那么做,你不觉得我太过分么?”

    “我相信你,”姜西一脸信任的瞅着他。“你会保护我。”

    手臂不觉使力搂紧了她,他轻轻喟叹,“有你就满足了,我怎会还想要别的女人呢?”然后,他放松手臂。“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那日我跟娘讨论过了,决定……”

    抱着姜西,夏卿的回忆又上来了,那年,他是如何将她从宫中救出来的,还有失去的那个孩子——那年——

    “如何?”“回侯爷的话,姜小姐虽因小产失了不少血,但她玉体向来强健,只要按时喝下补药,稍加休养即可,最多一个月便可痊愈如初。”

    “但这几日来,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只不停掉泪……”

    “回侯爷,那非关身体,是心病,这就得靠侯爷了。”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之后,太医便偷偷摸摸地溜走了,留下夏卿独自伫立于床前,专注地凝视着床上那始终背对着他的身影,默然良久,然后,他侧身于床沿坐下。

    “小西……”生平第一次,他尝试用言语安慰人。“孩子令人厌恶,多余,毋需生……”他的武功盖世,剑法天下无敌,安慰的词句却贫乏到极点,冷漠的语气更缺乏说服力,听起来不像是在安慰人,倒像是在命令人。

    不准再生孩子,不准伤心,不准流泪,什么都不准,只准做他身边最快乐的女人!结果可想而知,无论他如何“安抚”她,如何“劝慰”她,小西仍旧坚持以背对他,对他不理不睬,自顾自伤心落泪。

    “小西……”无奈,只好唱出喜戏。“要孩子做啥,难道本侯不比孩子可爱么……”结果变成惨不忍睹的大悲剧!

    向来战无不克,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夏卿首度面临束手无策的困境,一开唱便碰上了一堵又高又厚的铜墙铁壁,可怜他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那面墙却连层灰都不肯掉下来,很抱歉,铜墙铁壁没有灰,只有撞得死人的硬度,亏得他使尽浑身解数,连最贱、最不要脸、最卑鄙下流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姜西却依然故我,当他是隐形人似的毫不理会,连一个字也不愿意回应他。

    最后,当御医宣布姜西可以下床,而且最好下床走动走动时,姜西还是只肯躺在床上拿背对着所有人,于是,夏卿只能做他唯一能做的事,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她不吃,他也不吃;她不喝,他也不喝,默默陪着她,不洗澡,不更衣,连胡子也不刮,这样过了数日后,慕容帧终于看不下去了。

    “去叫侯爷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而管家,一接到站公主的命令,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话都结巴起来了。“公主……您要我叫侯爷出来?你是嫌我这个管家不合你的意,打算换个管家了是不?”

    慕容帧啼笑皆非地猛翻白眼。

    “你在胡扯些什么?我是要他出来,好跟他解释姜西究竟是怎么了呀!”

    “原来如此。”管家喃喃道,挥去冷汗。“好吧,我去请侯爷出来。”

    片刻后,夏卿皱着眉头出来,慕容帧使眼色让自己的贴身侍女进寝室里去伺候,再示意夏卿跟她一起走远些,一停下脚步,她尚未开口,夏卿便先行问过来了。

    “你说知道她是怎么了?”未曾出声,慕容帧就先叹了一大口气给他听。

    “你还瞧不出来吗?姜西是在害怕啊!”夏卿双眉微扬。“害怕?害怕什么?”慕容帧仰眸与夏卿四目相对。

    “害怕你会跟那孩子一样,眨眼间就没了呀!”

    夏卿蹙眉,沉吟不语,“你啊,姜西跟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应该很了解姜西的性子才是,在人前,她总爱表现得很坚强,不让人瞧见她真正担忧害怕的事,那些她都会藏在心里头,唯有在独处的时候才会允许自己发泄出来……”猛抬眸,夏卿若有所悟地瞠大双眼。

    “……好些年来,她都任由你爱怎么忙就怎么忙,从不曾抱怨过半句,毕竟你还年轻,还不到该担心生老病死的年岁,但自从宫中发生那些变故后,姜西恍悟人并非年老才会死,于是开始为您担着一份心,也才开始不时缠着要您多陪陪她,而实际上她是希望你能够多休息休息,别让自己累倒了……”

    夏卿垂眸无言。

    “……或许这些姜西都跟你提过了,但你真听进心里去了吗?真有设法要让她放心吗?没有,你什么也没做,只会用一张嘴空泛地安抚她,所以她只好继续为你担心,继续害怕您不知何时会支撑不住而倒下……”回眸目注寝室的门,夏卿仍然沉默着。

    “……然后,在毫无警示的情况下,她被人陷害,小产失去了孩子,老天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让她更深刻地体认到生命竟是如此无常,无论她如何为你担心,你还是可能会像那孩子一样眨个眼就没了,一想到这,她就受不了,她知道自己无法承受失去你的……”

    “够了!”夏卿低叱。

    慕容帧吓了一跳。“儿……儿子?忠言逆耳,你听不进去吗?”夏卿深深注视她一眼,而后转身大步走回寝室。慕容帧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自自己儿子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他终于明白她所要传达的意思,现在,他应该可以安慰得了姜西了。

    床上的人儿依然僵直着背影对着他,夏卿凝视片刻后,悄然脱靴上床躺至她身后,贴住她曲线柔美的背脊,温柔的双臂自后怀抱住她,俯下唇,覆在她耳傍吐出低沉的气息。

    “记得你曾说过,早晚有一天你我总会走上那条路,但只要能跟我一块儿走,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一如过去半个多月来一样,对于他的言语,她没有丝毫反应,不过夏卿也不期待她会立刻给予他回应,“……现在,我承诺你,”

    他兀自往下说。“当我要走的时候,必定会带你一道走……”忽地,背对着他的娇躯很明显的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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