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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惜君如常

    对萧子焱,已经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了吗?这毕竟让他还是伤感的,还是难过的。

    “好了,回去了。”郎君轻轻拍一拍解晚晴的肩膀,其实,他也知道,究竟很委屈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嗯。”解晚晴伤感的点点头。

    但是解晚晴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想,既然她在这里,自己何不就三顾茅庐呢?以至于,当解晚晴想明白后,第二日早早的就再一次来到了恩义寺,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尽管,解晚晴已经来的很早了,但寺庙里,却早已经有一人离开了。

    灯烛荧煌,惠明法师今日禅房里,今日,她是准备过来道别的,老法师回头,看到是惠明法师,那双睿智的眼睛,似乎就将一切也都看透了。

    “师父就知道,你来这里,早晚还是要去的,这也就是你梯度之前,师父却为什么推三阻四的缘故了。”

    “师父。”惠明法师痛哭流涕,“非是弟子尘缘未断,只是弟子,想要帮助他。”

    “我们是话外之人。”老法师起身,拨了拨面前的烛芯,火焰燃烧起来,将屋子里映衬的好似白昼一般,“是不应该去做这些事情的,但为师支持你,当今的天子,为师是见了,如此草菅人命暴戾恣睢,让为师也是想要惩恶扬善。”

    “你离开后,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为师就很欣慰了,不过为师还是提醒你,那得不到的东西,就如同火焰一般,该熄灭却也是会熄灭的,让一切随风而逝就好,这就是心经里的,无挂碍故,无有恐怖了。”

    “弟子,受教了。”说起来,来这里也不过是九个月的时间,但现如今,**辣的一个去字儿,却也让她产生了一种悲催的心绪,说走就走,别人只怕是能做到的,但在他这里,却好像不能。

    她是想要依依惜别的。

    但师父呢,却好像没有太感伤的心,师父点燃了香烛,顺手给了惠明法师,“你离开之前,拈香一次,菩萨在上,会保佑你的。”师父的手颤颤巍巍的。

    “师父!”惠明法师握着香烛,却悲凉的叹口气,怀疑的问道:“这世界上果真有菩萨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一个尼姑连想都不能想的,更不要说问了。

    但惠明法师问到这里,师父却很平常的看向她。

    “有没有,心诚则灵。”

    “是,师父。”惠明法师礼佛完毕,硬了心肠,离开了,惠明法师的离开,有人说是逃离,有人说,是让昨日的女子给召唤去了,也有人说,是惠明法师不堪其扰,离开了。

    版本是很多的,但在师父这里,却告诉众人,惠明法师圆寂了,众人虽然不知道究竟师父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后来,也全然都改版了。

    解晚晴今日又是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又一次来了,是找惠明法师吗?”老法师出来了,双手合十。

    “是。”解晚晴惊喜的道:“她已经同意和我好好的聊一聊了?”

    “非也,非也,施主此言差矣,惠明法师于今日一大清早,就离开了这里。”

    “这……”解晚晴半信半疑的看向庭院,最后,将东张西望的眼睛,警觉的落在了老法师的面上——“你是扯谎了,我来的这样早,她要是下山,总是会和我不期而遇的,但我们却没有相逢,可见,你是胡言乱语。”

    其实,解晚晴也想过,自己围追堵截会造成的可能性与后果,但是却想不到,事情会这样糟糕,这样快。

    “施主,所谓不期而遇,说的是有缘人,只怕施主今日与他却是无缘无分了。”老法师慈眉善目的样子。看这老法师的确不像是在撒谎,解晚晴叹口气,闭上了沉重的眼睑。

    “那么……”她激动了,声音急切,动作癫狂,“她究竟去了哪里,你可能告诉我?究竟……究竟是去了哪里啊?”看到他这模样,老法师连连嗟叹,“云深不知处啊,施主。”

    “这……”解晚晴好像让人当胸一拳似的,只感觉难过,“她终于还是不情愿帮助他,呵呵,我是看错了人,我是看到错了人啊。”解晚晴一边说,一边趑趄了一下,离开了。

    “施主请留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解晚晴回目。

    “或者,将来你们会不期而遇。”听到这里,解晚晴一笑——“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对吗?是暗示?你刚刚明明说,我们是无缘之人,但现在,你却又说我们会遇到,却究竟怎么一回事。”

    “施主,一心向善就是缘啊。”老法师恭恭敬敬的念诵一声阿弥陀佛,解晚晴虽不能当即就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但似乎,也逐渐搞清楚了状况。

    她下山去了。

    解晚晴的爹爹,乃至于曲靖婉的爹爹,现如今,都一落千丈,但是在朝廷里的人,无论起点是多么低矮,总是不会忘记蹦达蹦达的。

    好在,他们是名副其实的三朝元老,遗老遗少,虽然岌岌可危,但说起来,萧子睿暂时是不会拿他们开刀的。

    未央国,帝京。

    萧子焱回来了,没有一个人告诉萧子焱,关于凤无尘的事情,萧子焱也在打听,但众口一词,都说无尘失踪了,这期间夜榕也在找,但夜榕比任何人俄欧清楚,现如今的她,早已经粉身碎骨。

    天气一天比一天还要冷了,原来,到了秋天后,郾城与未央国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的,冷彻心扉的寒风,哗啦啦的吹过来,摧枯拉朽。

    在帝京,萧子焱的心情也没有好很多,反之,比之前似乎还更要暴跳如雷了。

    “都出去,出去,出去啊。”萧子焱暴躁的吼叫,地上,几个医官面面相觑,只能灰溜溜的出去了。

    他们是元嘉公主安排过来的,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是想要看一看萧子焱的身体,但萧子焱就是站不起来。

    “他们也是为了你好,萧子焱,你不应该这样吼叫他们,你太暴躁了。”一直以来,元嘉公主都在忍让萧子焱,但今天,在思想上,在行为上,元嘉公主却要据理力争了。

    “你对他们吼叫,就能好起来吗?你现如今站不起来,你就怨天尤人,自怨自艾,难道就能好起来了?我不过是想要告诉你,在帝京里,普天之下,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人家都在自食其力,但你呢,你就因为这件事情,整个人都变了。”

    “你不提,难道这个缺陷就不存在了吗?”元嘉公主气鼓鼓的呵责完毕,离开了,丢下萧子焱一人,萧子焱的内心似乎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真正五味杂陈。

    是的,在帝京里,比自己痛苦的人多了去了,世界上残障的人多了去了,然让人家都没有轻贱自己,反而是,生活的多姿多彩,那么,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自强自立呢?

    元嘉公主转过身,泪水却滚落了下来,那泪水的颗粒很大,好像晶莹剔透的钻石一般,从屋子里出来,她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感觉心里窒闷,就一个劲儿的朝着安谧的地方去了。

    秋风吹过,吹的一池塘衰败的荷花,都东倒西歪的,远处,有湖心亭,那湖心亭,是修筑在太液池里面的。

    “你不要跟着我啊。”湖心亭,是元嘉公主的目的地,然而,他一边走,这面具人却一边追赶了过来。

    “停下!”元嘉公主气恼的很,用力的跺脚,但愿这个家伙不要幸灾乐祸的追赶过来了。

    丑八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元嘉公主刚刚起身,刚刚往前走,这丑八怪就追赶了上来,元嘉公主看向丑八怪,这一次是真正的怒发冲冠了。

    “你这个家伙,听到没有啊,你不会说话,难道你的耳朵都听不到任何的东西吗?”元嘉公主用力的跺脚,盯着眼前人去看。

    “我恨你,蹲下,别走了。”元嘉公主爱搭不理的看向丑八怪,丑八怪无奈,只能蹲在元嘉公主面前,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会儿,丑八怪追赶元嘉公主进入湖心亭,元嘉公主是真的愠怒了。

    对着面具人就拳打脚踢,但丑八怪却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元嘉公主却抱着丑八怪抽噎了起来,用力的拍着丑八怪的后背,用力的拍着,泪水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潸然。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啊。”

    丑八怪抱着元嘉,伸手,抚摸到了元嘉公主那雁翅骨,原来,她这样瘦削吗?他有一种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啊,然而,他也明白,抱着他,其实是他在找一个支撑,是情绪崩溃后的本能反应。

    是完全都没有感**彩的啊,但自己呢,却忽而不想要松开她了,元嘉公主被抱着,被丑八怪轻轻的拍着,一会儿,暴躁的情绪就消失了,他似乎是个和风细雨之人。

    “我想要看见,你面具之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元嘉公主说。

    “嗯。” 丑八怪点点头,元嘉公主又道:“我下去,找人将这个东西给打开你说如何?”其实,他是有恐惧的,但一想,自己已经面目全非了,还有什么好恐惧的呢不禁连连点头。

    “我刚刚,是不是刺激了他,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元嘉公主别过连,用锦帕擦拭泪水,一边擦拭,一边嘟囔,算是道歉,但却连一丝丝的诚恳态度都让人捕捉不到。

    倒是那丑八怪好像一点点都不在意似的,面颊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痕,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元嘉公主笑了。

    “坐下来,看看你受伤没有,刚刚啊,是我不好,我呢,向你道歉,你不要告诉哥哥,更不要告诉萧子焱你说怎么样?”元嘉公主拉着他坐在美人靠上,现在,他们两人的距离比刚刚还要近了,以至于,元嘉公主吐气如兰,他都能感觉到。

    那种香馥馥的气息,是很耐人寻味的,让他心旌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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