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死里逃生
“慈宁宫,是哪里啊!”皇甫隐塞给领头的太监几两银子,问道。
“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这些太监,全部都是见钱眼开的货,所以皇甫隐给钱一问,答案就出来了。
“那太后叫我去,是要干什么?”皇甫隐边走边问,而太监假装没有看到听到,继续走。
皇甫隐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不就是要钱吗?她有的是,正要掏,袖子里却真的没有了!
咦?奇怪?钱去哪里了?
哎呀!皇甫隐拍拍自己的脑袋,因为平时带钱太多,刚才为了方便奔跑,她就把钱放在袋子里了!现在,袋子已经给邢台,这叫不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此言,并非虚假。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堂堂正正的现代高材生一个,难道还怕一个老妖婆?这要传出去,还让不让人混了?
“太后娘娘,小木子已经带到!”
“嗯!”太后威严的点点头,看着皇甫隐。
皇甫隐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跪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奴才小木子,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早死早超生,皇甫隐附带了一句。
太后佯装不知,低头喝茶,皇甫隐是无所谓,她知道宫中的日子不好混,所以设备全有,现在就一个护膝嘛,跪就跪,只有不打瞌睡睡着,什么都好说。
“你可知罪?”良久,就在皇甫隐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驾鹤西去对她无暇顾及时,太后,终于说话了。
“知罪!”皇甫隐回答得十分干脆。
“嗯,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哀家赏你一杯酒,你喝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太后笑着,却没有表情。
太后要杀她?皇甫隐眉毛一挑,怎么办?
荡漾的酒杯越来越近,皇甫隐咬咬牙,计上心来,如果她不“死”,是出不去了,如果她“死”了,从此,她不但会活着,还可以摆脱皇甫隐这个天下第一的称号!
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皇甫隐颤巍巍站起来,道,“奴才……告辞!”
语毕,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深黑色的血。
“晴儿,你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是!谢谢姑妈!”晴妃阴冷一笑,抬着皇甫隐出去。
华清宫,“娘娘,”小环匆匆忙忙的走近徐妃,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徐妃大惊失色,本来苍白无力的脸此刻更加没有血色,“走,我们去看看!”
后山,晴妃掩着耳鼻,嫌弃道,“你们一定要把她埋好,听到没有?”
“是!娘娘!”
晴妃得意的点点头,和她抢?下辈子吧!
“娘娘!”小环看着迎面而来的晴妃,心里着急了。
徐妃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咦?”晴妃娘娘见到病苗子徐妃,不免挖苦一翻,“哟,今儿个什么日子?徐妃娘娘也舍得出来走走了?姐姐我可是记得,妹妹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你们大家伙说说,是不是啊?”
语言中的讽刺之意,十足。
“这是自然!”所有的人,都讨好晴妃。谁的势力更大,他们都是有眼睛的,虽然有的人,只能够自作聪明的看表面。
小环脸色微变,徐妃面不改色,掩嘴咳嗽道,“妹妹知道将不久于人世,想到春天就要来了,我却没有看到的可能,心中悲戚,所以出来走走。姐姐,这是往哪里去?”
“既然妹妹有心观赏,那姐姐也不打扰了,再会!”晴妃担心事情败露,不想多说。
“再会!”徐妃哪里不懂她的意思,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点破。
“娘娘!我们快点过去!”小环低声催促。
“好!”两个人对视一眼,踩着轻功飘过去。
徐妃的身体,就是因为练武受伤的,自然,她是武学中的集大成者,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皇甫隐,却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只不过,除了某些人,别的人,都不知道罢了,准确的说,是知道的人,已经成为亡灵。
“什么死太监,还要我们抬到乱葬岗,算了,兄弟们,我们把他扔到河里。”
“好,就这么办!”
几个人达成一致意见,将皇甫隐送出西宫口的洞后,抛到护城河里。
皇甫隐悲戚了,她就说她和水有缘嘛,要不然如果不是她聪明,这护城河,就是她的归宿了。
“哈哈哈!走,喝酒去!”看到护城河河水平静流淌后,几个人就离开了。
摇摇头,皇甫隐爬起来,要再不走,她也该憋死了,深吸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呼呼呼!”狂风飞舞,不知道为什么,皇甫隐觉得这风,异常!
一激动,闭气,再次沉入水底。
“娘娘,怎么办啊?”
“我,我不知道!”徐妃也有些着急。
咦,是小环姑姑和徐妃?她们也来了,是要杀她吗?她没有这么倒霉吧?尖着耳朵,继续听!
“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太后和晴妃的速度,这么快?”小环有些不相信。
徐妃避上眼睛,以内力探寻周围气息,无果。
“娘娘,主子只说让我们多加留意小木子,也许,他不会责罚呢?”小环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徐妃摇摇头,“那是其次,只是我觉得,小木子如果没了,他会很伤心。”
“娘娘!”小环知道徐妃一直钟爱邢容,也不多说,徐妃,是活不久了,所以,主子的要求,从来比较松,反正,另外的势力,主子已经培植起来。
“走吧!”徐妃叹息一声,多么希望那个丫头活着,别人不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她一个医武同修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待脚步声消失,皇甫隐从水里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好,她差那么一点点,就壮烈了!
不过,徐妃和小环竟然是要救她?
他们口中的主子,又是谁?
皇宫,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给她等着,宁欺老来孤,莫欺少年穷,十年后她绝对以更狂妄的姿态把她踩在脚底下。
不过,这年代,果真是卧底无处不在。
谁能想到徐妃娘娘那么善良的人,也是干这一行的?
虽然,皇甫隐撇撇嘴,自己这杀手,做得真失败,与那徐妃,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一个地上一个天上,云泥之别!
御书房里,邢容走来走去,猛然间又坐下,拿起伏案上的奏折,只不过,却是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一刻见不着小木子,他,心里不爽。
“小福子,今天你看到小木子没有?”邢容拉开门,小福子走了进来。
“从晴阳宫回来后,小木子公公就一直在睡觉啊?难道,他不在里面?”小福子想了想,的确没有看到小木子,不过以小木子的伶俐,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邢容烦闷的走出去,突然想到了皇甫隐送的那条金鱼,难道,她又陪金鱼说话去了?
心中一喜,匆匆忙忙的走到鱼缸,可是,清澈见底的水倒影着自己的模样,却不见皇甫隐的踪迹。
水静静的流着,像光阴,轻轻的走着,迷了他的眼,使得他的神情,竟然有几分恍惚。
“走,去看看华清宫里。”邢容站起来,穿着明黄皇袍,大摇大摆的,甚至是脚步凌乱的,往华清宫跑去。
“奴才(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华清宫照常没有几个人,看到邢容都是吃了一惊。
“嗯!”邢容巡视一圈,没有看到小木子,所以继续往前走,药味,也越来越浓。
“臣妾(奴婢),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徐妃携着小环,出来跪迎。
邢容立刻扶她起来,看了看小环身边,没有小木子,心中失落,道,“起来罢。”
“多谢皇上!”徐妃娘娘垂下眸子,哪里不知道邢容的意思,故意对小环道,“小环,平日里小木子公公念旧,喜欢过来玩耍,今儿个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闻言,邢容身体一震,看向小环。
“啊?娘娘?”小环是突然头脑发热,没有反应过来。
小木子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们今天亲眼看到的啊!
“咳咳咳!”徐妃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道,“本宫说,今天你见着小木子公公没有?”
“没,没有啊!”小环摇摇头,恍然大悟,“这也是奇怪,今天怎么就不过来玩耍了?”
邢容失望的闭上眼睛,道,“爱妃你身体多有不适,好好休息,朕改天再来看你。”
“嗯!”徐妃乖巧的目送着邢容出去,眼里却是噙满了泪水。
“娘娘?娘娘!”小环出声提醒。
徐妃点点头,闭上眼睛,把眼泪逼回去,道,“我没事,你去忙吧!”
小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拉上门出去了。
主子说了,继续追查小木子的下落,可是天下之大,她们又怎么追查?小环思索着问题。
邢容皱眉走在宫中,小福子知道现在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也不敢多管闲事,直希望贪玩的小木子赶快回来。
不然,这个皇上,真的要发飙了!
“找!给朕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朕翻出来!”邢容在短暂的沉默后,怒吼道。
“是,奴才这几去!”小福子得空,迅速跑,邢容一直是把什么想法都放在心上的人,如此失态,充分说明小木子的重要性了!
“皇上,”邢台戴着贴金面具,从屋檐飞过来,道,“邢台,拜见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找她!”邢容咬牙切齿的说着。
“小木子吗?”邢台疑惑。
“废话!”
“下午慈宁宫让小木子过去了!”邢台抬头,难道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小木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皇宫中谁都知道,最狠毒的人,是太后!
“摆架慈宁宫!”刚才的生气,已经转化为浓浓的担忧。
“咦?今儿个容儿怎么有空过来坐坐?”太后知道邢容是必来的,所以也不吃惊,扶着太监们的手就出来。
“儿臣,叩见母后。”邢容半屈身体,微微行礼。
“嗯!”太后坐在雕花大椅上,道,“来人啊!给皇上上茶。”
邢容也不扭捏,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儿臣听说,母后把儿臣的贴身太监带走了?”
太后盯着邢容,良久,点点头,“那太监太不识抬举,欺上瞒下,哀家帮你教训教训他!”
邢容心里疙瘩一跳,面上却是平静无波,道,“那有劳母后了,这么久过去了,也教训过了吧!让儿臣带他回去,也好好看管。”
太后冷笑,毫不隐瞒,“哀家已经把他处死了!”
“什么?”邢容大吃一惊,如被雷劈中,摇摇欲坠,不过又立刻恢复过来,点头道,“一个普通的太监而已,死了就死了!那么儿臣还有事处理,先行告辞!”
“好!哀家也累了!”太后头上的珠宝晃得花枝招展。
邢容,不愧是一国之君,情感波动掩藏得真好,若不是她老谋深算,恐怕就被骗过去了。
这两兄弟,留不得!
邢容走出去,心中怒极,脸上,却毫无表情?死了?上午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一转眼就没有了呢?
他记得她说过,自己欠她几顿大餐,怎么可能就没了?
不,邢容在心中否决这个可能,与其说是否决,不如说不想承认。
“邢台!”邢容摇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宣景王秘密进宫,另外,请画师画好小木子的画像,全城搜索,宫中,也不例外!三天时间,给朕答复!”
深夜中,两个绝色男子,在黑色的掩盖下,密谋着。
“皇兄,你找臣弟?”邢成走近御书房,看着伏案前的邢容,怎么感觉几天不见,皇兄老了很多?
邢容点点头,“皇弟,你还记得当年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邢成冷笑,“记得,臣弟当然不会忘,皇兄你现在提起这件事情,难道是想……?”
邢成没有说完,但是两个人从小到大,早已经心有灵犀,邢容也能明白。
邢容看着外面的茫茫夜色,“天气暖和了,她却死了!我要让西宫那位,偿命!”
“她?谁啊?”邢成奇怪的看着邢容,难道是那个狩猎时的男子?
“猜得不错,可是,她是女子,并非男儿!”邢容闭上眼睛,皇甫隐的笑容,就跃了上来。
“臣弟明白!什么时候动手?”邢成偏头,问邢容。
“太后寿辰之后,就废西宫吧!”邢容说得毫不留情。
“好!臣弟这就去准备。”邢成站起来,抱拳就要离开。
“她还有些势力,”
“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母妃给你定的亲,也该成了吧?”邢容看着自己的弟弟,开始为他的婚姻大事操心。
“她?南宫隐?”邢台摇摇头,“算了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娶回家当花瓶吗?”
“那不行,母妃定下的婚事你还是娶了吧!以后遇到合适的,再休也行。”邢容不想邢成的事情一拖再拖。
“皇兄,以后再说吧!听说南宫家的小姐都还没有回来呢,不着急。”邢成找着托词。
“南宫姑娘是我们轩辕第一才女,不会太差的!你别错过了!”
“这个臣弟肯定知道,北南宫,西东方嘛,一文一武,天下皆知。”
“知道就好,夜深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西宫那位,最近是越来越猖狂了!”
“知道了皇兄,你别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邢容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心爱的人,你自然会明白!”邢容苦笑着,是啊,天下女子何其多,后宫不说有三千至少也有八百,自己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这么一个无才无德的人,自己还就偏偏栽了!
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往这个坑里跳!
邢容拉开门,送邢成出去,他们各自想着心事,没有看到匆匆躲开的一个黑影。
待邢成离开邢容回宫后,邢台从墙角走出来,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个小木子,竟然是一个女子?
怪不得长得那么精致,原来,是一个女子,可是,想到佳人已亡,为何他的心里,感觉怪怪的?
“嘎吱嘎吱,”一辆马车,正行走在路上。
“啪啪啪啪!”鸟翅扇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中又添了几分音乐。
穆丹伸出右手,取下信鸽羽毛里的纸条,顿时脸色微变。
再看了看,仍然是那几个字:皇甫已亡。
眼睛转了几圈,他神色不定,看不出什么表情。
撩开帘子,穆丹看着天上半轮残月,道,“天亮之前,必须到炀城。”
他要看看,这个皇甫隐,又在玩什么把戏,这种小伎俩,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他!
“是!”马车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去。
天亮的时候,就在万物刚刚苏醒的时候,一个带刀客侠,敲开一家古朴客栈的门。
“啊?周堂主,”小二一看,是自己人,立刻转身道,“掌柜的,周堂主来了!”
正在穿衣服的掌柜连鞋袜也来不及穿,直接跑出来,道,“留寻,拜见周堂主!”
歃血盟势力极为强大,盟主之下,是各个系列的堂主,堂主一般四权分立,具体有多少系列多少堂主,没人知道,除了穆丹。
系列之外,另设大护法左右护法,四大守护神,用做什么,全凭穆丹调遣。
“你应该拜见盟主才对!”周禀侧身让开,威而不怒,穆丹从轿子里伸出手来,然后,缓缓走下来。
“拜见盟主!”小二和留寻见状,果真是盟主,一如既往清冷无双的盟主。
凤目斜发,紫袍龙佩,天下第一。
传说中的皇甫隐之所以同样清冷,怕是多多少少也受到盟主的影响吧!
“悦客酒家仍然营业,本盟主,没有来轩辕,尔等可否明白?”穆丹轻启口齿,下着命令。
“是!我等遵命!”
穆丹不再看他们,眼睛盯着前方,往前走去,似乎在考虑什么,又似乎平淡无奇,总之,那便是高深莫测。
小二和留寻站起来,开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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