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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咖啡糖

    正值午后,地理老师在讲台说的唾沫纷飞,同学们在课桌上昏昏欲睡。

    清染也有些扛不住浓浓困意,她托腮努力支撑着眼皮装作聚精会神的听着,神识早就神游天外同周公下棋去了。

    谢映安手中的笔转了一个圈,视线又落在清染身上,她看着书的眼睛已经完全无神。

    ‘啪嗒’。

    笔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清染似被惊醒,猛地坐直身体专注的看向讲台,不消片刻,她微微低头,眼睛再次无神。

    谢映安:“……”

    下课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清染慢慢恢复了精神。

    人总是很奇怪,明明上一刻知道要听课不能睡,偏偏困意浓浓袭来,下课铃声响起后,大脑潜意识知道可以睡了,然压抑的兴奋情绪已战胜了困意。

    谢映安侧过脸问她:“没休息好?”

    清染怔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谢映安回过头不再讲话。

    苏琛从后面走过来:“安哥,要不要去买瓶水喝?”

    谢映安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阮软看到谢映安走远了,这才走过来坐在清染前桌的位置上。

    清染半眯着眼睛缓解不时袭来的困意。

    阮软有些不可置信一样惊呼:“我去,清染,你今天上课居然打瞌睡了?”

    清染苦着脸抬头看她,一下困意被她吓跑了三分:“小声点儿。”

    阮软正激动着,哪里会小声,“染染,你跟我同桌快两年了都没打过瞌睡,跟着安哥同桌才几天,上课就打起了瞌睡,真该让老吴看看……”

    清染困意这下彻底消了,她打断阮软的滔滔不绝,坐正身体态度严峻起来:“阮阮,我问你个事。”

    阮软跟她闹惯了,闻言眨巴两下眼睛,嬉笑着没个正形:“客官您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染恶寒了一下,到底耐不住内心对季彦辰的好奇,她示意阮软凑耳过来。

    两个扎着马尾的头在课桌上凑在一起,阮软突然坐直身体,狐疑的看向清染,“染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季神?这不像你的作风。”

    跟清染相处那么久,阮软对她的性子几乎了如指掌,满脑子都是圣贤书,什么时候闻过窗外事?

    清染有些丧,“昨天看到季学长了,他好像就住在我家那边。”

    然后她当天晚上就做了梦,梦中光怪陆离,都是谢映安和季彦辰之间的纠葛。

    梦的最后她甚至看了那个俊美的年轻男人站在窗边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眸子里一片死寂,他晃着晃着似乎觉得没了意思,抛下手中的高脚杯,打开了窗户。

    虽在梦中,清染心中还是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男人轻笑一声,踩上窗沿一跃而下。

    男人动作太快,清染根本来不及阻止,当然,作为在梦中只是一个旁观者的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房间内男人轻笑的余声都还未消散,就毅然决绝的二十一楼跳了下去……

    “啥?”阮软声音一高:“季神什么时候住到你家那边去了?”

    周围离得近的几个同学被阮软蓦然加大的嗓门惊到,纷纷看了过来。

    “嘘!”清染趴在桌上急忙示意她小点声。

    阮软吞了吞口水,又低下头跟清染一起趴在桌子上,她因为心情激动,甚至拉住了清染的手:“真的吗染染?”

    清染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阮软咧嘴笑了笑,而后手摸下巴做高深状,“季神走的是学霸路线,我等……啊,不算你,我等俗人望尘莫及,不过能凑近他沾沾学霸之气也不错。”

    “你想干嘛?”清染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亲爱滴染染,”阮软隔着书桌跟清染撒娇,“今晚我跟你回家好不好?”

    清染正想说什么,上课铃声适时响起,这节课是老吴的课,阮软不敢多停顿,呲溜跑回了座位上。

    谢映安踩着上课铃的尾声回到了座位上。

    老吴看了他一眼,到底没说什么,谢映安作为班级的尖子生,在班主任心里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偏爱的。

    但成绩中等的苏琛就没那么好运了,被老吴以不积极学习为由,好好说落了一通。

    苏琛低头耸肩装起了鹌鹑,对于老吴的区别对待无话可说。

    老吴讲课的时候最喜欢给同学们灌注心灵鸡汤,如果有一节课没有提到鸡汤,那只有一种可能——他的心情不好。

    课听到一半,谢映安隔着书本将一包咖啡糖推到清染面前。

    糖上粘着一个便利贴,‘别打瞌睡’四个大字异常醒目。

    清染侧首去看,谢映安正垂首看书,长且直的雅黑睫毛在她的注视下颤也未颤一下。

    她收回视线,将咖啡糖顺手放在书桌肚里。

    在老吴的课上,困死她也不敢偷吃东西,况且,最初的困意过去,现在也没那么困了。

    谢映安余光瞄到清染将糖放进了书桌里,他抿紧薄唇,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手中的化学题上。

    下课铃声响起,老吴依旧习惯性的拖课,他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的问道:“我听说这次的物理竞赛只有两个人报名?”

    大家已经习惯了老吴拖课,早就没了怨气。

    教室内很安静,老吴这种明显带着火气的问题,没有人敢去撞枪口。

    “啪。”课本拍在讲桌上发出巨响,接踵而来的是老吴痛心疾首的声音:“……同学们,我们的班级是一个集体,你不在乎个人荣誉总要为集体荣誉争光,也就我们一班争取到了五个名额,你们应该……”

    育桃李的三尺讲台上,老吴恨铁不成钢的对在座的同学们一通指责。

    谢映安百无聊赖的又玩起了转笔,一圈一圈乐此不疲。

    偶尔他会抬眼看一下坐在他旁边的清染,少女托腮侧耳看似听得认真,可从她无神的双眼就可以看出,定然是又打起瞌睡了。

    在离下一节的最后两分钟,老吴留下一句:“明天你们物理老师会来一次摸底考试,物理成绩前五名的,必须得去!”

    老吴一走,班级里到处都是长吁短叹声。

    “天哪,老吴这个周扒皮,人有三急他不知道吗?还拖这么久的课,不行不行,等下帮我跟历史老师讲一下,我挨不住了。”

    “啊,明天就要摸底考试,我还没从放假的余韵中回过神呢,废了废了。”

    “谁不是一样呢,这次考不好我妈会扒了我的皮……”

    在这一片怨声载道中,清染趴在书桌上悄悄剥了一颗咖啡糖填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使她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余光一直留意她的谢映安勾了勾唇角移开视线,未几,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最后一节课的历史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的课幽默生动,每一个要点都会以很多有趣的故事形式让同学们记住。

    清染也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课,所以最后一节课也不知是咖啡糖的功效,还是这个老师自身的喜感,她终于没有再打瞌睡了。

    放学铃声响起,班级里走读生占了大半,一个个都不慌不忙的收整着要带回家复习的书本,其中物理书占了大半。

    这个学习最重要的关口,大家是都不想被竞赛耽误时间,真正考试时,却也都不想考得太差。

    阮软收拾好了书包,看谢映安一直坐在座位上没走,她也不敢过来,只拼命给清染使眼色。

    清染明白阮软的意思,提着书包向她走了过去,“真要跟我回去?”

    阮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本来还在犹豫,可老吴说明天要小考啊,我必须得去沾染点季神的学霸之气。”

    清染无可无不可,“走吧。”

    “唉唉,”阮软将书包甩在一边肩膀上,小跑着追率先出教室的清染:“染染,你得跟我回一下我家,拿几件衣服……”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外,站在谢映安书桌旁的苏琛这才收回视线。

    “安哥,走吗?”

    谢映安看了一眼还坐在座位上的黄千愈,随意拿了书桌上的两本书起身往外走,“走吧。”

    等谢映安彻底走远了,黄千愈紧绷的脊背这才弯下来,她呼出一口气,弯着唇角笑了起来。

    黄千愈的的小跟班孙欣见状笑的比她还开心,“千愈,刚刚校草一直在看你呢。”

    黄千愈脸色慢慢红了起来,“别说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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