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葭看着来传旨的公公，有些茫然：“贵人？”
她干了什么怎么就晋升了？
惯例给传旨公公一点赏银，传旨公公满脸堆笑，透了点口风：“皇后传旨之前，听说去探望过贵妃娘娘。”
若葭顿时想起贵妃临走之前趾高气扬的那句“本宫也不白吃你的”。
原来这就是贵妃的“回礼”。
若葭心里有些嘀咕：“贵妃娘娘身体可好？”
“贵妃娘娘已恢复康健。”传旨公公显然得了皇后的嘱托，压低了声音，“皇后娘娘夸你做得不错。”
公公手一抖，一张纸条落入若葭手中，“这是娘娘的心意，记得要在听天塔看。”
等传旨公公走了，若葭才捏起那张折好的纸条，微感疑惑。
什么内容还得在听天塔才能看，和国师有关？
白柠没注意纸条的事，只捧着懿旨兴奋极了：“晋升了！月例也涨了！”
若葭把纸条暂且收起来，赞同地道：“以后每日的配额就有五斤了。”
“你就知道吃。”白柠翻了个白眼。
“不是吃得好，哪来的这个晋升。”
白柠端正了脸色：“没有白来的好处，贵妃娘娘替你求来了贵人之位，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葭疑惑：“何解？”
“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素来不对付，贵妃娘娘此举，等于是向皇后娘娘暗示，你已经是她那边的人了。”白柠板着脸道，“皇后娘娘本来就对你不甚喜爱，这样更绝了皇后那边的路，只能站在贵妃这边对付皇后。”
若葭听得有些晕：“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白柠翻开一本书，“本朝开国至今，废后之事从未发生过——从未！贵妃家世再显赫，也抵不过皇后皇帝年少成亲的长久情谊。咱们陛下并不热衷后宫，宫妃之事大都交给皇后处置，皇后娘娘虽然慈和，但手段可不差，陛下登基十年，后宫一次乱子都未出过，可以说皇后那边才是稳坐钓鱼台。”
若葭沉默片刻，微微叹气：“可惜，安宁的后宫就要被我打破了。”
白柠“呵呵”一笑：“靠火锅吗？贵妃说不定还记着仇呢。”
还没等若葭回答，就有宫女请示进了茹心堂，竟是贵妃身边的春来大宫女。
“娘娘嘱奴婢，想从艳美人手里讨些那叫‘辣椒’的物事。”春来说到一半轻轻掌了一下自己的嘴，“瞧奴婢这记性，艳美人已经是艳贵人了，该打。”
若葭听出春来的话中含义，但有些犯难：“之前那些辣椒都用在火锅里，没有剩下。”
春来皱起了眉：“艳贵人不妨好好想想，娘娘想要的东西可从未有拿不到的。”
若葭认真地想了想，真心实意地提议：“那是国师送来的，我去找国师问问？”
春来嘴角抽了抽，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不可因这种小事惊动国师……”
若葭越想越觉得可以——刚好可以借这个理由去听天塔看皇后给她的消息，便高高兴兴地披上了外衫：“你在这等候，我这就去听天塔。”
春来没拦住若葭，瞠目结石地看着若葭出门，竟真的去了听天塔，不由得心里暗骂了一句，赶紧回贵妃宫里去。
——这个艳贵人真的狡猾！竟然拿国师出来压人！
她得赶紧回去请示娘娘，万一国师不悦，不说国师自身的法力，但随口和陛下抱怨一句，贵妃娘娘就吃不了兜着走！
……
若葭进听天塔的时候，国师正端坐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纯白的外袍披散在同样纯白的软塌上，愈发显得国师仙气飘飘。
若葭有些眼馋地看了眼国师躺着的软塌——这软塌看起来又软又干净，跟她在御猫殿经常抱着的猫的毛还要长，估计躺上去一定十分舒适。
可惜国师的东西一定十分金贵，不是她能肖想的。
国师睁开眼睛看着她。
若葭把贵妃想要辣椒的事情说了遍：“国师这里可还留着？”
国师盯她看了许久，眼神颇有些费解，好一会才道：“只那一包，都给你了。”
若葭有些遗憾——早知道上次吃火锅就不全都丢进去了。
国师蓦然开口：“窥天镜给我。”
若葭赶紧掏出来给他。
国师接过窥天镜，在右上角的人气上点了点：“涨得不多。”
若葭有些心虚——她实在太懒了，看到人气涨到了一百二，觉得自己竟然干的还可以，便没有太积极去搞事。
想到搞事，若葭想起皇后给她的纸条，从袖子里摸出来打开。
纸条里是一长串娟秀的小楷，每一行都是一个嫔妃的位分开头，然后跟着对应嫔妃的姓名、喜好，甚至还有些令若葭心惊胆战的秘密。
比如前几日一起吃过火锅的贵妃，秘密就列着“私下经营酒楼”，后面跟着一长串产业。
在大骊朝后宫，后妃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不能再置办私业，也不能和商行有所牵扯。
比起贵妃竟然私底下经营产业，若葭更惊讶于皇后那边竟然调查得这么清楚，却一直没有出手处理。
看来白柠说得确实没错，皇后才是手段最高深的一个啊。
若葭心里感慨了一句，往下扫视一圈，目光停在了最后一行。
【皇后，谢温笏，喜静，擅围棋，心腹刘安、琅月，畏猫。】
若葭：“……”
皇后娘娘是真的大气，连她自己的信息都填上去了。
这份不算细致但极为关键的资料，毫无疑问就是皇后给她的助力，要她用来对付后宫诸多嫔妃。
不过为什么要来听天塔看？难道要给国师过目？
若葭耳畔忽然响起了国师的嗓音：“听天塔有符咒庇佑，可屏蔽神仙的观测。”
若葭一回头，看到国师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条上。
国师淡淡地继续道，“你若有需要瞒着神仙的事，可来听天塔，只要我在，便安全。”
若葭恍然：“听闻陛下之前隔三差五就来听天塔。”
“长期屏蔽神仙观测会导致人气大幅度下降，因此之前窥天镜交给了陛下和皇后。”
难怪。
若葭点点头：“多谢国师解惑。”
国师道：“不必，要谢不妨尽快提升人气。”
若葭把纸条收回袖子，信心十足地道：“国师放心，我已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