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漫着甜腻的血腥味，跟前天晚上在仪式上味道相同，对游西西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感觉有些像楼七，但是又有区别，比如楼七站在那，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蜜罐子。

    而这个，工业糖精。

    游西西想明白了区别，瞬间索然无味，回头看向楼七，却发现他正在看着她……的脖子？

    游西西伸手摸了一把脖子，感觉有点凉，外来者总不会想吃人吗？

    不能以己度人，游西西反思自己。

    棺材落地，仪式要开始了，空气中味道更加浓郁，能用肉眼看到淡淡的血雾，像是漂浮在空气中的血絮。

    游西西有些躁动，不止是她，周围所有人群都有些躁动，勾着脖子往棺材伸。

    游西西舔了舔唇，猛地转头看向楼七，在楼七毫无反应之际抓住了他的手，一口咬下去，眼睛直勾勾盯着楼七的脖颈，虎视眈眈。

    跟游西西想得一样，血液没有丝毫腥锈味，有种满足精神上的甜意，她像是磕了一整块晶石般，一扫之前半饥饿状态，整个人亢奋起来。

    楼七垂眸看着她，一开始如果是说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抓着咬破了手，他也没有抽出来。

    他的目光掠过游西西因为欲/望亮到发光的眼眸，落在她柔若无骨的手腕上，想到曾见过一只血丝玉，通体的红，戴上去应当更加……诱人。

    楼七睫毛颤动，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张合。他率先移开视线，空气中的血雾，同样影响了他。

    他也想，尝一尝。

    游西西满足了，松开嘴，几乎同一时间周围所有的纸人扭头看向他们，比之前躁动更为癫狂，像瘾/君子闻到味，又畏惧什么，迟迟不敢动，兴奋跟恐惧折磨他们变得异常扭曲。

    游西西啧了一声，胡乱用手帕给他包上了手。

    纸人迷茫地在空气里张望，最后重新将头转过去看向棺材。

    这会儿工夫，棺材底渗出的血液已经流满大半六芒星。

    游西西放出鬼气，在这种鬼气浓郁到能滴水的地方，她放出的那一屡鬼气，根本不会吸引任何人注意。

    鬼气如鱼得水游到仪式里，分裂成两份进入两口棺材里。

    游西西感受到里面人还活着，眉眼带笑，像看到年终奖。

    身边的楼七感受鬼气从身边离开，进入棺材中，手指蜷缩，触摸手掌柔滑的手帕，像不久前游西西冰凉却柔滑的肌肤。

    他微微侧头看到发髻上颤动的尾羽，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游西西不知道自己身份被发现了，她这次没有忘记楼七，侧头凑到楼七耳边，“待会趁乱，你往门口跑，带着棺材离开。”

    “姜茶她们过来了。”

    楼七未曾回答，游西西已经快速做了回去，她身体微微后仰，如水波穿透人群，几个呼吸间，到达看台最顶。

    她摸着墙壁，感受着墙壁里蕴藏的巨大能量与鬼气，这都是财富堆积啊！

    含泪一拳锤上去。

    游西西神情有多悲痛，下手就有多狠，整面墙被锤得震了三震，顶上苍穹纹丝不动。

    看台人群毫无察觉一般仍勾着贪婪地看向六芒星，围在六芒星周围吹奏的红衣白面似乎察觉到什么，音乐瞬间尖锐起来。

    游西西感受到整个建筑在音乐下似乎活了，疯狂吸收着棺材里两人的血液。

    不，不仅如此，人群如同被拉上线的傀儡，开始走动查找，而音乐就是操控者。

    游西西不在犹豫，物理无法破坏，就换一种方法。她的身体融入墙壁里，顺着墙壁里能量跟鬼气的流动，往顶上苍穹冲。

    人群里，一个没有眼瞳的纸人，指出游西西的踪迹，纸人如蜥蜴一般四肢扭曲爬上墙壁，去抓游西西。

    没有瞳孔的纸人，拉着楼七逆着人流往下冲，边跑还扭着头用空洞的眼睛盯着楼七受伤的手掌。

    显然有其主人必有其纸人的贪人家身子。

    他们动作太突兀，音乐一变，分出一部分纸人朝他们而来，在他们靠近的瞬间，楼七白灯笼里一团幽暗的火焰冒出来，张牙舞爪地将所有靠近纸人焚烧殆尽。

    乐队终于发现不对，演奏声越发刺耳，几乎全部都在操控纸人围攻两人一纸人。

    就在这个时候，六芒星上两口棺材突然炸了，两具几乎没有人形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楼七身边。

    没眼睛纸人还没出手，不知楼七做了什么，两具身体漂在他们身后，他们已经到了门前。

    门上六芒星倏地亮起来，大门紧闭，乐队围上来。

    一声巨响，苍穹破了。

    整个建筑摇摇欲坠，乐队脸上的面具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声浪一波一波冲向靠近门前的楼七几人，楼七正欲出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是于文她们。

    三人根本没看里面情况，打开门，将手里的白灯笼扔进去，扭头就跑。

    白灯笼落地，更多火焰从灯笼里涌出，如浪潮顷刻淹没所有人。

    楼七仰头，破碎的苍穹上，有道纤细的身影坐在残留在苍穹的碎片上，笑得格外肆意。

    楼七带着纸人离开。

    于文他们在远处对他们挥手，楼七将人甩过去，他自己理了理西服，慢条斯理走过去，纸人从他身后溜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还没靠近，何甜巧就大声叫道，“通道开了！”

    楼七知道，他一出来，就感受到几股熟悉的力量极速朝着这个方向过来。

    “快离开！”于文瞳孔放大，尖叫。

    楼七像是感受到什么，转身看去，建筑底部翻腾着幽暗的火焰，一抹绿色倩影从苍穹飘然坠落，与她一同坠落的，是高大的建筑。

    在巨大的坍塌声中，楼七接住了游西西。

    作者有话要说：　　啾咪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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