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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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5 章

    徐氏伴着锦绣过了一天,眼见里里外外都收拾出来了,这才起身与锦绣笑道,你家伯父要回来了,我便先回去。见锦绣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便温声说道,你大哥如今已下了朝,还不定在哪儿等着呢,你只别害怕,心里知道他守着你呢。

    有大哥在,我是不害怕的。见徐氏的笑容有些揶揄,锦绣的脸上就是一红,送了徐氏出门,还未回宅子,就见远处正远远地走过来一位俊秀的少年。

    二哥。锦绣目中露出了惊喜之色,只见苏志快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拉着她进了宅子,这才问道,不是说明天才来?

    我知道你必是要提前一天出来,想着你一个女孩儿不大方便。苏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也看了看这宅子,见极开阔,其中假山池子皆有,虽不是非常大,然而却十分精致,便叹了一声道,这个的宅子,你自己留着吧。他自然知道,这边是锦绣留着给他娶亲居住之所了。

    再好也没有兄弟姐妹重要。锦绣便摇头笑道,况以后,也不能叫郡君住得太说不过去的不是。见苏志沉默,她微微犹豫,便问道,来之前,二哥可见过郡君?陈留郡君正是伤心的时候,想必有苏志的安慰会更好些。

    我见过她。苏志却是一笑,温声道,她心里藏着心事,我能看出来。陈留郡君似乎很想要跟他说些什么,然而却有忌惮,一脸的欲言又止,苏志的脸上便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想必这其中,有大关隘,她不愿意拖累我。见锦绣低头颔首,他便笑道,我只是告诉她,不管如何,我总是会在她的身边,别的就足够了。

    郡君听了,很高兴吧?有这样的一个人什么都不问地站在她的面前,安慰她,锦绣想着若自己是陈留郡君,心里一定会很快活的。

    哭了。苏志有些迟疑地抓着头说道,很伤心,我想着,这就是欢喜的眼泪?见锦绣无奈地看着自己,他便微微一笑,温声道,不过,自己又笑了,这大概就是对我满意的意思?至于之后关于提亲的殷殷叮嘱,苏志觉得还是不要与妹妹分享了。

    好好读书吧。锦绣见苏志的脸上笑得也有些欢喜,便忍不住有些嫉妒了。

    怎么这两个人就能见面,自己就要守着规矩不能与湛功见面呢?

    我既然来了,外头的那位,便不要他站墙根了吧?苏志见锦绣脸上红了,便笑着说道,巷子里,竟然还站着一个大活人,我说,难道你就这样叫人家站一夜么?他方才走了一条近路,就见自家宅子的阴影里,正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地站着,实在叫他很想笑。

    见锦绣低着头有些羞恼,苏志也生怕将她惹急了,只急忙安慰地说道,家里有男丁,只当湛大哥是来拜访我的,叫他进来吧。不然这样站一夜,他叹道,天还阴寒着,病了可怎么办?

    二哥说什么是什么吧。锦绣低着头说道。

    苏志只一笑,便出门往湛功的地方去了。湛功见了他有些惊讶,然而却也并不推辞他的邀请,待进了宅子,见锦绣正立在院子里看着自己,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之后,将手上挂着的一摞大纸包递到了锦绣的面前,低声道,上回你说过的,宣和记家的蜜饯很好吃,给你。见锦绣看着这么些的纸包瞪大了眼睛,他只轻声道,你没说你喜欢哪样,这回吃了便告诉我吧,我,我再给你买。

    我喜欢杏脯,有么?苏志见锦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由上前笑眯眯地问道。

    有。湛功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杏脯的那个纸包,敛目说道,一会儿我分给你一些。

    若是我没来,湛大哥买了这么些蜜饯可怎么办?为湛功分一点儿的小气无奈了片刻,苏志便好奇地问道。

    晚上,丢进来。湛功诚实地指了指墙头说道。

    我去张罗晚饭,大哥在家里吃吧。锦绣知道二哥这是在逗着湛功说话,然而见湛功并不以为意,便知道湛功的心胸,只问道,大哥有什么喜欢吃的没有?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这倒是实话。湛功从小生活贫苦,有吃的就不错了,哪里有挑拣的呢?便是如今富贵了,也并没有移了性情,因此只实话实说,见锦绣点头,他又急忙说道,简单的就好,别累着你。

    苏志默默地摸了摸胳膊,只觉得这两位把他的牙都酸倒了,此时只恨陈留郡君不在,不然就能好好地嘲笑一下这两人。然而见湛功对自己的妹妹这样心疼,他心里便十分满足,只对着湛功笑道,以后绣儿嫁过去,湛大哥家也有那么些的丫头婆子,哪里还能叫绣儿有一展身手的时候呢?今日这是好容易的机会,湛大哥便由着她好好儿地拾掇一顿吧。

    他看似为湛功说话,其实也有叫湛功别以后使唤自己妹妹的意思,见湛功认同地点了点头,便催促锦绣去了厨房,自己便往花厅与湛功说话。

    湛大人对姑娘真好。锦绣来得匆忙,其实这宅子里也没有什么,锦绣只叫小丫头去外头买了些肉与米,正做着饭菜,便听那小丫头一脸羡慕地说道。

    你还知道这些?这小丫头不过十岁出头,便竟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便叫锦绣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温声道,以后好生服侍太太,太太不会忘了你们。

    这小丫头也知道锦绣是从小丫头一步步爬上来,走到如今风光的境地。如今见她这样提点,便急忙点头说道,我一定听姑娘的话。说完了便更加地卖力干活,只叫锦绣动动手就是。

    眼见一拨拨的小丫头都长了起来,锦绣心里也觉得自己年纪越发大了,却也不提这个,蒸了些饭菜,便使这小丫头送到了前头,正要歇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人声传来,心里好奇,她便出来去开门,见陈留郡君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由诧异道,这才见过面吧?难道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哥哥来了,我还能不与他吃饭?从前在镇上,她生怕惊着了苏氏,也不敢上门,好容易到了这时候,还不快活地跑来见心上人?见锦绣看着自己不说话,她便笑了笑问道,你想问寿儿?

    锦绣点了点头,只担心地问道,不知如今醒了没有?

    太医看过,说是脑子里有淤血,过几日也就醒了。陈留郡君便笑道,昨儿晚上我送她走了,不然若是她醒了,只怕就不肯走了。说完,便低声叹道,这事儿,我没告诉你哥哥,就是生怕日后若是叫人知道了,再生生地拖累了他。别看圣人如今摆出不追究的模样,以后十几年谁知道怎么回事儿?万一圣人晓得连苏志都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会不会对苏志也厌恶,影响了他的前程?

    不管如何,哥哥与郡君日后都是荣辱相关,不会摆出置身事外的。锦绣觉得陈留郡君顾虑的多了,然而也知道一旦心里喜欢一个人,总是会为他想的多些,因此也不再劝说,只招呼着陈留郡君进了屋里,见苏志正与湛功说些什么,见着了陈留郡君露出了惊喜之色,便只一笑,低头问坐在一旁的湛功道,大哥觉得还好?

    你动手做的,我什么都喜欢。湛功见锦绣笑了,心里便痒痒,只将蜜饯打开了一包,放在锦绣的面上说道,先吃些,甜甜嘴儿。

    宣和记家的蜜饯就是好吃。陈留郡君如今诸事不愁了,心情大好,上来就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说道。

    眼见她一抓之后,蜜饯便少了一半,湛功抿了抿嘴,将蜜饯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

    小气!陈留郡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对无奈的锦绣说道,这么个儿小心眼儿的家伙,你喜欢什么呢?不然,就叫二嫂给你换个?

    这简直就是挑衅了。锦绣就知道不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湛功已经起身,手就压在了刀柄上,目光隐带杀气。

    是郡君说错了话,苏志实在不明白陈留郡君到底跟湛功有什么过节,孜孜不倦地找茬,想要问问,便低头斟酒,双手奉到了湛功的面前含笑道,郡君素来说话不走心,我给湛大哥赔罪。

    是我不对。当年在西北陈留郡君这样与湛功说话说惯了,湛功拔刀也不是一次两次,就忘了这兄妹还没见过哥们相处方式,急忙赔笑道,玩笑玩笑,我哪里敢给咱家绣儿做主呢?说完了便叹了一声道,当年,就是湛大人,险些给了我一刀啊。

    你穿着敌军的装束,莫非还要我手下留情?

    我说没说且慢动手?陈留郡君新仇旧恨,此时便拍着桌子问道。

    上阵杀敌,你还叫人且慢动手?湛功这样的实诚人,都想问问陈留郡君是不是个脑残。

    都是从前的事儿了。锦绣忙将两位分开,又推湛功,低声道,今儿有郡君在,大哥不必担心我,晚上回家去,别给我守门了。想到晚上天冷,锦绣还是有些心疼的。

    湛功素来听话,闻言便点了点头。眼见他偃旗息鼓,陈留郡君便有些不好意思了,又生怕自己心上人真觉得自己是个脑残,急忙解释道,其实我穿了敌军装扮,也是安国公的吩咐,不过是姓湛的不知道罢了,你可别觉得我真是个傻子。

    我知道的。苏志素来温和,只安抚住了她。

    到底湛功恋恋不舍地走了,陈留郡君知道苏志还要温书,只坐了坐,留了几个女兵便也离开。余下的几日锦绣只全心照管家里,到了春闱那日,苏志自己去了考场,只留她自己忐忑地在家等了三日。

    待苏志一脸惨白摇摇晃晃地回来,锦绣就见陈留郡君飞快地窜进了府里,看着苏志的疲惫心疼的不行,留了许多的补品,送着苏志回屋休息了,这才与锦绣说道,我跟你商量点儿事儿。

    什么?锦绣正想着给湛功做件衣裳,便好奇地问道。

    外头你不知道,有人竟然传你闲话。陈留郡君便不忿地说道,姓杨的也真不是东西,买卖不成仁义在,不就是拒个婚么?竟还叫京里沸沸扬扬的,都说你一个丫头很有心计,糊弄得一个三品大员魂不守舍呢。

    姓杨的?锦绣早知道自己与湛功的姻缘必会有人说道,此时并不以为意,只好奇地问道,是谁家?

    家里祖上还算风光,出了阁臣,如今却不过是二等的人家儿。陈留郡君摇头说道,只是他们家的女孩儿更厉害些,有一位当年在圣人未即位之时便服侍圣人,如今还育有皇四子,得封淑妃,因此他家里头也很得意。

    却是一等的好人家。虽然圣人甫一登基,便立了皇后所出的皇长子为太子,况圣人可不是先帝,如今与皇后是患难的情分,虽也有宠妃,与皇后感情却极好,太子之位不会动摇,然而既然有皇子傍身,以后一个王爷是跑不了的,这杨家靠着皇子,也算是起来了,锦绣听了听便不在意地说道,大哥不愿意,我既然拣着了便宜,且叫她们说说又如何?

    你倒是心宽。陈留郡君便点了点她的头说道,还未待我为你出手,英国公夫人便发了好大的火,姓杨的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如今姑娘家被拒婚的事儿传出去,连累她家女孩儿都嫁不好了。

    本就是两败俱伤的事儿。抹黑她容易,可是也连带着叫杨家的女孩儿也跟着她叫人议论,又不似自己订了亲无所谓,且有的苦头吃呢。

    锦绣只笑了笑,偏头问道,不过郡君在里头出的力,我便不谢了。

    陈留郡君便笑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能把杨家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比我的名头还盛,这里头郡君不是出了大力?能祸害得人家闺女嫁不出去,只怕陈留郡君这回是真下了狠手。

    你别怕,陈留郡君便笑道,赶原先的时候英国公夫人早就放出话来说你的事儿,如今不过是一起子小人嫉妒你有了好姻缘罢了,以后你出去,就跟着我,我还就不信了,谁敢我动我妹妹!她可不是良善人,谁招惹她上心的人,她能叫谁去死。

    况杨家出了淑妃与皇子,还敢与大哥这样的圣人心腹联姻,也有些傻了。圣人怕什么,就怕自己的皇子与从前的自己一般与有兵权的外家勾连在一起,没准儿以后再来个意外什么的,杨家此时不夹着尾巴做人,还这样嚣张,岂能不碍眼呢?

    没看皇后与太子都温和低调着呢?

    心里也觉得杨家这是陡然富贵有些找不着北,不过又不是自己什么人,锦绣也不会去提醒什么,之后便见陈留郡君一脸的吱吱呜呜,只好奇地问道,郡君还有什么?

    陈留郡君对她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这个。她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咳了一声道,绣儿啊,春闱完了,是不是,得使人往我家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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