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羽翼丰满
一栋高层公寓的阳台上，楚楠在浓浓的夜色中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他的手有些抖，橙红色的烟头也毫无规律的忽明忽灭，他那张略显沧桑和颓废的脸在此刻更显得有些狰狞，脸部肌肉很不自然的抽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咬了咬牙，摸出了手机。烟盒里最后一支烟也抽光了，烟蒂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向数十米高的地面飞去。楚楠微微愣了一下，他在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的是自己，他会不会保持那么优雅而绚丽的姿势。
楚楠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了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将电话转接到另一部手机。
“那件事，你想通了？”电话那边传来董尚武不耐烦的声音。
“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了，我怎么能确定我一定能得到你说的那些好处？”楚楠狠狠咬着嘴唇，眼睛里泛着通红的血丝。
“我说的话就是最大的保证，再说，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这件事你不做会有很多人抢着做，我毫无介意你怎么选择。但你最好能明白一点，如果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再为你提供任意意义上的保护，我会很乐于见到你怎么自己把自己玩死……哈哈……”董尚武毫不掩饰对你楚楠的轻蔑与藐视。
楚楠脸色铁青，喉咙里发紧，他费力的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不想做，而是秦战最近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而且秦战为人本来就十分谨慎，我怀疑自己有没有机会能接触到你要的那些东西……”
“能不能拿到，用什么办法拿到，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董尚武冷冷说道。
楚楠顿了顿，在黑暗里对着手机无声的咒骂了几句，继续说道，“老实说，我觉得秦战现在对我所谓的改邪归正还是很怀疑，我觉得他不是念及兄弟之情假装不知道，就是事情太多，没有时间料理我……我现在主动出手会冒很大风险……”
董尚武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在这个世界上，人只要活着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风险，别相信所谓兄弟之情这种屁话，你们现在关系还算不错那是因为你们之间还没有发生实质的利益冲突，但现在你没得选择，你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秦战和你的兄弟情谊，而是我在关键时刻让人放了你一马，这一点，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吧？”
楚楠的眉头越皱越紧，董尚武说的没错，田鸡的死，青竹的覆灭，龙海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制毒贩毒案，以及楚楠手中那些不为人知的人命案。随便抓住哪一条都足以将他置于死地。不过，幸运的是，关键时刻董尚武这个大人物竟然授意龙海新任的公安局长保住了楚楠，并顺利的将他转为污点证人，然后又顺利的洗白脱身。在整个过程中，董尚武对楚楠可以说有再造之恩，而楚楠也不含糊，他对董尚武的回报不止于数不清的金钱，更重要的是在关键事件节点上抛出大量的毒品和毒资，让董尚武上上下下一干人马立功受奖，步步高升。楚楠原以为自己和董尚武的关系已经趋于密切稳定，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董尚武留下他这条命根本不是看中他所谓的回报，而是想在秦战的身边安插一个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
“再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秦战从现在的位置上拉下来，我并没有让你杀了他，你有必要这么纠结吗？”董尚武知道自己戳中了楚楠心中的痛处，所以语气一缓，徐徐说道，“况且，秦战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把你这个兄弟放在眼里，他有没有真的考虑过你的感受？别的不说，就说在女人的问题上，人家都说朋友妻不可欺，可是据我所知，你们身边那些女人，你喜欢谁，秦战就睡谁，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还听说，你喜欢秦战的妹妹，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还把妹妹送到国外去了。你说秦战把你当兄弟，可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你根本就是他手里的一条狗，甚至还狗都不如，据我所知，他没少当众打骂你吧，他有想过给你留面子么？说到底，你只是他的奴隶，是他用来标榜自己没有忘本的工具而已。”
楚楠依然一语不发，不过他的脸色却越发阴郁，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凌乱起来。
“所以说，现在让秦战吃点儿苦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他重新认识到你的价值和意义。如果你想有朝一日和秦战平起平坐，如果你想娶了他的妹妹，让他离你喜欢的女人远一点，那你就必须要帮我。这一切，只有我才能帮你实现。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当一条没有尊严没有追求的哈巴狗，那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董尚武微微停顿了一下，“以后不要再打这个号码了，有什么事我会让人直接跟你联系，你还有二十四小时，你可以选择在时限内把东西拿给我，开启你新的人生，你也可以选择二十四小时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电话的信号变成了刺耳的忙音，楚楠依然僵在那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他知道那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也依稀听说过秦战深陷京城豪门的恶斗之中，背叛，还是坚守，他的心里也乱作一团。不得不说，董尚武给他描绘的未来，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更知道，以董尚武的实力，可以随时要了他的小命儿！老实说，他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况且他又不是去干掉秦战，他只是让秦战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一点儿微妙的变化，仅此而已！楚楠心里怦怦狂跳着，他努力尝试着用各种方式说服自己，他知道，他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动摇。
阳台的门吱扭一声推开了，金玲睡眼朦胧的走了出来。她披着一件透明的睡裙，里面的波涛起伏，春光摇曳一览无遗。
“楠哥，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金玲撒娇似的搂住楚楠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幽幽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嫌我侍候得不爽，又想别的女人了？”
“没有，出来抽根烟。”楚楠定了定神，搂住金玲，一双大手在她的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金玲嘤咛一声，撒娇道：“其实，我也知道你在我这里很难满足，可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像你这么神勇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能禁得住你这么折腾啊……好了好了，就依你，改天我把那几个丫头找过来，让你一起开开荤好了……”金玲还记得两个人在床上鏖战的时候，楚楠说过的想上她那几个闺蜜的事，现在看楚楠有些郁闷的样子，还以为他真的往心里去了。
“别傻了，你很好，我那些话只是说着玩的，你别往心里去……”面对金玲如此香艳的诱惑，楚楠有生以来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淡定。
金玲愣了一下，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楠，好像突然之间不认识了似的。
“你没事儿吧？”金玲伸出手摸了摸楚楠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她疑惑的说道，“对了，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
“哦，是秦战。”楚楠信口说道。
“秦总？”金玲愣了一下。
“嗯。”
“他这么晚找你……”
“呃，没什么，”楚楠说道，“玲玲，我想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也知道公安部派人下来彻查那件事了吧，我们私下承诺给死者好处费那件事恐怕压不住了，这种事以我们的身份肯定承担不起，现在这种情况，你只能一口咬定你做的一切都是秦战授意的，否则，你要是被关进去审查什么的，我怎么舍得啊！”
金玲吓了一跳，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秦总的意思？”
“当然不是……”楚楠叹了一口气，“秦战想让你自己扛，所以我跟他吵了几句，你知道我和秦战的感情，我都是为了你……”
“那我……”金玲僵在那里，又惊又吓，眼睛里一串串泪珠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放心，还有我呢……”楚楠搂着金玲的肩膀，自然而然的把一只大手伸出薄如蝉翼的睡裙里。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突然外面的防盗门一响，客厅里的灯啪的一下点亮了，随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玲玲，我回来了！”
“糟了！”金玲犹如瞬间被一记惊雷击中，愕然看着楚楠，甚至刚刚涌出的泪水都被吓了回去，“我老公回来了！”
江婷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李心媛正坐在餐桌上看着当天的经济时报。江婷在李心媛的对面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牛奶，看了李心媛一眼。
“昨天晚上，你跟董尚武谈的怎么样？”江婷试探的问道。
“能怎么样？”李心媛抬起头瞄了江婷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没说想跟你联手做掉秦战什么的？”江婷好奇的问道。
“说了，”李心媛淡然一笑，“那又怎样，奴才到什么时候都是奴才，当奴才觉得自己羽翼丰满，可以和主子讨价还价的时候，就是他该死的时候了。”
“怎么，这小子敢对你李大小姐不敬么？”江婷对李心媛的反应有些惊讶。
李心媛摇了摇头，“他表现得相当谦卑。”
“那为什么……”
“无论他装出怎样的谦卑，也遮掩不住他的狂妄自大和膨胀的野心，他自以为他的智商可以凌驾在我之上……”李心媛微微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江婷愣了愣，李心媛这么决绝的表情，让她有些震惊，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心媛从手边拿起一个小小的移动硬盘，推到江婷面前。
“这是什么？”江婷问道。
“你想要的东西，拿去跟秦战请赏吧，顺便让他好好宠幸宠幸你。”李心媛看着江婷，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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