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省委家属院巴山水家的书房里。
巴山水听了石更的话以后，非常恼火。
“简直是胡闹！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巴山水起身就要去拿手机。
“还是算了吧。”石更赶忙拦住巴山水说道：“巴图这些天过的也不太好，人都瘦了，估计这会儿已经睡下了。您现在给他打电话，他该睡不好了”
“他活该睡不好！一只脚踩两条船，他办的这叫什么事啊？这要是传扬出去，我都得跟着他丢人现眼！”
“您放心，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不会传扬出去的。事已至此，巴图也知道错了，而且巴图也不是小孩子了，您也就别说他了。”
“他和邢一一就算是彻底完了呗？”巴山水叹了口气，问道。
石更点点头：“邢一一是真的想和巴图好好在一起，是奔着结婚去的。可现在另外一个女人怀孕了，邢一一还知道了，您想，哪个女人能接受的了这种事啊？但是我站在巴图的立场，我肯定是希望邢一一能够再给巴图一个机会的，为此，我也跟邢一一说了很多好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邢一一就是铁了心不想和巴图在一起了，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巴图的事情是否要告诉巴山水？石更为此犹豫过。但最终石更还是决定告诉巴山水。毕竟他参与了这件事，巴山水也一直希望他能将巴图和邢一一撮合到一起，最后二人没成，他是有必要把原因跟巴山水说清楚的，他还要向巴山水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为了巴图的事情真的尽力了。
“汤露露是什么意思啊？”巴山水对汤露露要比邢一一熟悉，因为汤露露是新闻主播，巴山水作为省委书记，显然对新闻节目的关注要远远多于娱乐节目。
“汤露露是真心想和巴图好，不然也不会怀上巴图的孩子。巴图对汤露露也是喜欢的，只不过现阶段可能喜欢的程度还不及邢一一。”石更回道。
“那巴图什么意思啊？”
“巴图刚刚失恋，还没有从失恋的痛苦之中走出来，所以对于汤露露那边，他暂时也没有表态。不过依我看，巴图和汤露露走到一起的机会是很大的。毕竟有孩子也有感情，我想我要是在其中再撮合撮合，也就**不离十了。您也看过汤露露主持节目，论外表，她是不输给邢一一的。论能力，不说比邢一一强，至少也是平分秋色。我认为还是配得上巴图的。”
“也是奔四十岁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让省心。”巴山水一脸感激地看着石更说道：“你为我们爷俩的事确实没少操心费力，要是没有你，很多事情还真是没法办，你辛苦了。巴图的事情你就好人做到底，再费费心吧。”
“您总是这么客气。在为的心目中，我是拿您和巴图当成家里人看待的，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也全都当作是自家的事情去做。家里的事，我不出力谁出力啊？巴图要是再婚了，您省心了，我跟着也高兴啊。”
“你这话说的我爱听。没错，咱们是一家人。”巴山水拍了拍石更的肩膀微笑道。
石更看了眼时间，试探着问道：“您要是不着急睡觉，咱们再谈点别的事？”
巴山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道：“说吧。我现在躺下也睡不着。”
“海川入选国家计划的事，是不是彻底没戏了？”
“是彻底没戏了。我之前也跟你说过，我说如果选不上，我就去京天主动申请。可是我最近得知，海川之所以落选，是宇文家所为。换句话说，是钱全所为。”
石更做惊讶不解之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简单啊，入选了国家计划，成为了副省级城市，海川将拥有省一级的经济权限，在资金划拨上，国家会给予最直接的关照。这就意味着海川要是发展起来，跟吉宁省委省政府就没关系了。而不入选国家计划，在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去发展海川，那么海川所取得的任何成绩，都是以省委省政府有关的。”
“您的意思是钱全非常看好海川的发展前景，不想让国家抢走他的政绩？”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那要是这样的话，对您也有好处，您可是吉宁的一号人物啊。”
石更现在严重怀疑巴山水早就知道钱全会来吉宁，也早就知道钱全不愿意将海川纳入国家计划，那么对他说不过就是想让他领情，让他觉得有好事是优先想着他的。
巴山水笑了笑说道：“前提得是真的能发展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钱全一定跟你谈过，想让你去海川吧？”
石更点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巴书记，钱全确实跟我谈过这件事。但是我没有跟他说您也打算让我去海川，我说还得请示一下巴书记。今天过来，除了说巴图的事情，另外想跟您汇报的就是钱全想让我去海川一事，只是没想到您先一步说出来了。”
“看来我和钱全又一次达成了共识。你确实是去海川的不二人选。如果你去海川，海川都发展不起来，那海川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我去海川，肯定都是要全力以赴的。请巴书记放心。”
“我对海川有信心，对你则是一百个放心。只是，我听说海川那个地方水很深，一般人在那里都是站不住脚的。你过去发展经济，势必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巴山水提醒道。
“海川水深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会游泳。水势要是太大了，我可以驾船。船要是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腾云驾雾。如果飞到天上都不行，我还有巴书记呢。小妖精再能折腾，在如来佛祖面前那不过是浮云而已。”石更趁机拍了巴山水一记马屁，拍的巴山水猝不及防，但是却非常开心。
“哈哈哈哈”巴山水开心道：“很多人说官场之中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只会动嘴巴，而没有真本事。另一种人是有真本事，可是嘴巴却像茅坑里道石头又臭又硬。我也观察过，还真是这样。但是认识你之后，我发现了第三种人。你是既有本事嘴巴又好，像你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官场之中的另类啊。”
“巴书记您总这么夸我，您也不怕我骄傲。”
“你身在官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夸你几句你就骄傲了，那就不是你了。”
“巴书记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对了，我还有件事想向巴书记请示。是关于海川市委书记卢工建的。您看不能让他提前离开海川，到省里来工作呢？”
巴山水作为官场老油条，听石更这么一说，他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卢工建肯定还不知道你要去海川，你想借机卖卢工建一个人情？”
石更会心一笑。
“你想把他安排到哪儿啊？”巴山水说道。
“平调就行了。他这个人我看没什么大本事，不能重用。”石更说道。
“你身兼了好几个正厅级的职务，分给他一个就是了。”
石更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让他年底的时候把我新闻出版广电局局长的职务接过去吧。”
转天晚上，在广电国际酒店，石更和钱全又见了面。
钱全自从到了吉宁以后，就基本没闲着，四处调研了解情况，不仅把吉宁的每一座城市都走到了，对于一些有特点有特色，有可能发展起来，转化成经济效益的地方，他还不止去了一次。其中有一个县城，钱全一个两个月当中先后去了四次，这不仅在吉宁的历史上是没有的，就是放眼全国也是少有的。
可见，钱全想要把吉宁的经济发展起来，心情是多么的迫切。
“吉宁的情况您现在可以说烂熟于心，全都摸透了，您打算怎么做呢？”石更问道。
“根据每个地方的不同情况，扬长避短。一个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吉宁这些年之所以发展缓慢，主要就是没有找准自己的定位，什么都想干，可是又什么都干不好。用俗话说，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吉宁十二个城市，我走了一遍下来，发现发展势头最好的，还真就不是春阳、兴州、海川这样城市规模大人口多的城市，而是大河。我翻看了一下大河过去的资料，经济一直是全省垫底的。可是随着找准了发展方向，大力发展冰雪旅游、草原旅游、手工编织/畜牧养殖等等一系列产业以后，如今gdp已经稳居全省前五。而且照目前的势头发展下去，我看最多三年五载，就能够超越现在的兴州和海川。”钱全看着石更笑道：“大河能有今天这个面貌，离不开你这个当初的古北县政协主席啊。你要是不给大河指了一条明路，大河绝对不会有今天。我去大河的时候，不光是大河市委市政府的领导提了你，去古北县时候，当地还流传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老百姓都念你的好啊。”
石更摆摆手，一副愧不敢当的样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不值一提。”
“过去的事情可以不提。但是去海川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得谈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啊？”钱全迫不及待，他恨不得马上就让石更去海川工作。
“咱们不都说好了吗，给我一年的时间”
“我等不了一年了，你还是尽快吧。我希望你年底之前就过去。”
“年底之前肯定不行。你怎么也得让我把模特大赛、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秀、购物卫视上星这三件事做完。”石更想了想说道：“二月份吧，春节以后我就去海川。”
“说好了，就春节以后，不许变啊。”钱全指着石更提醒道。
石更笑道：“我没变啊。是你变的好不好？”
钱全叹气道：“吉宁十二个城市，我最看好的就是海川了。海川能不能发展起来，全都看你了。不过你的压力也不要太大，你”
石更打断道：“这番话你还是等我去海川的时候再说吧。你现在说，我真怕自己会忘了。”
钱全“嘁”了一声：“嫌我唠叨了是吧？我不说这个了。巴山水那边有没有说我什么呀？”
“说了，不过没有坏话，都是好话。他现在和你可以说是志同道合”石更话没说完，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起身就走出休息室到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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