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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他的同僚

    李云安审视的目光让谢六浑身不适,那双凤眸里好像淬了熔浆,灼热而逼人,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谢六头一次遇到这么难啃的骨头,微微错开了目光。

    能在天子脚下猖狂犯案,这绝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所以当他第一次听到鲁侍郎家传来的消息,就已经猜到了张猃背后,还有别的势力在操控着,而张猃只不过是他们放出的一个傀儡。

    李玄安把他单独留下来,看来张猃已经把那晚的事全招了。

    谢砚臣抿着唇角,心里微惊,指上的白玉扳指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他没想到李玄安这么快就撬开了张猃的嘴,要知道别院那晚,他可是废了大半个晚上,亲自逼供,才从张猃口中逼问出了不少秘辛。

    最后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近日燕京城里失踪的少女,并没有死!

    这些少女被他的同伙藏在城里鱼龙混杂的地方,受辱自尽不过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传出的谣言,实际上被掳走的那些女子,都被他们偷偷运到了城外。

    李玄安手指的三个地方,就是那些少女的藏身之地。

    那晚他穿了一身黑袍,带着银面,张猃没认出他官府之人的身份,才将实情吐露得如此痛快。如今张猃被关在牢里,他想要活命,对官府的提审根本不可能招供。可李玄安仅仅用了半盏茶,就得到了这些密辛……

    李玄安此人,比他想象的要狠辣许多。

    “下官确实听张猃说过这三个地方。”谢六对上李玄安的眼睛,不慌不忙,完全没有被拆穿的慌乱,浑身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润,“只是当时天色已晚,府中人手不够,仅凭下官的家仆很难控制住武艺高强的张猃,下官以为,那是张猃为了逃跑找的幌子,就没放在心上。”

    “下官唯恐再生变故,连夜将他关入了大理寺的牢房,这几日案子一多,倒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谢六深深的作了个揖,眉宇间满是愧疚不安,“此乃下官疏忽之过。”

    “好一个疏忽。”李玄安抚掌而笑,“张猃乃是淫徒,谢寺丞却声称其为求财潜入你的别院,此话说来,怕是连谢寺丞自己都不信吧。”

    “本世子带人去那三处查探,好不容易寻得几处地牢,却发现里头干净的连个脚印都看不见。”

    说到这里,李玄安有意正面对着他,“本世子很奇怪,究竟是谁会先我一步。”李玄安凝视着那双黑玉一般的眸子,企图从谢六细微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

    那双眼睛像一潭清泉,所有恶意的猜忌和揣测落到里面,都会悄无声息的被吞噬。

    谢砚臣被他如刀的目光盯着,在这样毫不掩饰的注视下,他的手心微微生汗。

    他在燕京也曾听说过这位远在梁州的齐王世子,素闻他行事皆凭喜好,喜怒无常,这一点倒跟那个女君有点儿像。

    只不过那位女君只会在被人逼迫的时候发怒,尤其是面对着李纾,火气更大。见惯了她生气的模样,越看越觉得她像只炸毛的猫儿,瞧久了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而眼前这个人行事荒诞,加上自小有齐王罩着,在梁州境内无人敢惹。因模样肖母,儿时面容有些女气,生平最听不得“俊美”二字。

    听闻从前梁州有人赞他美姿仪,不知哪句拍到了马腿上,那人生生被他敲掉了满口的牙。如今年岁长成,身板多了分男儿的阳刚之气,那张脸却还是有些女气。

    他现在跟李玄安插科打诨,看得出这位性子不好相与的齐王世子有些生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冲他发作。

    谢六正想着如何糊弄过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我找谢大人,我有腰牌,可以进去吗?”守在门外的金吾卫颇有些为难,屋里齐王世子吩咐了不许擅扰,这个姑娘却拿着相爷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说是要找谢寺丞。

    “劳烦姑娘稍等片刻。”屋里……应该快说完了吧。

    被人拦下,李慕宜也不生气,晃着腰牌,靠在庭院的树下,抱着双臂等,两只眼睛却忍不住朝大门紧闭的议事阁里看去。

    不知等了多久,屋里的人终于出来了。

    推开门的是谢六,他今天穿了一身绯色官袍,头顶乌纱,看起来格外精神,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活力。

    谢六推开门看见她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将脸上的惊讶压了下去,推门靠到了一侧,给身后的人让出条道。

    先走出来的是个赤色蟒袍的男人,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笑了一下,看向谢六,“谢寺丞还真是艳福不浅。”

    他说话的时候,衣袍上的蛇眸正对着她,李慕宜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跟王三不同,王三看谁都跟看块石头一样,让人很难看出他内心的波动。

    这蟒绣得极其威武,尤其是那对蛇眸,让人看一眼都头皮发麻。

    好在那蟒袍没停多久,只调笑了一句,便施施然出了门。

    “羡仙……”转角处传出一声低呼,李慕宜脚步微顿,朝角柱后面看去。

    朱红的柱子后探出一颗脑袋,头顶乌纱差点歪倒在地上,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扶正了。

    见徐则宁盯着她,李慕宜笑了一下,跑到谢六身边。

    “仙仙,他是谁呀?”生面孔,这几日她住在清麓别院,来寻谢六的人不少,不过谢六这几日好像特别忙,来找他的人连他的面儿都见不到。不过说来奇怪,那些人没见着人,也不肯走,就在别院里住下了,薄言他们对此见怪不怪,也不过问。

    “徐家五公子,则宁,是我的同僚。”谢六说着,拍了拍徐则宁的肩膀,“怎么了,这么晚还不回家。”

    “哎,刚才小六子来找我,说这会儿我爹满府找我呢,问我今日怎么还不回府,说我娘今日要去相府相看,非要拉着我一块儿去。”徐则宁头疼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为了摆脱这门亲事,他连名字都改成了“泽宁”,谁知道还是没躲过。

    “算了,不提这糟心事了。”徐则宁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她,“你还没介绍这位姑娘呢?”

    谢六眼底含笑,也不提醒他,“这位是相府的宜女君。”

    “哦,原来是相府……”徐则宁顺口接过来,宜女君三个字在口中绕了一圈,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再一看她手里握着的腰牌,蹬蹬倒退两步,眼睛瞪得老大,“她…她就是宜女。”

    “郎君认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