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的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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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考验

    陆家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出去,赵姨娘是第一个出去的,步伐轻盈的,似乎有几分轻松。

    陆世仁也很快走了出去,那只烟枪却是留在了大厅的桌子上。尚且在不时冒着烟。

    陆老太太随即也是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到了那陆良玉身侧,是微微一顿,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终究是背着手走了出去。

    那托盘便是摆在了陆良玉的面前,陆良玉便知,陆家众人只需逼着她自尽,这样便可成全陆家的所谓名声。

    陆良玉看着面前的托盘,却是笑了。

    难不成,她乖乖自尽后,还能指望着众人提起她,会大拇指头竖起来,称赞她是一个贞洁烈女不成?

    她死后,旁人只会将所有污蔑之词加之她身,说她品行不端,说她同那小厮私通,说她是羞愤而死,搞不好,还会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如此黑墨般的脏水泼她身上,她却是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质本洁来还洁去,对她而言,就算是外人误解,她却依旧是要活下去。

    ……

    远在那镇南侯府,房内的侍卫却是来来回回在焦急地踱步。“侯爷,您究竟是怎么想的?”那侍卫模样的精壮小子脸上简直是要拧巴起来了。

    这人口中的侯爷却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只抿嘴不言。若是陆良玉在此,必定会大吃一惊,此人正是昨晚同她一般躲在那陆家假山洞里的男子。

    那侍卫却是有些忍不住了,忍不住开口道:“飞卓方才派人前去查探,那罗家的人前去退婚后,陆家人眼下正在逼着那女子自尽呢。”

    那侯爷却是闭上了眼,只道:“既是如此,那便是她的命了。”说罢,是闭嘴不言。

    那飞卓却是更加焦急,心下更加是不知这侯爷是如何想的。明明昨晚是他回来后,特意叮嘱他前去查探那名唤作陆良玉的女子下落。

    他追随侯爷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任何女子如此上心。好不容易是找到了,如今那女子被逼自尽在即,岂料侯爷却好似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但侯爷一贯说话是一言九鼎,不容异议。既是他如此气定神闲,飞卓只能干着急了。

    那府上的侯爷却是突然睁开了眼,昨晚那女子的行止,却好似牢牢地在他脑中生根了。

    他在朝中多年,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她一般,整个人身上有着一股不容摧毁的力量,好似从那大地之中生出来的野草一般,柔弱却又无比强大。

    这样的女子,会被逼自尽吗?

    其实若是她死了,也不过是比自己早走几年罢了。自己这幅残病身子,还是不要祸害人的好。

    救了她又如何,就算是娶了她又能如何?侯府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又岂是一般女子能待下去的?

    陆家的是,就当是个考验。若是她能活下来……

    飞卓本是满脸激动地等着自家侯爷发话,却是见那人又闭上了眼,当下是唉声叹气。

    侯爷的心思,真非他们这些下属所能猜透。

    ……

    那陆家的人等了许久,见那大厅里是安静了许多,心下是有了猜测。

    那秀珠是受了主子的命令,壮着胆子在外头等了许久,随即是低着头闭着眼,生怕是看到了陆良玉的死状。

    那秀珠边是小心翼翼地开了门,边是嘴上不停地念叨“冤有头债有主,大小姐千万别来找我,求太上老君、王母娘娘保佑……”

    门吱啦一声开了,秀珠睁眼一看,眼前那人正坐在地上,笑吟吟地盯着她看,哪里是那副刚死的惨状?

    “大小姐,你这……”秀珠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大小姐还活着,眼前的白练也好,药瓶也罢,均是安然无恙。

    “怎么,你还想亲自来勒死我不成?”陆良玉挑了挑眉,有些不屑地问道。

    那秀珠对上陆良玉的那双眼睛,似乎是有一种威严一般,让她不敢直视,只得低了头道:“秀珠不敢。”

    “你去向老太太、老爷他们复命吧,还有你的主子,就说我有话要说。”陆良玉刚好是缺个传话的,当下是对着这秀珠道。

    旁人想要看她死得惨状,她偏偏是要活得漂漂亮亮。

    那秀珠应了一声,飞快地出了大厅。

    不知为何,在那大小姐面前,她只觉压抑得很,甚至让人不敢直视。这是连面对陆家老太太同老爷均是没有的感觉。

    陆良玉只舒服地站了起来,她只觉自己的膝盖是好了许多。一夜未睡,免不了是有些困倦,但陆良玉知道,接下来才是场硬仗。

    她必须全力以赴,不为别的,只为能活命。她就不信,若是她不想死,陆家难道还能找个人勒死自己不成?

    陆良玉要等的人很快是到了,从陆家众人的脸上,陆良玉均是看出了几分诧异,是了,诧异她为何没有羞愧自尽,反而是好好地站在那里。

    “良玉,你这是……”那陆老太太是个人精,立马是意识到了陆良玉的难搞之处,随即是叹息一口,自是打算打人情牌了。

    “祖母,父亲,”陆良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心知眼下是自己要示弱的时候了。

    “良玉在陆家十几载,还未是来得及孝敬长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良玉心下愧疚不已。”

    陆良玉说到此处,是挤出了两滴眼泪。这几滴泪,倒也不是全然假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陆良玉更多的,是在感伤陆家众人对她如此残忍,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名声,要逼一个活生生的人自尽。

    “难为你有这份心了。”那陆老太太倒是有几分难过,一时是老泪纵横。“既是你知陆家的恩情,更是应该为陆家众人考虑呀。”

    陆老太太接下来的话就让陆良玉听来十分扎心,她心知陆老太太心下怕是还记挂着远在老家的大伯家两个女儿,毕竟陆家一体,老太太怕是耽误了另外两个孙女的出嫁。

    当下是心一横,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道:

    “良玉无能,让陆家蒙羞了。惟愿是前去庵院,日日礼佛烧香,念经给祖母同父亲祈福,惟愿祖母能长命百岁,父亲大人官运亨通,陆家家宅安宁。”

    陆良玉说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不然,良玉就算是死,心下也是记挂着陆家,也是一桩遗憾。”

    这招请求自去尼姑庵里暂避风头的主意,是陆良玉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好用与否,她确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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