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贵女都想喊我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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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冬至

    乔宜贞从马车上来, 被池蕴之扶住了身子,还没说话,腿脚就软了。

    池蕴之把她打横抱起。

    这些天的晨练起了作用, 池蕴之双臂有力, 牢而稳固地把人抱着。

    乔宜贞一夜陪着常明月, 发簪有些松了,随着池蕴之的动作,珍珠玲珑八宝簪坠在地面上, 发出了清脆声响。

    银杏连忙捡了起来, 把簪子捏在手中,提起裙摆跟在夫妻两人的身后。

    乔宜贞本来已经没哭了, 这会儿感觉到了体温, 双手抓住了丈夫的衣襟,再次爆发出恸哭。

    因为头埋在池蕴之的怀中, 声音断断续续的, 只有池蕴之通过胸腔的共鸣深深感觉到她的悲切。

    池子晋站在垂花门处, 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抓着弟弟的手,“娘在难过呢。”

    这会儿天光已经大亮,兄弟两人在朝阳的金红光芒里听着呜咽声远去,大约是母子连心,池长生素来是挂着傻笑, 这会儿也笑不起来,肉嘟嘟的小嘴往下垂着。

    “娘怎么哭得那么伤心?”池长生看向了二哥, 眉头耷拉着,“不应该是和贵妃娘娘一起去了很多好地方,高兴着吗?”

    池子晋攥着弟弟的小手, 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清楚。觉得倘若是大哥在,或许可以明白为什么娘会这样。

    池子晋叹了一口气,“等会问爹爹好了,我们现在先吃饭。”

    “二哥,我不想吃饭。”信奉一顿不吃饿得慌的池长生不想吃饭。

    “起码垫一垫。”池子晋说道,“肚子饿痛了,娘还要为你操心。”

    池长生点了点头,兄弟两人一起看着爹和娘离开的背影,一起叹了一口气。

    本来秦嬷嬷是有些担心乔宜贞的,看着双生子的模样,又忍不住心中一暖,上前牵着两个孩子的手,“二少爷说的是,两位小少爷吃饱了,穿暖了,才不会让夫人担心。夫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池蕴之让丫鬟们送来热水,让其他丫鬟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夫妻两人。

    池蕴之先把乔宜贞的斗篷取了,褪去了她的绣鞋。紧接着用热帕子给她擦拭脸,还有手脚。

    取下了她头发上剩余的发簪,用梳子把她的长发梳拢好,再把只着了中衣的乔宜贞放在床榻上,用锦被盖住她的身体。

    这会儿天光已亮,外间的光透过窗纱拢入。

    展开的屏风挡住了投射在地上的光,重重的遮光后,房间里仍是带着朦胧的光。

    “别走。”乔宜贞并不想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捉住了池蕴之的衣服。

    池蕴之看着乔宜贞的身子蜷缩,在锦被里都缩成了一个团,眼眶通红,看着可怜得很。

    “我不走,我只是给你倒杯水。”池蕴之知道人哭了很久,除了眼睛难受,还会口干舌燥。

    倒完水后,池蕴之坐在了床榻边扶着乔宜贞起身。

    头发散开的乔宜贞手捧着杯子,乖巧地喝着水。

    原本干燥起皮的唇被水润了,池蕴之等到她喝完了之后,拿过了水杯,轻轻地含住了她的唇。

    这不是个饱含欲·望的吻,而是带着浓厚的安抚意味。

    像是久旱的田遇到了温柔的春雨,一点点润着土地;又像是炎炎夏日里的一丝凉风,吹去旅人的疲惫。

    池蕴之的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背,他所有的担心都注入到了这个吻中。

    昨天在听到了人送来消息,池蕴之根本没有睡着,就在门口等着。

    坐的双腿发麻,身子发凉,脑里想过了太多不好的事情,一直到把人抱入在怀中,心中焦躁不安的小兽才略略安静了下来。

    那焦躁的小兽得到了这个吻,终于餍足地打了个哈欠,团起身子,缩回到了心底。

    这个吻是安抚乔宜贞,更是安抚自己。

    池蕴之松开了她,轻轻用手指擦过了她的唇,“还喝水吗?”

    乔宜贞摇着头,“不用了。”

    池蕴之应了一声,伸手解开了衣服的系带,脱去了外裳,褪去鞋袜,掀开了被子也躺入锦被之中。

    他一进入到被子里,乔宜贞就钻入到他的怀中,在外她揪住他的衣襟,这会儿揪住了他的中衣,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温热又湿润的气息缓缓地润在他的胸膛,池蕴之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把她耳畔的发理到身后。

    乔宜贞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声音闷闷的,“你不去上值吗?”

    “已经告了假。”池蕴之的手指停留在她的面颊上,手指请按了一下她的面颊,哭得都有些浮肿了。“这会儿还惦记着我要不要上值?”

    “嗯。”乔宜贞应了一声,哭得太久,眼睛有些疼,就垂下了长睫,挡住了通红的兔子眼。“和我说说话吧。”

    就像是最后她听着常明月说话,几乎要忘了常明月的生命正在步入尽头。

    池蕴之亲了亲她的眼,开始说起了这段时间在西城兵马指挥司里做的事情。

    “为了祭天大典,四个班的士卒们也累得厉害,先前不是说要给他们发银子吗?前几天每个人都发了银钱,最少的也有一两银子,多的发了五两。”

    五两银子可真不少,难怪巡街的士卒负责,祭天大典过后,商户门口仍然是干干净净的。

    乔宜贞想到的是常明月看着干净的街道,那人眼睛瞪大了,凑到她耳畔小声说道:“这打扫得可真干净,流云宫也差不多就是这样,比我最早去过的浣衣局还要齐整呢。”

    池蕴之:“先前不是同你说过周副指挥吗?因为这四个副指挥里最倚重的是他,在他身上压了不少事,他娘老子昨个儿来求见了我,说是也早些让他下值,给他相看了一个娇娘,让他多去对方家里做些活计。而周副指挥涨红了脸,什么都说不出口,尴尬地扯着娘老子的衣袖,试图把人给拽走。他娘可不干了,插着腰说道,‘知道你得指挥大人的看重,可也不能一直这样闷在官署里,总要娶媳妇的!’”

    池蕴之说的生动,乔宜贞仿佛出现了那位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模样,忍不住扬起嘴角,浅淡地笑了笑。

    乔宜贞又想到她和常明月坐在茶楼里,隔壁桌就是一对老夫妻带着年轻男女在说话。

    常明月等到出了茶楼就问道,“现在还可以这样相看?”

    “父母都在一起坐着,也不算逾矩,毕竟关上门自己过日子,还是得两人处得好才好。”

    池蕴之:“林副指挥家里人疏通了关系,不再留这里,去了南城指挥司。”

    戏园就是在南城,常贵妃是在这里被刺的,那位林副指挥过去了恐怕讨不到好。

    乔宜贞又想到了常明月的唱腔,马车外是衙役手持熊熊燃烧的火把,通红跳跃的光火透过窗帷笼在马车里,常明月轻轻唱着麻姑祝寿的曲调。

    池蕴之说了一会儿,看着乔宜贞出神,知道她肯定还是想到了常明月。

    池蕴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被,“常贵妃给你单独下过帖子,这次出宫也没让别人陪着,单单是点了你,由此可见,她很是信赖你,我听表哥说,她还是替你挡了刀子,显然贵妃娘娘很亲近你,你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宜贞,你同我说说看,常贵妃是个什么人。”

    常明月是个什么样的人?

    模样好看到让人心颤,偏偏不大机敏的。人生所有的时光都耗费在变美这件事,想要勾住万岁爷的心。

    等到揪出了彩棠和彩荷,乔宜贞才知道常明月不是出自本心,而是因为那两个丫鬟推着她这样去做。

    她不长的人生里似乎没什么快活的回忆,按照常明月的说法,都抵不过她今日里快活。

    “宜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觉得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本来就是短寿之人,按照张御医的说法,死前还要饱受折磨,倒不如这样的好,虽说早些日子下黄泉,但是也不疼不难受,还救了你,还有功德在身。”

    “有件事你不知道,刚刚皇后娘娘告诉我了,我身上的毒居然还会害到万岁爷,这都是太后娘娘做的。”

    看着外面远处的火光冲天,常明月知道烧得宫殿是太后方向的宫殿。

    火光在她的眼中跳跃,常明月喃喃说道:“我总归是活不长的命,现在这样也好,死得时候没什么苦楚,还有太后娘娘陪我一起共赴黄泉。我们一起下了幽冥,见到了阎王爷是不是都可以打官司,我还可以替宜贞你问一问,她为什么想要害你。”

    太后已经死了,那个倒地的道人说来也是古怪,在刑部的人过来之后,上了刑也不曾醒来。

    等到太后宫殿的火光亮起后,道人的呼吸渐渐停止,他紧紧握住的笛子竟是化成了灰烬。

    裴胤感觉这尸首古怪,也不下葬,干脆就让人把这道人也送入到熊熊火焰之中,烧得干干净净。

    常明月最后说道:“若是我不挡这一刀,我总觉得我死了,满是痛苦的死了,也没有一个公道可言,现在好歹我自己知道,我有了一个公道,害我的人也没有讨到好处。”

    常明月在气息微弱的时候,对着乔宜贞说着最后的话,“所以现在这样也好,我不欠万岁爷了,也不欠皇后娘娘,也不用担心受怕,出宫是很好,我总是会梦到如月庵的事情,心里头还是怕,我不用怕了。”

    房间里有丫鬟蹑手蹑脚进来燃烧了安魂香,袅袅的香气里乔宜贞闭上了眼睡着了,池蕴之等到乔宜贞睡着了,也靠着她闭上了眼,昨个儿一夜没睡,他也累了。

    *

    满朝堂都因为昨夜里的消息震动,太后薨了。

    众人不由得看向了商邕玢,这位新任太常寺卿正是商太后的娘家人。

    商邕玢痛哭出声,没了体面可言,哭得是涕泪直流,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只有他为了太后的逝去心痛,其他官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劝他节哀,不要伤心过度。

    他被人扶起时候看了众人一眼,商邕玢心中拔凉,和他目光相碰的人叹了一口气,很快就避开了他的眼。

    他们商家因为太后的逝去,没有了所有的依靠,朝臣们的眼像是在对他进行重新评估,在看他商邕玢还有什么价值?

    他还有女儿翠翠。

    想到了商翠翠,商邕玢心中有了期盼,随即有一个疑问涌了出来,翠翠应该当知道太后对商家的重要性,为什么不和他说?

    下朝之后,商邕玢没去太常寺,告假之后回到了家里。

    商翠翠正在敷脸,她坐在长廊下,让太阳可以晒到她的半个身子,却晒不到她的手和脸。

    脸上涂抹着古怪的糊糊,看到了父亲皱眉出现在她面前,商翠翠被吓了一跳,“爹爹。”

    商邕玢:“这是什么玩意?快去把脸洗干净。”

    “这是太后娘娘赠予我的养颜方子。爹爹,我这还没到时辰,现在不能卸,要足足敷一刻钟才可以。”

    “快去。”从外匆匆赶回来的伍氏推了一把女儿,听着商翠翠咕囔着,入内间卸掉脸上的黑泥。

    商翠翠出来的时候还念着昂贵的珍珠粉,很快她听到了父亲说的话,眼睛都直了。

    “太后娘娘薨了?”商翠翠傻了眼,甚至觉得爹爹在骗自己,看着娘亲也一脸悲切,商翠翠知道是真的。

    商翠翠的眉搅成一团,“不会啊,怎么会呢?先前还去宫里见过太后娘娘,她身子骨好着呢,还……”太后还有心情挑她的刺,当时商翠翠很是不舒坦,一直到用了太后娘娘的方子,肉眼可见皮肤好了起来,才又想着太后娘娘的好。

    伍氏是在外听到了这个消息匆匆赶回来的,现在叹息一声,解释说道:“是宫里头失了火,说是烧了好几个宫殿,太后娘娘睡得沉,导致没逃出来。”

    商邕玢点头说道:“是,翠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消息?毕竟太后娘娘很是疼你。”

    商翠翠的脸色一白,她的哥哥们盼望有个妹妹,母亲也常念叨想要个女儿,唯有爹爹是不一样的,他一直觉得男孩才是正统,后来因为商翠翠的福运,才得父亲的青眼相看。

    福运没了,她央求母亲暂缓说这个消息,万万没想到这才过去几日,爹爹就开口询问了。

    按道理她的福运若是在,会感受到一些冥冥之中的消息。

    “娘。”商翠翠求救似的看向了伍氏。

    商邕玢在官场多年,只商翠翠这一声就知道有蹊跷,再一看伍氏的脸色煞白,就说道:“怎么回事?还想着瞒我?”

    商邕玢这一声怒吼直接让伍氏软了腿脚,支支吾吾把商翠翠的福运没了的消息说了出来。

    说完了之后,伍氏连忙说道:“说来也是巧了,我打听出来消息,说是有人在南城戏园门口见到那位道长,到时候再请道长做做法……”

    商邕玢闭上了眼,想着伍氏的模样,再想想商翠翠的样子,心中一冷,猜想商翠翠这福运宠坏了这两人,想法恁的天真。

    当年太后还活着,那位道长尚且摇头,说是没法子,现在没了太后,怎会甘心给他们商家出力?

    “不必。”商邕玢神情冷酷,“翠翠从太后那里得了什么,东西都拿出来,给她嫂子用。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必那么多,宋翰林家的女儿吃穿用什么,以后翠翠就用什么。”

    宋翰林就住在商家隔壁,两家走动过,那小姑娘家的用度自然是远远比不上商翠翠的。

    商翠翠见过那位宋家女,她上次还和尤思佳说宋家女穷酸,连丫鬟都只有两个,衣服特地滚边是为了压住磨损,都是几年前的款式了。

    想到了对宋家女的轻视,商翠翠马上自己就要过宋家女的日子,尖叫出声,“凭什么?我的东西是太后娘娘给我的,还有怎么让我的用度和穷酸户一样持平?爹!我不要!我才不要!”

    “我们商家原本就不是什么大户,是有了一二福气,才让你的日子阔绰起来,现在太后娘娘薨了,还当我们商家能像是过去一样?”

    商翠翠不住摇头,“先前还累积了不少银子,总不至于过那样的日子。”

    商邕玢他一想到朝堂上那些人的眼神,心中就难受,现在怒火倾在商翠翠身上,“蠢货,十足的蠢货,把你养得这般愚蠢。没了太后娘娘,日子还想要照旧?”

    商翠翠素来是日子过得天真无忧,还被家里老人宠爱养出了一身痴肉,商邕玢昔日里看在商翠翠的福运份儿上不曾说什么,心里头是觉得女儿这样不妥当,现在一肚子火,还看着商翠翠神色天真模样,心里头越发来了火气。

    “还有伍氏,你原先就不应当给她开什么小厨房,让她饱享口腹之欲,养出痴肥模样,我看满京都都没有像是她这样的贵女!”

    这一句话说得太重,让商翠翠头脑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痴肥两字。

    胸膛剧烈起伏,气息像是拉风箱一样,紧接着商翠翠双目一闭,竟是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

    “翠翠!”伍氏连忙扶住了女儿,等到让人把女儿送入到屋内,她自己提着裙摆追上了走出院子的商邕玢。

    “老爷不应当这样说,实在是伤了翠翠的心。痴肥两字用在翠翠身上,实在是不妥当,她现在已经瘦了许多。”

    商邕玢捏了捏眉心,“现在都什么日子了,没了太后这靠山,她还以为日子和过去一样?忒得天真,我听着她尖叫就心中烦闷。”

    “翠翠心性天真纯良,”伍氏泪水涟涟,语气带着哭腔说道,“太后娘娘薨了,阖家上下都担心难过,翠翠是不知道这日子难过起来,老爷不必这般苛责待她,更何况翠翠生来就不一样,说不定后面又有大前途呢?女儿家嫁人又等于一次投胎。”

    商邕玢这才想到商翠翠后面嫁人之后还会子嗣运颇丰,倘若是到时候嫁个子嗣困难的,也是一条路。

    以前背靠太后,是用不着这般的,现在来看,商翠翠特别适合嫁给年龄大一些,子嗣困难的权臣。

    想到了这里,商邕玢和缓声音说道:“你好好劝劝她,不必把我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翠翠的待遇……”

    “得减下来。”商邕玢说道,“先留着小厨房,过年之后就撤掉。夫人,太后薨了,我们日子是不一样的,你现在可能觉得挤一挤给翠翠也没关系,但是必须现在就手紧起来,她一来京都里胡闹,就惹了她嫂子不高兴,太后的那些东西就给了少夫人。”

    若是继续这样娇宠着,到时候让商翠翠嫁给老男人,只怕她心中也不会愿意,现在就需要削减她的用度,让她知道嫁人了之后才有好日子等着。

    商邕玢回到了书房,而伍氏忙碌了起来,在家里定下规矩,商翠翠醒来了之后,整个人缩成一团,对父亲充满了恨意。

    痴肥两个字,实在是让少女之心消散得干干净净。

    商家人在悬白布,而整个京都也蔓上了缟素,秦楼楚馆之地停了乐声,满城都为了太后娘娘的薨毙而哀悼。

    原本定下的赏花宴也因为这件事直接推掉,就算是宴会是不禁的,但是禁奏乐、酒水等事物,花宴少了这些,就开得不热闹,所以干脆停了花宴。

    因为太后的薨了,整个大齐都开始茹素,等到雪花翻飞的时节少吃了那种生热的肉食,人的手脚都冰冷冷的,只能够跺着脚取暖。

    首先扛不住寒流的就是学子,飞鹿书院一连病了不少学生,眼见着生病的人越来越多,王山长干脆提前放了假,让夫子们布置了不少课业,诸位学生都在家中读书,倘若是有不会的,可以送帖子到夫子们的家中。

    池嘉木就这样回到了家中,他发现原本肉乎乎的三弟抽条瘦了下来,和二弟更像了,爹爹和娘亲也都瘦了。

    “瘦了。”池嘉木的脑袋被娘揉了揉。

    池嘉木这才知道,所有人都瘦了,包括自己。

    京都里的旁人是为了太后娘娘茹素,池嘉木却知道,他们家不是为了太后,而是为了常贵妃。

    他净手更衣后,到了府中新设的小佛堂里给常明月上香。

    贵妃娘娘的死与太后娘娘的死相比似乎是无足轻重的,但是他们全家人都应当知道,常贵妃是救了乔氏。

    常贵妃并无子嗣,他们所有人会在逢年过节给常明月送一份香火,在福云寺替常明月点燃了长明灯,求她来世顺遂。你是天才,:,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