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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曾头市是卖马的

    几天后消息传开,太尉府顿时门庭若世,每天来向高强道贺,预祝他出使辽国顺利归来的不下十几拨,不过这些人来见的,多半只是身为太尉的高俅而已,给高强送礼只是个名目。应酬这些事情本来甚是烦人,高强索性闭门不出,一律丢给老爹高俅去头痛,横竖处理这类应酬事务,高俅的功力比他深了不止一层。

    不过这日却有所不同,石秀和燕青联袂前来,说是为了帮助衙内出使顺利,引荐几个能人随同衙内北上。

    能被石秀和燕青称为能人的,想必不是寻常角色,高强起了兴趣,便在自己的小院见了。那几个随着石秀进来,见到高强便拜,高强拿眼去看时,却是有些愣怔。

    这几个人组合甚是蹊跷,头一个身高六尺以上的大个,按现在的换算就是一米八五左右,身材颀长而不累赘,举动沉稳进退有致,显然身上武功不凡;第二个也是身量长大,微微有些发福,穿戴甚是讲究,像是个土财主的模样;第三个就矮小精干,面貌生的极丑,五官分开看时都有可观之处,偏偏组合起来就怎么看怎么别扭,好似是各器官之间的距离出了问题,眼睛不靠眉毛,反而去与鼻头亲近,嘴巴和鼻子又离的特别近,偏偏那其中的一点点可怜空间还要长一撮胡子,真是好不辛苦。

    最后这人一进来,高强就觉得眼前一亮了,这却是个年轻女子,容貌清秀颇有可观,穿的却是男装,乃是箭袖短打的装束。像是个习武之人。要说这女子的相貌,与高强平时所见的潘金莲,方百花,方金芝等等比起来,那是相差甚远,顶多算个中人之姿,只是其神态中有些特异之处,仿佛草莽之气未脱,却还有些奇异之处。高强一时参详不透。

    行礼毕,高强叫都看座,石秀先道:“闻说衙内要出使辽国,偏偏许先生等几位能人都在杭州走不开,石秀与燕青肩上担子又重,也不能随侍衙内,难道将护持衙内远行万里的重任,都压在韩虞候一人身上?我与小乙哥筹思数日,恰好这几位来到京中来,便想着叫他们与衙内同行。”

    高强来了兴致,既然这几位得到石秀和燕青地称许,想必各有奇能,笑道:“这几位壮士姓甚名谁,有何奇能秘术,可否一观?”

    石秀拿手点指。头一个大汉便站起身来,行动间倒有章法,不是寻常武夫的样子,待到自报姓名,叫高强吃了一惊,只听那人道:“应奉相公在上。小人河北雄州人氏,姓史名文恭,平生并无甚本领,只好弄几手枪棒。”

    “哎哟,史文恭就是你?”高强失声叫了出来,这人当真大名鼎鼎。水浒传上一箭射死晁盖,水泊梁山无人能敌,最后还是卢俊义和燕青二人合力才捉了他,不想就到了眼前?

    说来这史文恭虽然未曾与高强打过照面,却并不是毫无关系。当初高强到河北大名府去,知道了卢俊义妇人贾氏被丈夫冷落,又苦恋燕青不成,最终红杏出墙的始末,其中导致卢俊义冷落娇妻的起始缘由,便是这位史文恭和卢俊义比武,争夺那河北枪棒第一的名头,结果卢俊义虽然险胜一招,却被史文恭的暗劲伤了肾水,从此人道不能,惨戴绿帽。

    想到这里,高强不由得向燕青望了一眼,却见他神态自若,好像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史文恭听到高强失口,面上微有得色,依旧恭敬道:“应奉相公,小人薄有虚名,却不敢有辱尊听。”

    高强心道:“看你样子,尚能口吐人言,本领又是有的,本来可用,不过燕青心中对于那贾氏玉莲,料来并未忘情,倘若因为这史文恭而生了心病,岂不坏我一员大将?待我试他一试。”

    随即笑道:“史教师大名闻于河北,向来与那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并称,本官身边多有能人出身河北的,岂有不知史教师大名的?只不知史教师可认得这位?”说着拿手一比燕青。

    史文恭打量了燕青几眼,终是没能认出,只好摇了摇头。

    燕青笑了笑:“不怪史教师不认得小可,昔日史教师前来与卢员外比武之时,小可虽然在旁观看,彼时距今算来已经六年有余,史教师不记得小可,也是应当。”

    这却提醒了史文恭,他啊地一声道:“遮莫是当日卢员外身边得力的燕小乙么?失敬失敬,如今怎的在太尉府行走?”

    燕青淡淡道:“正是小可,蒙我家衙内不弃,带在身边行走已近两年了,见今管着东京丰乐楼。史教师若蒙衙内收录,你我日后便是同僚,还望看顾则个。”

    史文恭立时有些不知所措,燕青既然在这里,看样子和高强的关系甚为亲近,他自己和燕青的旧主卢俊义是结了仇的,以后跟着高强,会不会被人穿小鞋?

    燕青是九窍玲珑心的,观其行而知其意,又道:“小可离开北京大名府,到如今算来也快两年了,河北人物多已不通音讯,此次将史教师引荐给我家衙内,正是看重史教师在河北道上的威名。”这话等于间接说明了,自己与卢俊义已经没了关系,叫他只管放心。

    史文恭心中少定,高强却看了看燕青,虽然看不出什么破绽,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过眼下当着外人,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叫史文恭且坐。

    第二个大汉起身,开口却是山东口音:“小人乃是山东郓州独龙岗李家庄人氏,小人名唤李应,这个相貌丑陋的,乃是小人的总管,唤作杜兴。”

    “咦,又是两个书上有名姓的人物。”这两个一说,高强略一回想,便想起来了,李应和杜兴,那都是水浒传里有名的,一个绰号扑天雕,一个绰号鬼脸儿。

    再看看那杜兴的丑脸,若是放到现代,去拍鬼片都不用化妆的,不亏了叫作鬼脸儿,当即兴致勃勃地问道:“敢是山东道上有名的李员外,人送绰号扑天雕的么?却不知这绰号从何而来?”

    李应见高强知道自己名头,又惊又喜,忙道:“小人一点虚名,没得污了应奉相公的耳朵,这绰号么,是说小人能打飞刀,江湖上朋友恭维,说是天上大雕也打的下来,因此公贺一个号叫做扑天雕,其实是不值一提的。”

    石秀在旁道:“我往昔在河北时,便时常听人说起独龙岗李大官人名头,都说大官人好生了得,又兼仗义疏财,乃是当今的真男子。日前李大官人忽而来到东京求见与我,说道山东道上如今私商买卖不好作,都去求那郓城宋公明了。李大官人素来不知宋江底细,见这人起来的蹊跷,很是不忿,恰好得知我石秀在京畿有些势力,便来求我了。”

    高强听了,与石秀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笑得李应手足无措时,这才停下,向李应道:“李大官人江湖上赫赫有名,不料也是作这没本钱的买卖的?”

    李应事先已经得了石秀的招呼,因此见高强说破,也不如何慌张,只讪笑了几声,又见高强道:“山东宋江的事,李大官人只问石三郎便是,本官却不理那些江湖上的事。”

    这事李应已与石秀沟通了,闻言忙道:“些许小事,不劳应奉相公记挂。小人听石三郎提起,应奉相公日内将有辽国之行,小人虽然不才,也曾往来河北山东等地,也曾与那辽国做过些生意,因此对于辽国境内情形多有所知,便大着胆子求石三郎引荐,盼望能为应奉相公辽国之行出力一二。”

    高强这可有些高兴,李应说的含糊,他却知道的清楚,什么与辽国做过生意云云,这时代边境贸易都是官府控制的,他有什么资格去官方开放的边市上做生意?这生意不用问,都是走私的货色。

    所谓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李应有胆子去宋辽边境上搞走私,不用问是有自己的能力和管道的,堪称是辽国通一个。自己前往辽国,正愁两眼一抹黑,有了这李应主仆可就算睁开眼了。

    他笑嘻嘻地道:“甚好,甚好!本官前往辽国出使,身边正少个熟知北边情事的人,李大官人便随本官一同北上,贵总管可留在大宋境内与李大官人随时联络,如此可好?”

    李应大喜,拉着杜兴一同叩谢,起来坐到一旁。

    最后轮到那女子,只见她起身向高强大大咧咧唱了个喏道:“这位相公请了,在下是史教师的徒弟曾索,河北凌州曾头市人氏。”

    史文恭一脸的苦笑,向高强赔罪道:“应奉相公莫怪,史某之前在曾头市作个乡勇教师。那曾头市有个姓曾的长者,生有四子一女,都随史某习学枪棒,这女娃乃是曾长者唯一的女儿,排行第三,从小喜好舞枪弄棒,又爱穿男装。江湖上多有不知的,将他家五兄弟合称曾家五虎,这女娃本名叫做曾索索,却都叫她曾索了。”

    那曾索索撇了撇嘴道:“我那几个兄弟。哪有一个枪棒能比的过我了?既然男人都不及我,我又怎么不能作曾家的虎了?”

    高强愣了一愣,这又是水浒传书中不及之处,曾头市曾家五虎,在水浒传中只是具名而已,算是出场有名的npc,却没交代清楚,没想到这位曾索却是女子?只是自己远上辽国,带这么个假小子出去,只会坏事罢了,石秀并不是个不晓事的,怎么带这么个人来见自己。

    石秀见他神情不豫,便知心意,忙道:“衙内,这位曾索索姑娘本是随史教师来京城,与我商议北边贩马之事,我见其熟知北边辽国治下各部情形,便自作主张带了来见衙内。”

    高强这可好奇了,曾索索这么个年轻姑娘,怎么说能熟知北边辽国治下各部?

    却见曾索索扬了扬下巴道:“这位相公,你莫欺我年轻,可知我本是何方人氏?”

    “曾头市就在河北凌州,这曾家五虎不是凌州人,却又是哪里人?”高强纳闷,仔细回想书上的记载,猛然记起,水浒传里曾经提起,曾家的曾长者乃是金国人。在他考证过后,当然知道当时金国还没起兵,施大爷纯粹是为了满足当时读者的需要,让梁山好汉去打一回金人过瘾的。可如今这曾索索的话,却叫他又起疑心,难道曾家真的是金人?

    曾索索见高强沉吟不语,嗤笑道:“猜不出吧?谅你足迹不到北边,认不出也不怪你,我只给你看两样物事,那时再不认得,可就真个浅陋的紧了。”说罢径自出门去了。

    高强无可奈何,史文恭甚是惶恐,忙给高强赔罪,却被他一笑免了,跟着也出去,要看看这曾索索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说到底,他确信一点,石秀和燕青审查过的人,定然不是胡闹的,这曾索索听话音也不是前来投靠高强的,倒是石秀做主让她一同来见高强,必有道理。

    几人到了院中,高强眼前陡然一亮,脱口叫道:“好马!”

    只见院中一匹马站立,从头到尾长有一丈,立地高起能有八尺,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大,难得是周身上下雪练价白,找不到一根杂毛,扬蹄咆哮,神俊之极,似乎这小小的庭园限制住了它地骏足,随时可能挣脱缰绳,腾空而去一般。

    高强刚看了马,随即又见这马背上铺着鞍桥,其上立着一头大鸟,雪颈青喙,神态威猛,虽然只是立于马背上,眼中却仿佛俯瞰着整个大地一般的孤傲。

    曾索索牵着马鞍,得意洋洋地看着高强道:“这位相公,看了这马这鹰,可能猜到我是哪里人了?”

    高强此时再无怀疑,大笑道:“这马虽好,别处亦有的出,这鹰却只有北边女真之地才有,乃是赫赫有名的名鹰海东青,你曾索索自然是女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