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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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猫猫委屈

    他究竟是如何突破天元大人结界的?

    为何六眼先前完全没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这家伙——会那么强?

    疑问在一瞬间如同海啸决堤,然而五条悟几乎是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

    “你们两个,离开这里。”

    五条悟擦了擦干涩的嘴角,眼中泛起凝重。

    “这家伙,我一个人来对付。”

    “悟!”

    夏油杰眉头紧拧,满脸不赞同的表情。

    “好了,杰。”五条悟摆摆手,“你还信不过我吗?”

    “……”

    夏油杰忽而犹豫了。

    他看着显然被吓呆了的天内理子,内心暗叹一声,再抬头时,已然回归平静:“我知道了。”

    不能排除敌方还有埋伏的可能性。

    他们绝不能抛下天内理子。

    夏油杰需要保护理子,应付这个偷袭者的事,只能交给五条悟了。

    “悟,务必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

    口中在敷衍着夏油杰,五条悟却全神贯注地盯着戴面具的男人,对方似乎不执着于杀了天内理子,夏油杰带着天内理子离开时,他也并没有阻止。

    那么这个人的目标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五条悟嘴角咧开了恣意的笑,他轻哼一声:“怎么,原来是盯着我的人头来的吗?”

    “别怪我没提醒,在你之前,想要拿走我脑袋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五条悟扭了扭脖子,骨骼活动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猜猜看,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蓝色的眼瞳里,满是不怀好意的刺探:“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那个面具人心态很稳。

    即使被五条悟这样用言语刺激,他仍旧是懒洋洋的声线。

    “这可说不好啊,小少爷。”

    毛毛虫般的咒灵缠在他的腰腹,甚尔从咒灵的嘴里,缓缓掏出了一个顶级咒具。

    “我的业务水平,可比那帮杂鱼强多了。你还是来亲身体验一下吧?”

    甚尔扯开嘴角,声音低沉嘶哑。

    “——顺便,完事后给个好评吧。”

    ………

    京都,禅院家。

    “你真的要走吗?”

    禅院直毘人倚靠着门框,双臂环抱,瞥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阿音,眉心不自觉皱起。

    “你也该知道,如今不论是禅院家还是东京高专,都离不开你……”

    “我知道。”

    阿音回头,取过自己用习惯了的紫伞,装到小背包里。

    顺便叹息,重活一世,曾经的咒灵丑宝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了方便携带随存随取的空间系咒灵,出一趟门都难办。

    她的声音淡然。

    “具体原因我不能详说。但你只要知道,我寻找的那个东西,不仅对于我而言意义重大,甚至关乎到全咒术界的未来。”

    说得这么严重。

    见阿音去意已决,禅院直毘人也懒得再费口舌。

    “行吧。你要离开多久?”

    “不清楚……期限应该是以年来计算的吧?”

    居然这么久。

    禅院直毘人咂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和其他人打个招呼吗?”

    “禅院家的人就罢了,你不是挺照顾那个五条家的六眼小子吗,不和他说一声?”

    提到五条悟,阿音的动作一顿。

    表情也微妙了几分。

    “这个……悟现在应该在忙吧?”甚尔那家伙挺厉害的,现在的悟一时半会儿还打不过他,“我没时间等他回来,留一张纸条给他就行了吧。”

    悟都这么大了,应当懂事点了。

    他肯定能体谅她的。

    看破一切的禅院直毘人:呵呵。

    阿音无需进食,行李减负许多,她带上足够的钱,基本就是全部的出门配置了。

    走出门时,她与禅院直毘人擦肩而过。

    “我不在的时间里,禅院家就麻烦你了,直毘人。”

    东京高专那边,她也拜托给夜蛾正道了。

    把该托付的都托付给了可信赖的人,阿音便再无牵挂,独自一人踏上了漫长了旅途。

    谁也不知道她要离开多久。

    阿音的时间永无止境,他们的寿命于她而言正如朝生暮死的蜉蝣。

    品尝孤独,或许是长生种注定的宿命。

    ………

    你可目睹过,被撕裂的空间吗?

    地表坍塌成盆,断崖横亘于二人之间,尘土漫天,天空像是泼了满盆的沙,灰蒙蒙的一片。

    断壁残垣,七零八落,树木拦腰折断,狂风过境般寸草不生,风声止息,分明寂静,却有浩瀚的星海斗转,如陨石坠落般的震耳欲聋。

    此间天地,唯二的活物,只剩下那两个人。

    其中一人半跪在墙边,手臂淌血,面具碎裂,显露了真容。

    正是他的真实面孔,让凌空而立的那个少年止住了动作。

    否则他的下一击,能将男人物理意义上挫骨扬灰。

    少年仿佛被万有引力遗忘,他飘然若羽毛,被气流托起,白发间渗出滴滴血渍,但狰狞的伤口处基本愈合。

    蕴藏着星海的眸子,微微转向了黑发男人。

    “……是你?”

    濒临死亡一线的绝顶快意,血液中的糖分集体爆炸般的亢奋余韵未褪,沸腾的血没有降温,混沌的大脑中,遏制住释放“茈”的手指,已是仅剩的一线清明。

    如同潜意识的悬崖勒马。

    ——不行,不能杀他……

    ——会被她责怪的……

    漂浮于半空中的少年,比任何时候都像是神明。

    然而就在那一刻,他眉头紧蹙,捂住了额头,把嘴唇咬得泛白。

    人性重新复苏。

    “是,阿音让你来的吗?”

    五条悟在地表缓缓落下,他走近黑发男人,眼底浮现了难得一见的茫然。

    “为什么?”

    甚尔捂着不能动弹的手臂,听到五条悟的问话,他唇线微掀,嘲弄般哼笑了一下,淡淡地瞥向那位白发的小少爷。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安排……包括你的觉醒也是,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对你可是煞费苦心,尽心尽力到让人嫉妒啊。”甚尔不无讽刺地说道,“哪像我,充其量只是个陪你对练的工具人而已。”

    “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小少爷。”

    五条悟愣住。

    下一秒,他的脑海里掀起了堪比无量空处的信息量。

    “诶……诶?!”

    ………

    人生就是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被甚尔朝脑门捅了一刀后尚未退去的亢奋,再加上陡然得知真相的羞意爆炸,让五条悟原地变成了一个番茄,捂着脸开启瞬移,迫不及待地转移到了禅院家。

    脸颊微红的少年猛地推开大门,欢快地朝里面喊了一声:“阿音!”

    似乎有看不见的尾巴在他身后螺旋式摇摆。

    然后,五条悟与面无表情的禅院直毘人对上了目光。

    五条悟:“……”

    禅院直毘人:“你好。”

    他不好。

    五条悟呆愣片刻后,立刻挽起袖子就要赶人:“怎么是你?你一个下岗退休的前家主进这个屋子不觉得折寿吗?走开走开,阿音呢?”

    禅院直毘人不为所动,继续批改文件:“哦,我重回岗位上了啊。”

    五条悟:“……啥?”

    禅院直毘人状似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还在状况外的五条悟。

    “家主大人不久之前就撂担子不干了,把权柄重新交回到我的手上,她一个人提着行李便离开了。归期未定,路途未知。”

    五条悟的表情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为什么每个单词他都认得,组合在一起却不知其意了呢?

    什么叫……阿音走了?

    就这样,都不和他说一声,自顾自地走人了?

    眼见五条悟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恨不得原地蹲下抱膝自闭,禅院直毘人摇了摇头,心里思忖着为什么总是他来给阿音收拾烂摊子。

    “她在离开前,应该给你留了张纸条……”

    话音未落。

    禅院直毘人看着忽然空无一人的屋子,无言。

    因为五条悟经常来窜门,阿音就在禅院族地里给他留了个屋子。

    那张纸条的位置很显眼,就放在他的桌子上。

    五条悟拾起它。

    【悟,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京都了。

    不要来找我,这场旅途注定只能由我一个人走完。

    留在高专吧,乖乖等我回来。】

    纸条很短。

    没有交代前因后果,连“旅途”是什么也没有与他解释。

    敷衍。

    五条悟把桌角捏断了一块。

    太敷衍了!

    你不让他跟去,至少告诉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五条悟抿着唇,生闷气一般坐在了床头。

    时不时还要看一眼纸条,越看越气。

    这算什么,把他当小孩子哄吗?

    以为他没辙了是吗?

    五条悟恶狠狠地想。

    他当场摧毁禅院家,就不信那家伙不回来……

    手指忽地一顿。

    随即,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纸条旁,还有一行小字。

    【对不起。原谅我吧,悟。】

    “嘭”的一声闷响,五条悟当头倒在了床铺上,把脸埋在了干净柔软的被褥里。

    为了防止自己发出丢脸的声音,他甚至把嘴唇咬出了血丝。

    难以形容的委屈感,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趋势,扼住了他的咽喉,抽空了整颗心脏。

    说得那么好听。

    其实就是想,把他丢掉而已。

    混蛋——

    五条悟咬着牙,幻想着把枕头当成了某个人,狠狠地撞向了他的枕头。

    弃养猫的人,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