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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形同陌路两个人...)

    40.

    (怕虐的话, 看到最后两页时,就跳过吧)

    白钧言扫一眼体检报告,就塞回他手里了:“这东西不是可以造假吗。”

    “没有造假, 你不信就……”

    白钧言注意到附近有人录像, 还有同事在, 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跟李赫扯感情问题, 便打断他:“你要买的雕塑, 人来了。”

    果然,李赫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在哪里,能带我过去么?”

    “……成。”工作是工作,白钧言分得很清。

    他把李赫领过去,一辆白色的厢式车停在仓库旁, 这种车通常用于搬运冷链货物,司机下车时, 白钧言指了一下:“喏,你要找的人,我走了,我还有事忙。”

    他转头跟同事说:“文哥, 交给你了。”

    白钧言跑出来的时候很仓促, 都不知道北极星公司那边是什么说法,现在得回去了。

    李赫还没来得及跟白钧言再说两句话,转头, 看见司机是个敦实的小哥, 戴着鸭舌帽, 绝非李煊。

    文哥拿着卡刷开仓库门:“你是李煊吗, 你终于来了,雕塑都在里面放了快半年了!”

    “我不是, 我就是一搬运工,我就是来这儿把东西带走。”

    文哥哦了一声,问李赫:“你是李先生吧,你打算收藏这个雕塑?”

    李赫看了搬运工一眼,点点头。

    他来之前,收到了邮件,让他今天来这里面谈。怎么又变成只来了个搬运工了?

    “我想问问,让你来搬运雕塑的人,他会来吗,他有说吗?”图书馆的火势已经被扭转了,砖红色的墙黑了一片,李赫跟着进了黑压压的仓库,文哥打开灯,搬运工则是一问三不知:“我就是来搬东西的。你要买东西,可不能找我。”

    “那能帮我问问吗,能否面交。”

    “稍等哦。”搬运工开始打电话,接通后问了这件事,然后对李赫说:“老板说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李赫又问:“那这些货,是要运到哪里去,福南路吗?”

    这是那天他从唐凌家里出来的路,在那里看见一个酷似李煊的人。

    “不是…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这可不能随便跟你说。”然后,搬运小哥尽职地开始检查雕塑,因为这单生意给很多钱,但是对方要求:“一定要确认东西完好无损,所有的配件齐全,和图片一致,你才能搬走。”

    所以他检查得很仔细,很快,搬运小哥就发现:“哎不对啊,这个婴儿去哪里了,这里应该有个小的婴儿雕塑,不见了啊!”

    文哥每天接触那么多人、展馆那么多作品,他哪里记得清,听见质问反问:“半年了联系不上你们,现在过来拿,那能怪谁?”

    “不行!这样我没法交差,你找找看,在这儿一块吗,我一起找……”

    李赫就站在一旁,看见美术馆员工和搬运小哥在积灰的角落里找遗失的雕塑,搬运工又接了个电话,说:“我老板说,他还有一幅油画在你们仓库,让我一起带走。”

    “油画……吗?”文哥脑子是糊的,“什么样的,有图片吗。”

    “这一幅,”搬运工给他看图片,“很长,好像有接近一米七的长度。”

    “哦这一幅啊,”是一副抽象画,文哥依稀有印象,他用手机开始查,“我找找啊,等等。”很快,他就在系统里找到了这幅作品,是关泽这个月离职前接触的一幅画,也是李煊的作品,现在放在B馆展出。

    因为不是文哥在交接,现在他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便说:“我得问清楚了,你才能带走,你不能随便带走。”

    说话的时候,他不忘给李赫说:“李先生啊,你看现在这个情况,你应该是白来一趟了,其实我们展区很多作品都是要出售的,要不你再去看看别的吧……”

    有的艺术家,脾气是很奇怪,文哥自己是见怪不怪了,他知道这个李先生好像是小白的朋友,因此对他很礼貌,让他先离开仓库。

    李赫扭头看着灯光下的雕塑,在这个半地下的工业风仓库里,光线从高窗透入,无数灰尘漂浮在半空,黑色雕塑也蒙上了一层雾。

    他和李煊,好像真的没有做兄弟的缘分,这十一年间,只在今年见过一面。

    李赫点点头,留了一个工作电话给搬运小哥:“麻烦您,把这个电话号码给老板,我有意买他的艺术品,谢谢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还想等白钧言出来,给白钧言发微信,对方没回,还是拉黑的,但是电话号码已经放出黑名单了,估计还没来得及重新拉黑,李赫给他发了短信:“我在咖啡厅外的桂花树下等你。”

    这家咖啡厅叫三支桂,因为店外有三株桂花树,秋季的时候很多人爱来。

    消防车离开了,又来了一辆黑色的“押运车”。

    车身印着远邦安保公司的标志。这种安保公司是和政府合资建立的,和运钞车的是同一个公司,属于武装车,安全系数很高。

    车子来了,远远地,李赫看见了白钧言,和他们馆长,还有一群人站在一起。

    有两个穿着黑色武装押运制服的男人下了车,其中一个格外的高大魁梧,身高足有一米九几,另一个身材要矮一些,身上背着枪,戴着防爆头盔,完全看不清脸庞长相,面朝李赫的方向。

    随后,美术馆的安保人员将画带出来,四幅画的尺寸都不大,将画放进保险箱,将密码打乱并固定好后,确认了文件,武装车驶离美术馆。

    从保险公司的IPAD上,能看见艺术品的行动轨迹,正在返回远邦安保公司。按照协议,这四幅画将在这三个月时间里,都存放在安保公司。

    北极星保险集团的人总算是放心了,因为他们和远邦经常合作,知道他们很靠谱。

    周馆长说:“展览是下个月才开始,就先放在远邦公司,等展览开始了……”

    保险公司的人用英语说:“到时候会在当天上午开馆前运来。”

    周馆长笑得礼貌,伸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保险公司的考察团正准备离开时,园区大门,又驶来了一辆远邦的押运车。

    哎?

    又来了一辆?还是又回来了?

    园区大门的升降栏打开,押运车进来,下来了四个背枪的武装大汉,拿着一份盖章文件:“我们是来运艺术品的。”

    保险公司考察团:“……?”

    他们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你们的人刚刚不是来过,你们难道派了两辆车过来吗?”

    周馆长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问保险公司:“克罗德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两辆武装车,两拨人,拿着一模一样的盖章文件。

    白钧言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刚刚那个车不会是……”

    周馆长看向他。

    白钧言不敢说话了。

    不可能吧,又不是巴黎和威尼斯,什么贼会在国内这么明目张胆的偷艺术品,到处都是监控,没有死角,那辆车还是那么显眼的押运车,怎么可能跑路成功!

    而这时,IPAD上显示,四个重合的追踪标记,红色光点在这一秒钟消失了——

    提示:失去信号。

    几乎同时,所有人内心都冒出一句话:艺术品被人劫走了!

    坐在三支桂咖啡厅角落,抱着电脑的年轻外国人,指尖飞快地敲打着键盘,手指移动的影子快到不可见,最后重重敲下回车键,屏幕上的繁复代码从眼镜镜片上一闪而过。

    “搞定——”他吐出一口气,喝了口冷掉的美式,额头在初夏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把电脑装进书包,他离开咖啡厅,他身上穿着美术馆卖的文化衫,手里拿着折叠的展览门票,好似只是上海市区一位普通的外国游客。

    在北极星考察团慌作一团时,周馆长已经极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然而下一秒,IPAD屏幕突然弹出提示:信号稳定。

    四个追踪光标重新回到了屏幕,地址显示:江南美术馆。

    点开光标位置,显示就在面前,法国人克罗德抱着平板冲远邦安保的人喊:“你们把车门打开!快!”

    他迅速跳上车,从车上找到四个上锁的保险箱,远邦的安保人员说:“这是空的!”

    是接到通知出发前,才放上车的保险箱,是新来的同事,生面孔,跟他们说:“嘿,你们忘了这个,装东西的。”

    克罗德急躁地大喊:“密码,把它打开!快!”

    随着密码输入,保险箱扣打开,四幅刚刚才送走的画跃入眼帘。

    美术馆的办公区内,保险公司的鉴定专家,正在偏振光下对画进行鉴定,肉眼而言,这四幅画都是真的,莫奈的两幅早期讽刺漫画,纸张年代为1860年,各种细节,乃至于油画的颜料年代,连印章都是准确无误的,如果不是内嵌式追踪器在细节上有区别,根本看不出是赝品。

    造假者技艺神乎其神。

    鉴定家用法语对上级说:“这几幅画…近乎是真品。”

    他压低了声音,两个人用叽里呱啦的语言快速地交谈着。

    内容大致是:“现在如果找回安然无恙的艺术品,因为差点失窃,公司和几大博物馆的合作可能会因此告吹,而且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声誉!”

    “如果没能找回来,或者画出现其他的意外,比方说艺术品被窃贼在紧要关头损坏,那么我们公司将承担高额的保险金,约一点三亿欧元。”

    “这几幅画,近乎真品,有多真?”

    “除了追踪器,和真品无二。足以瞒天过海。”

    会一点点法语的周馆长只听懂了第一句话。

    无限接近真品,那也就是说,这就是赝品,她心一沉,白钧言进来找她:“馆长,警方来了。”

    因为周馆长已经在报警电话中阐述了情况:“一辆伪装成远邦安保公司的押运车,盗走了四幅中法建交展览艺术品,估值超过三亿人民币。”

    她通过监控确认了假押运车的车牌号后,在电话中告知了警方。

    警察来了,问:“你们谁报的警?”

    周馆长说是她:“我姓周,警察同志您好。”

    她首先把关系撇清楚:“这是荷兰北极星保险公司的考察团,那几幅名画在他们他们鉴定我们的建筑质量不过关,随后,北极星叫来了合作的远邦安保公司,将艺术品运送离开。”

    “四幅艺术品,是那四幅,叫什么,长什么样?分别价值多少?”

    周馆长掏出电脑:“是……”

    保险公司的克罗德先生打断道:“是四幅当代作品,加起来一共价值一万欧元。”

    翻译传达了他的话。

    周馆长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保险公司的意思。

    他们声称四幅“当代作品”被盗走,价值一万欧,中国警方去找,如果顺利找回来了,真品换回赝品,皆大欢喜,如果没有找回来,干脆用这几幅以假乱真的赝品,谎称真品,试图瞒天过海。

    这样,就不必赔偿高额的保险金了,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完全是他们失误才产生的失窃案,同时也保全了保险公司的名声。

    警方完全被搞糊涂了:“等等,这几幅画到底是怎么样,当代作品,名画?三亿,一万欧?”

    保险公司一口咬定:“当代作品!加起来约一万欧元的价值,因为装在保险箱内,具体是哪四幅不知道,但是的确是我们失窃的重要艺术品!”

    不敢将价值说的太高,怕的是走漏风声,艺术品失窃的消息传出去。

    随后,保险公司跟周馆长沟通:“这几幅画,经过我们鉴定,就是真品!但是我们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假装安保公司的车辆带走的究竟是什么。”

    为了不赔偿保险金,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警方确认监控后,保险公司的用语也没有改一个字:“这四幅画,就是当代作品!”

    不管能否找回,他们先将自己的责任摘干净。

    因为涉及了国际友人,报案人称失窃物品价值大约八万人民币,警方将这个案子提到了优先级。

    所有人做了笔录后,周馆长叫来唯一知情的白钧言,因为当时只有白钧言在她旁边,她神色严肃地告诫道:“这件事,你自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先别说出去。”

    白钧言也是第一回碰上这种事,在脑海里推演了好几遍,画真的被盗走了么?是怎么办到的?

    他问:“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保险公司说是当代作品,四幅画的确是他们叫来的人经手的,他们这样说,那他们就得承担应有的责任和赔偿!在展出前,我会让上面想办法把四幅画退回去,我们不展出了,这个责任太大了,我们无法承担。”而且,她根本无法确认,是不是这家保险公司内部出现问题,故意这样调包的。

    接着,周馆长跟宋馆长通了气,告诉北极星保险公司的考察团:“这四幅画,我们这里藏品库安全系数不到位,建筑质量十分垃圾,而且最近街区的高压线还有问题,时不时停几分钟的电,还是由你们先行保管吧!”

    保险公司:“不不不,Mrs Zhou,你们藏品库的安全级别绝对达到了国际前沿标准,没有什么比放在你们这里更安全的了。”

    “不了不了,还是……”

    双方互相推拒着,谁也不想收下这四幅赝品。

    周馆长怕对方倒打一耙,这四幅画,江南美术馆绝不可能收!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保险公司没辙,只能带走这四幅赝品。

    离开的时候连合作愉快都不想说。

    送走他们,周馆长摸了摸后颈的汗珠,她今天穿的职业套装,已经被打湿了,宋馆长还在电话里唏嘘:“幸好你反应够快,不然今天咱们就被坑了,这几个欧洲人太贼了。”

    她和白钧言在做笔录的时候,都是实话实说的,说的是四幅名画被第一辆车带走,第二辆车带回来四幅一样的艺术品,但保险公司声称有四幅当代作品失窃,至于这四幅当代作品到底是什么,他们不知情。

    她叮嘱保安室:“今晚将安全警戒提到最高,我们藏品库里,还有一幅估值五亿的艺术品!”

    如果那群艺术品盗贼,想出了利用保险公司的心理,从而盗走艺术品的途径,那么说明是研究过江南美术馆的,知道他们藏品库的级别,如今是坚不可摧的。

    很快,警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车,这辆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空无一物,人已经消失了,现场勘察组正在取证,发现车子是一辆报废的奇瑞厢式车改造的,贴了福特的牌子,喷了黑漆。弃车而逃的时候,甚至不忘用喷漆把字盖掉。

    这群人的造假技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用肉眼看,和押运车极度的相似,虽然细节区别很大,但在不专业的人面前,足以以假乱真。

    费这么大工夫,盗走四幅当代作品,价值八万块?

    哪怕警方不理解这种行为,仍然在全力搜索着嫌疑人下落。

    因为突发的意外,白钧言下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边雾霭沉沉,隐约露出了一轮下弦月。

    周馆长开车离开,看见白钧言,便把车窗降下:“小白,今天辛苦你了,要不要我捎你一程?”

    白钧言本来要说不,因为他住的很近,但他看见了站在园区外面,还在等自己的李赫,就改了主意:“那好,我就蹭一下您的车了。”

    李赫看见白钧言坐上了领导的车,这辆车开出来时,透过模糊的车窗,他还能看见白钧言的侧脸轮廓,两人隔着车窗,在短暂的时空里,对视了一眼。

    白钧言在脑海里复盘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的细节。

    图书馆意外着火,保险公司警惕,叫来合作的远邦安保,远邦安保来的速度太快了,顺理成章地带走了艺术品,还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还回来了四幅“赝品”。

    最后利用保险公司怕赔偿的心理,令这群盗贼几乎脱罪。

    这么了解这家保险公司的机制,白钧言猜测:“盗贼可能在北极星公司待过,可能是他们内部人员,不然怎么模仿的追踪器?就算是顶尖的黑客……也不可能在没有碰过真画的情况下,仿造出真的编码。”

    周馆长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你别想这件事了,相信警方吧。”

    她觉得…找不回来的概率是有的,因为报案说是一万欧元的艺术品失窃,哪怕警方全力追踪,也不会布下天罗地网的搜寻。

    白钧言点头:“嗯……”

    此案看似发生得很快,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实则含金量很高。

    首先造假,怎么一比一的复制出名画细节和年代来?

    如果真的找到这种人才,为什么不在欧洲黑市倒卖赝品,跑来这里偷窃艺术品,算起来风险又大,收益又低,除非说,就是因为难度大,才故意这样……炫技。

    他想得很入神,到了,周馆长才提醒他:“小白,是这个小区吗?”

    “是,谢谢馆长。”

    周馆长:“要不,明天给你放个假吧?”

    “不了,明天我还是去上班吧,警察说了,盗窃者明天可能还会来美术馆。”所以明天美术馆照常开业,根据犯罪心理学,盗窃者完全有可能在四十八小时内重返现场,和杀-人犯的心理类似,警方不知道失窃的东西到底价值几何,所以只是推断有可能,但概率低。

    白钧言站在路边,跟她挥手说了拜拜,然后就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帕拉梅拉。

    车子停在了路边,没有动。

    白钧言在小区门口站定,目光凝视车内看不清模样的男人,半晌,他先走过去,没有上车,绕到驾驶座的方向,隔着车窗看着李赫。

    车窗慢慢降下来,还是一样的眉眼,也没有皱眉,可就是凭空显得落寞:“我等了你很久。”

    “抱歉,今天太忙了……”白钧言下午回了李赫的消息,说有事忙,让他先走,别等自己了。

    结果李赫还是一直在等。

    李赫问他:“你吃饭了吗?”

    现在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

    白钧言摇头:“我回家随便吃点。”

    “我请你吃吧,你不是喜欢吃附近一家云南烧烤吗,我们去吃,然后聊一下,可以吗。”到这个时候,他还在用询问的语气,他对待白钧言,从来都不强势。

    但不代表他不是个强势的人。

    五月初夏,白钧言穿的中袖衬衫,黑色长裤,样式像泰式的校服,加上他皮肤白皙,身上一种很浓的学生气。

    “你有什么要说的,我们现在就说清楚了吧。”白钧言拒绝了,目光落在了他的耳垂上。

    黑曜石的耳钉泛着光。

    李赫沉默,然后说:“你给的分手理由,我不能接受,你最起码,要给我个正常的理由。”

    “分手要什么理由吗,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就是不喜欢我了吗?”李赫的脸色看不清情绪,因为他的车熄了火,仪表盘也是暗的,整张脸都是躲在阴影里的,只有眼神刻着沉痛的颜色。

    白钧言根本不敢和他对视,点头:“是。”

    他转过了头,树影是黑色的,落在了脸庞上,和黑色的眼睛融为一体。

    李赫想知道原因,他的求知欲一直很旺盛,但在这件事上,他退缩了,不敢去问。

    他不觉得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因为白钧言这个人,他知道一直就是很奇怪的,他知道白钧言生病了,一个独自跑到国外跳海的人,心理能有多正常?

    “钧言,我想知道,”李赫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可他做不到,他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可就是很卑微,无法隐藏的悲伤,问他:“你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秒钟。”

    白钧言回答得很快:“没有。”

    提前想好的答案,是不需要思考的。

    这就代表,白钧言过去对他传递的喜欢和爱,都是骗人的。

    也可能是他这一秒钟在骗自己,因为他发现白钧言不敢正视自己。

    无论是哪一种,都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仿佛被他掰断肋骨,从肋下伸手进去,把整个心脏往下拽。

    李赫的手抓着方向盘,因为用力,胳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指骨和下颚全都绷紧,是努力在克制情绪。

    “是吗。”他自嘲似的说,点了火。

    白钧言站在车旁,声音轻轻的,就像被风吹落的一片树叶那样轻:“李赫,你退回来的东西,我会再寄给你一次。”

    “不用,你不要的话,就丢掉吧。”他不再看白钧言,仪表盘亮了,可他的眼睛没有因此而明亮,仍然是暗淡如深渊。

    远处是鲜红的加油站,高架桥穿梭着来往的车流,像电影一样快速生长的热恋,在蝉鸣开始的夏夜里结束了。

    李赫开车离开,白钧言穿过马路回家。

    和最初一样,两个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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