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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是谁渣错人了我不说...)

    43.

    他说治不好, 张超说能治好,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张超:“我跟你没法说了, 那方面有问题咱就得治!”他钻进帐篷里睡觉。

    李赫仍然坐在帐篷外, 想给白钧言打电话, 但是知道打不通。

    他知道自己被拉黑了, 干脆把信箱当成垃圾桶, 他对白钧言的爱与恨,都在这些石沉大海的短信息里了。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但感觉有很多回忆,白钧言似乎陪自己做了很多事,还有过许多关于未来的承诺, 并不是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可以没心没肺的。

    -

    雅加达时间的中午, 白钧言在悬崖边的餐厅和任昭一起吃饭,他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的印尼炒饭了,因为除了炒饭和烤猪排,别的味道他都很难接受。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白钧言开了漫游, 能收到消息。

    一条来自没有保存联系人的号码,给他发:“白钧言,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恨, 不值得我可怜你。”

    白钧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吃面的发小, 有点害怕地把消息删掉了, 正要拉黑, 又来了一条——

    李赫这个人,在有些事上很孩子气, 喜怒不定的,比方说,他发完那句冷嘲热讽,紧跟着又发来几条:“可是我又在想你了。”

    “因为知道你收不到,我才敢这样发。”

    “如果你现在转头来告诉我,不分手了,我就原谅你,我还跟你在一起。”

    “我还想跟你一起去看樱花的。”

    白钧言慌到不行,他是不是喝醉了啊,怎么这样,因为发小就坐在对面,他拉黑人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总感觉自己做了非常对不起对方的事。

    拉黑过后,消息就没有再来了。

    任昭也看着他:“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爪哇是个很平和的岛屿,没有什么游客,或者说,没有什么中国游客,任昭是附近租住的外国人里,唯一的中国人。

    白钧言有些不安地摇头,喝了口冰可乐:“没有胃口了。”

    “哎不能浪费啊,算了我来吃吧,下午我们去买点菜,我给你炒菜吧。”他说着,就把白钧言没吃完的炒饭拖过来,倒进自己的盘中。

    白钧言注视着他胃口很好的模样,能看出任昭在这里过得不错,稍微胖了一些,看着也开朗。

    悬崖离海很近,顺着窄窄的山路,骑着小电驴下去,很快就抵达任昭租的小木屋。

    起初他在这边租了一个单间小木屋,有个床,带个卫生间,很简单的构造,月租一千块。

    上个月知道白钧言要来,他就换了个复式的小屋,价格翻倍,换算成人民币要两千块。

    这比他在上海租房的压力要小很多,他做游戏直播的收入完全可以覆盖支出,而且风景秀丽,天气很好,骑着小电炉到海滩只要五分钟左右,有当地人或像他一样的外国人,在夏季来海边冲浪,附近还有个很好的潜水点。

    他租房的民宿是个“小社区”,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有个独立餐厅,以及悬崖边的公共泳池。

    棕榈树在风中摇晃树叶,任昭趴在二楼露台栏杆处,望向泳池,白钧言戴着墨镜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皮肤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象牙般的色泽:“下面有帅哥吗,你看得这么出神。”

    “有一个,那是Frank,不过他有女朋友了。”任昭很坦白,他就喜欢看这个,看身材好的男人游泳算是他在爪哇的一大乐趣,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的一大原因。

    而且人家发现他在看,也不会咒骂一句“死基佬”,反而大大方方的挥手喊他:“John,中午好。下来吃点芒果吗?”

    “卷,喊我们吃芒果了,去吗?”

    “你知道我不爱吃哪个。”白钧言爬起来侧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老外,也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身材管理得不错,加上笑容很有魅力,满讨人喜欢的。

    在这种地方生活,认识许多这样热情的西方人,远比任昭在上海时,每天宅在家里不出门、点外卖的生活来得强。

    白钧言看见任昭在笑,用熟练的英语回答:“马上,我们下来。”时,他突然就觉得,其实发小留在这里,不回家也挺好的。

    “你不吃芒果的话,有香蕉火龙果啊,走吧,我带你下去,然后我们下午去海边捡贝壳吧,”他拽着白钧言下楼,“我捡了很多好看的,等着以后带回国给你的。”

    白钧言被他拉着走:“那个不能带回国的。”

    “我知道,我偷偷带一点点,带最好看的回国,不会被海关拦下的。”他带着白钧言出门,把钥匙揣在裤兜里。

    白钧言问他:“所以你这次要跟我一起回国吗?”

    “你不觉得这里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感觉时间很漫长也很美好,完全没有那种快节奏的压力,白钧言工作了大半年,突然来这种地方,完全是度假的感受。

    两人跑到客厅去,任昭拿了一块芒果,给白钧言拿了火龙果,都是别人分享的。

    白钧言坐在沙发上,周围是各色人种,能明显看出地域。他来这里几天了,还没敢问渣男的事,都是打听他现在的生活,白钧言现在问他:“有没有跟人恋爱,哪怕一天也算,过个周末也算。”

    任昭摊手:“有个Crush的对象,但是还没来得及谈就结束了。”

    “那个餐厅老板的儿子吗?”

    “对……”他回答,“我发现我不喜欢白男,毛发太旺盛了,哎,我这么挑剔,自己条件又差,看来是找不到满意的对象了。”

    他来这里后,是有人追他的,但很短暂的暧昧了几天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你是被人精神打压了才会这样,”白钧言有时候怕他敏感,通常不爱在电话或者消息里聊这些,现在敢说出口了,“那个人帮你‘发现’你的弱点,却不告诉你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你就觉得自己糟糕了,居然还为他跳海。”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PUA,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很糟糕……”

    白钧言打断他:“闭嘴!”

    任昭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自己很糟糕,但我在努力的改掉这些问题,而且我跳海,也不是为了他。”

    他经常觉得人生无望,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白钧言很关心他,白家人都很关心自己,任昭就是有些怕他们的好,怕他们也对自己失望,怕自己拖累他们,才有了一念之差。

    “所以你现在…是忘了李赫了吗?”

    “是…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任昭记得很清楚,自己没有告诉过白钧言关于前任的姓名的,毕竟钧言是个直男,自己是GAY,恋爱的事他说的也不多,只是憋不住了才说出他的身份,因为当时他知道前任的家世,感觉跟做梦一样,这样的人怎么跟自己在一起了。

    “我查了他的。”白钧言坦白了一部分,把剩下的火龙果吃了,“废话,我肯定要知道那个渣男是谁啊。”

    “噢……”这的确很白钧言的作风,任昭没有说什么,问他:“那你有去找他麻烦吗。”

    白钧言上学的时候,就很爱为他出头。

    同学会议论纷纷,说任昭是个躲在他背后的小姑娘,女孩子都没他这样胆小脆弱。

    高中时,居然还有人写信举报给教务处,说三班的任昭和白钧言搞男同性恋。

    这种保护的建立,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爱躲在白钧言的背后吧。

    现在白钧言回答:“还没有……就是踢了他的车一脚,你希望我去找麻烦吗?比方说,我找个人去渣他怎么样。”

    墨镜底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餐厅的白色窗帘被天花板的电风扇撩了起来,吹到了半空,如绵软的云朵。

    “算了吧,”任昭摇头,“我现在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因为早就把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手机也换了新的,其实生活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傍晚,两人骑着小电驴去了沙滩,任昭骑车载他,白钧言穿着米咖色短裤,趿拉着人字拖,慢悠悠地在海浪边缘行走,夕阳渡在人身上,有两只金毛欢腾地奔跑过来,白钧言本来还很闲适,看见狗的一瞬就僵住了。

    他很想跑,但经验告诉他不能跑,于是两只狗凑上来在他腿上闻了闻,白钧言只能躲着,小声道:“你走开,走开!”

    然后,狗主人跑了过来,是个穿着黑色沙滩裤的年轻男人,高个子,看长相有些像东欧人,脏金色发,眼睛是灰蓝色的,他用英文跟白钧言说:“你不用害怕,他们是很乖的狗狗,不会咬人的,你可以摸摸看。”

    白钧言一下就想到了李赫家里那只星期五。

    因为李赫也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任昭解释:“我朋友怕狗,他小时候被咬过。”

    白钧言拼命点头:“是的!”

    男人闻言就蹲下来,长臂把两只狗都圈住,带他们离开。走了几米远,回过头:“你们是不是住在上面的Ranka villa?”

    任昭大声回:“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拜拜,很高兴认识你们。”男人指了指海水,便抄起冲浪板,冲进深蓝色的浪中。

    任昭:“他很帅诶!”

    白钧言还没从被狗靠近的阴影里出来,赶紧拉着他离开了。

    第二天,白钧言就在这家民宿的餐厅见到了这个外国人,因为餐厅是对外开放的,哪怕不住这里的人,也可以过来点菜。

    任昭昨晚直播了,现在还在睡觉,白钧言自己饿了就跑来吃饭了。

    男人看见他,挥挥手:“又见面了。”

    白钧言立刻停住脚步,目光在地面四处搜寻。

    “我没有带狗。”男人说,“你果然住这里,你叫什么?”

    “White。”

    这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白钧言坐下,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猜的不错,男人是东欧人,从乌克兰来,因为名字很长,对方说:“你叫我萨沙就行了。”

    白钧言属于跟谁都能聊天的类型,擅长社交,但不算热衷于此,看着朋友似乎很多,但没有什么知心人。

    他很健谈,懂得多,兴趣多,很多人跟他聊天过后,都会发自内心的喜欢他欣赏他。

    三天过后,他们就是熟人了。

    任昭是GAY,他很快察觉到问题:“我觉得不对啊,那个乌克兰帅哥,是不是以为你是同类啊。”

    白钧言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同类?”

    “GAY。”

    “……”

    白钧言一下炸毛:“怎么可能!人家就是交朋友好吧!”

    “卷卷你别激动,我就是猜测,因为我看他肯定是同类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可能是觉得……你像是吧。”

    “他怎么会误会我是GAY,”白钧言戴上痛苦面具,“我很像吗。”

    任昭仔细地打量他:“有一点点。”

    “我不是,我很直的,你知道的。”他急于去求认可,只能看向发小。

    发小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好了好了,没关系的,被男的喜欢上也没什么,反正你也待不了太久的,如果那个乌克兰人真对你有意思,那……就拒绝他就好了啊,没什么的。”

    任昭发现了白钧言的不对劲,因为白钧言以前不恐同的,他看待这个话题很理性的,尊重万物的差异。

    现在怎么这样了?

    被男人泡过还是追过?搞得Ptsd了。

    对于任昭的问题,白钧言只能保持缄默,他感觉自己的心理似乎被这一场由报复心为起始的假恋爱搞得出了问题。

    白钧言站在柠檬树下闻气味,因为很熟悉,李赫房间的露台就种了柠檬树,很奇怪的,他从无感,变得有些喜欢这个气味了。

    萨沙站在他旁边,用手把树枝压下来一些,也去嗅成熟的柠檬香气:“你很喜欢柠檬吗?”

    白钧言摇了头,他其实也能感觉出来,对方是因为好感才接近。

    白钧言拒绝的方式很委婉:“我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国了,我的签证到期了。”

    “回中国吗,你不会再来了吗?”

    “这个也不一定……可能以后会来旅游的,我的家在中国。”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待很久很久,如果你下次来,我还在原地,我会等你。”

    白钧言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整个人都慌了,因为他之前真的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异性缘不行,同性缘更不行,因为他一看就是直男。白钧言一咬牙:“其实我…是异性恋,很明显吧应该?”

    萨沙:“不明显。”

    “……”

    “哈哈哈,你们中国人都很容易害羞,好,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好了。”他看上去并不难过,大概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快速的求偶方式,被隐晦的拒绝了,也不会不高兴。

    白钧言解释:“我很喜欢你,当然,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萨沙摘下一片柠檬树叶,“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你会愿意尝试一下和男人谈恋爱。”

    已经试过了。

    白钧言没有说这句话。

    离开爪哇的那个早晨,他躺在沙滩上和发小一起看日出,白钧言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他用不正当的方式,去渣了发小的前任,现在把自己搞得也莫名其妙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国。

    任昭说想回家看看妈妈,虽然他妈妈生病过后就不再管他,但任昭总会体谅她是生病了,不可能永远不去见她。

    一整个航程,白钧言都心事重重的。

    他神游天外的模样被发小看在眼里,问他怎么了。

    白钧言摇摇头,不敢说。

    一起回天津后,任昭暂住在他家一天,又回家了,但白天总来找白钧言。

    白钧言是越来越感到罪恶,他的良心不允许他继续隐瞒下去,带着发小报了一个去塞罕坝的两日游,骑着马荡到找了一片没有人的草原,避开牛粪马粪坐了下来。

    白钧言跟他坦白了:“我出于主观的愤怒,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我是为了你打抱不平”。

    “啊?”任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什么不厚道的事。”

    “你那个渣男前任,我不是查过他吗……”一旦说出口,就变得没有那么难了,“我当时恨他,准备找人去搞他。”

    “你找人打他了?”

    “……不是,我找人勾引他了。”

    “……”

    白钧言手指不安地揪着地上的野花:“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我找的那个人没成功。”

    任昭:“你是准备举报他嫖娼吗?”

    “……不是,我是准备让人勾引他,再渣了他,”白钧言起码犹豫了两三个月,才敢说出真相,“我找的人没成功,然后我就自己上了。”

    任昭张了张嘴。

    白钧言看向他:“我成功了,昭昭……你会觉得,我的做法过分吗?”

    任昭似乎反应不过来,卡了好半天才从白钧言认真的表情里分辨出,这不是玩笑话:“…等等,你真的这么干了?”

    “真的。”

    白钧言没有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尽管他当时是做了多方面的考虑才下了这个决定的,因为惩治渣男的手段有限,不管做什么都涉及到法律问题。但在当时看来快意恩仇的手段,现在听着简直是傻缺。

    任昭没说话,注视着他。

    白钧言抿紧了唇:“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这件事。”

    任昭停顿了几秒钟,忽然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干嘛跟我道歉啊,我们之间需要这个吗?!”

    “我的行为欠妥。”白钧言回过头去正视自己,是有很强烈的罪孽深重之感的,这种感觉主要来自于,他似乎也被渣男所迷惑了,在心里不由自主为他开脱,一方面觉得自己行为错误,一方面觉得自己这么想,对渣男产生内疚感,是一种更大的错误,从而让他对发小产生了更加浓重的羞愧。

    这几个月里,他就是活在这种矛盾的感受中的,快把自己折磨疯了。

    他终于说出口了,他紧张地看着发小。

    任昭没有骂他,好像有点生气,气的是:“白钧言,你怎么能为了我做这种事,你的时间多宝贵啊!你牺牲这么大,你图什么啊,那种人渣自然有老天去收拾他,你还把自己搞成这样!”

    难怪白钧言现在变得有点恐同了,任昭忽然就理解了:“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没……”白钧言回忆起那个短暂的、落在嘴角的吻,耻辱感快要溢出来了,“没有……”他否认这一点。

    任昭看见他的表情,心里一个咯噔:“他真的对你……我草,我要打电话骂死他!”他掏出手机,但是联系方式和消息记录早就删干净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来。

    白钧言阻止了他:“真的没有,这样打抱不平下去,这件事没完的。”况且自己跑去撩渣男,也没被占太大的便宜,“算了,反正我是直男嘛,我做这些事没有心理负担的。我已经让他知道了他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不要管他了,我只是得跟你坦白这件事,要让你知道。”

    他其实一开始怕任昭会多想,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果然是渣男无法撼动的,任昭骑在马背上,一直在骂渣男:“他真不是个东西,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我在戒酒,线下戒酒面基会上,他也戒酒。他跟我讲了他的一些遭遇,小时候过得不好啊,吃了上顿没下顿啊,我觉得他特别可怜,特别的感同身受。”

    白钧言从来没听李赫说过这些。

    “后来他追我,跟我坦白身份,说他是那个四时集团董事长李辉的儿子,是私生子。”

    最开始,任昭对他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态度,加上对方长相不错,很容易产生了好感。后来对方坦白了一部分家世,无形之中似乎高了自己一等,任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自卑感,加上渣男总拿出一种上等人的态度对待他、指出他的不足之处,从头将他批判到脚,甚至批判他的朋友:“你总是说你的发小怎么怎么,你有没有发现,他根本不来看你,都不知道你过得这么糟糕,其实那些人根本不爱你啊,只有我才会照顾你,爱你。”

    “你不要对你的朋友说太多我的事,我的身份很敏感。”

    的确,任昭在网上搜李辉,没有搜出来李辉的儿子照片或者姓名。

    任昭为了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每次跟白钧言聊天,都很小心,会每天删除聊天记录,因为渣男要看他的手机。

    而且除了跟白钧言之外,他和外界完全失联了。

    任昭说的越多,白钧言越是感觉到奇怪。

    因为他接触的李赫,和发小描述的不相同。

    有好几次李赫提到自己职业,希望自己辞职,让自己去念书,去深造,白钧言都很敏感的避开了。

    至于试图切断他和朋友之间的联系,这个倒是不明显,李赫只对他的前同事关泽有过一点敌意。

    是对待不同的人,用两套方式吗?

    最后任昭下结论:“我还给他花了不少钱,给他送了很多东西,早知道应该问他要的,可恶!卷,你没给他花钱吧?”

    “几乎没有……”他只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用做作业、写论文的方式,去探讨研究这个男人。请过他吃几顿饭,都是符合自己人设的便宜料理。

    “那不行,”任昭好像气不过了,开始计算钱的事,找出去年的淘宝订单和美团订单,一个人坐在酒店书桌前,默默的用计算器和备忘录计算自己到底花了多少,他被踹的时候,太过心痛了,根本没有思考这些的能力。

    “我给他买过一个IPAD,一个GM墨镜,一个Beats的耳机……”他担心对方不喜欢,送的都是名牌,但不是顶奢,还是担心会被嫌弃。

    现在默默计算了一遍,价格简直把他吓一跳!

    “我给他花了六万!!”任昭连每次见面打车的钱都算了进去。

    白钧言:“…………”

    白钧言:“他没给你花过吗?”

    “花过的,买过衣服的,几千块吧。还有吃饭什么的,他还挺爱吃路边摊的,可这样算下来,我比较亏一点。起码得找他还我一万块吧?”任昭咽不下这口气,翻翻找找了大半夜,第二天下了个爬梯子工具,但一直操作不好,就让白钧言帮忙。

    白钧言想告诉他,自己有渣男微信号的,但听任昭提到了INS,就打开了软件:“他账号叫什么?”

    “LI_HENaaaaaa。”

    “LI_HEN……李恒?”

    “对,他INS是LIHEN,我问过为什么,说是,很多人追他啊,就改个不相关的,免得被人找到。”

    白钧言找到了账号,动态里很多猫猫狗狗的,还有各种高端旅游、酒店、游艇、私人飞机等等……就是没有私人照片,和李赫朋友圈的画风稍微有点区别。

    区别在于,李赫的朋友圈只有小猫小狗小动物,很少有这种看起来特别高端的东西。

    任昭:“他在美国有个林场,收养了很多小狗的,他看起来好像特别有爱心。”

    任昭:“试着私信他一下呢?让他快点还我钱,把我的二维码甩给他。”

    “那我换个小号……”白钧言确实不想去加李赫的微信了,闻言切换了账号,但是,他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五月初,LIHEN这个账号,发布了一张冰岛旅游的风景照片。

    白钧言点进去,有稀少的点赞。

    “五月初的时候,他在上海啊,哪里去过冰岛?”就算是去,也得是自己提出分手后的事了吧。

    而且李赫的摄影技术……

    很难说他会拍出这种构图很漂亮,调色很绝的风景大片。

    任昭:“他五月在上海,那这个……是不是旧照啊,有时候人就是会发旧照片的。”

    “他三月也在上海啊,但你看他,发的照片是在挪威。”

    白钧言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他的朋友圈子里,的确认识一种发假照的人,是个身家A10的女生,家底十个亿,但是酷爱偷图,甚至P别人的Offer,给自己编造成百亿身家的人设。

    很多真实又不可理喻的人。

    但他不觉得李赫是这种人。

    “这是渣男的INS吗?还是有人伪造的?”

    白钧言看见了两三张眼熟的小动物图片,疑似在李赫朋友圈看见过。

    “这个人会不会是偷图啊?”

    “不是啊,这就是他账号,我看见了他手机啊,我还问过他为什么是LIHEN不是LIHE。”

    返回天津的大巴上,两人埋头在扒账号是否存在偷图的问题,白钧言手机里也没有李赫的照片了,有几张也早删掉了,两人扒了半天,果然发现:“这几张旅游的图,都是假图。”

    顺藤摸瓜下去,白钧言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对劲了。

    “你遇见的渣男,跟你说他叫李赫,对吧。”

    “对…他是叫李鹤。”

    “见过他身份证吗,护照呢?你们出去开房的时候。”

    “没见过诶,开过一次房,我开好他才过来的。”

    白钧言:“…………”

    白钧言:“他什么星座,生日几月几号,24岁对吧?”

    “双子座,具体几号忘了……是吧,好像快24了…哦对了,”任昭想起来一件事,“他屁股上有个痦子,你那个也有吗?”

    “………………”

    “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屁股上有没有痦子。”

    白钧言回家,找到电脑,在房间里和任昭挤在一起,他翻出上锁的资料,找到一张去年委托侦探拍的照片,让任昭确认:“是不是他?”

    是李赫的侧脸照。

    “不是很像,但也有点像……好像不是,哎又好像是,”他说了等于没说,“但…没有清晰一点的照片吗?”

    早删光了,连备份都删了,这上哪找啊。

    “有一个最快的办法。”白钧言从黑名单里,找到拉黑的微信,李赫的头像是一张静谧的森林照片,微信昵称已经改成了:越南卷粉滚粗宇宙。

    白钧言一时头大。

    问发小:“我加他了?”

    “好。”任昭说,“虽然他…那样对我,但他真的不像是会偷图的人。”

    白钧言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根本就不需要重新加好友,消息就发了出去——因为李赫从来就没有删过他。

    “在吗。”

    白钧言打字:你屁股上有没有痦子,打完觉得不妥,删掉,问:“发张照片给我。”

    如果确认无误,大不了就二次伤害好了。

    如果确认了,是中间环节有什么问题,比方说自己是找错了人,不……应该没有找错。应该是,任昭遇上了骗子。

    白钧言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一方面,他害怕事实真是这样,又害怕真相不是如此。

    北京时间的晚上九点,李赫在纽约时间,才刚刚起床。

    他没有一早起来就刷手机的不良爱好,多是看看手环时间,张超为了带他走出失恋阴影,带他来了拉斯维加斯。

    李赫很少来赌场,但按照张超的说法,他一到这种地方,简直就跟回家了一样。

    张超跟着他下注赢到脸笑烂,同时又很害怕:“我们赢了四千万了,不会等下出门就被拖走打断腿吧??”

    李赫跟他两人住一个总统套房,花的全是赢来的钱。李赫自己睡一个房间,他没关注手机信息,跟白钧言谈恋爱时候的坏习惯,已经戒掉了。

    然而这时,他听见了不算熟悉的语言电话的提示音。

    因为很少有人给他打语音电话。

    李赫叼着牙刷,头发还没梳,看见名字的那一刻,口中的牙膏沫子差点吞了进去。

    是他给白钧言独一无二的备注:拌小卷儿。

    李赫一下就懵了,近乎狂喜、不可思议,又很费解,他把牙刷丢开就划过了屏幕,选择接听。

    然而一通话,对面却是一片漆黑。

    白钧言没有说话,只是看见了屏幕里李赫刚起床,黑发蓬乱,嘴角还有牙膏沫的样子,他那种不忍又从心底滋生了出来。

    李赫喊了一声:“钧言?”

    他声音里含着一种无法把握的期待和患得患失。

    白钧言拇指捂着摄像头,转头无声地问任昭:“是他吗?”

    他摇头了。

    任昭一瞬把渣男疑似用别人身份诈骗自己感情的事忘光了,用口型说:“你这个好他妈帅啊,好顶,好顶啊。”

    白钧言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

    “不是他吗?”他有些颤抖地张口,没有出声。

    “不是,比这差远了啊!”任昭垂眼看着他手机屏幕,对面的男人漱口漱到一半,现在似乎是不知道去吐掉牙膏沫子,还是怎么,似乎觉得吐掉的声音会不礼貌,所以他说话声音很含糊:“你在听吗,是你吗,白钧言……你挡掉了摄像头是不是。”

    白钧言这下是真的要疯了。

    情绪一秒钟就飙到了临界点,这种状态让他难以说出一个字。

    张开嘴,只有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然后,李赫似乎是觉得不爽了,让他看自己,自己又看不见他,也把手机摄像头遮住了,不让他看自己。

    但又无法狠心把电话给挂掉。

    只能说:“你又不想理我,干嘛给我打电话呢。”

    他忍不住,还是关掉了麦克风,悄悄地吐掉了牙膏沫,然后重新打开麦,口齿终于清晰地说:“白钧言,你是不是又在玩我了。”

    任昭感觉身旁的白钧言已经要崩溃了,咬着牙齿,手指非常用力的,按在了手机上。任昭伸手碰他,感觉他在发抖。

    大概是因为犯错了而自责吧。

    任昭很懂他这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对电话里出声:“帅哥,白钧言有点不舒服,等会儿跟你联系。”他挂了电话。

    白钧言现在大脑宕机,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问题,理清来龙去脉,但遗憾的是,他现在情绪已经崩掉了。

    李赫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去。

    白钧言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是谁?

    跟自己炫耀他甩了自己后找了新男朋友吗??

    他踹翻垃圾桶,把张超吵醒了:“哇你干嘛,大早上火气这么大,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失恋了,脾气也臭了?

    李赫神志不清了,他立刻钻进衣帽间换衣服。

    面对钞票的诱惑,张超打起了精神:“这个点就下去赌吗?”

    “不去,我回国。”

    “啊?什么,你现在要回国?”

    “对,我要买最快的航班回去。”

    失恋四个月,自己还没走出来呢,白钧言就找了新欢。

    凭什么,是比自己帅,比自己有钱吗,比自己对他还好吗?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几乎是较量一般的心态,让李赫失去了平时的理智,非要去亲眼瞧一瞧,白钧言离了自己,眼光究竟变得有多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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