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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拌小卷儿翻车了...)

    45.

    张超开着一辆小摆渡车, 路过李赫时,停在他面前,指了指后面的座位:“知道你臂力惊人, 但抱着不累吗?”

    李赫是想多抱他一会儿的, 白钧言不轻, 其实抱着也吃力的, 但他喜欢这样, 这样会感觉,怀里的人是他的。

    说起来,他像这样抱白钧言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这次,应该……两次。

    他们的亲密接触少得可怜。

    李赫抱着他坐在了车上, 白钧言的脑袋自动搁在了他的肩膀处,应该是在做梦, 鼻间溢出不安的声音,李赫知道他偶尔会说梦话,但仔细一听,白钧言什么也没说, 只像是做了噩梦。

    他不由自主的将白钧言抱得紧了几分。

    张超很快把车开到了山坡上, 有一小段路只能步行上去,李赫这个人实在口是心非,白天把景观最好的房间打扫了出来, 是立在山坡上, 能从窗外眺望到雪山和山峰的一间木屋。

    当然, 比不上大酒店的装潢, 内里朴素,一张床和圆桌, 靠着墙的壁炉有一张圆的羊毛地毯,床的位置就在窗户下方,铺着松软干净的被子,顶窗可以看星空。

    现在是九月底,还没到需要壁炉的季节,

    而张超只是中午出发去机场接人,到现在回来,便看见这间简陋小木屋里多了很多东西,有香薰,有水果和零食,淋浴间外的墙上挂着换洗衣物,居然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咖啡机,以及过滤的瓶装山泉水。

    至于自己呢,自己只不过是个拎着行李的工具人罢了。他来这里后,喝的都是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泉水,而白钧言呢,享受的是过滤后装瓶的……

    他把白钧言的行李扛进屋子,就丢在门口,冷漠地看着李赫万分体贴的把人抱到了床上,还帮他把鞋脱了,整齐地放在了地上。

    这个小白睡得像猪一样,一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李赫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低头注视了他一会儿,手指摸了摸白钧言的脸。

    离开时,李赫找了一张纸,留言:“饿了吃点饼干,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叫Tim,他随叫随到。”署名签了个赫字,白钧言应该认识他的笔迹。

    张超:“??”

    张超:“我是狗吗?”

    张超:“我不用睡觉吗,我是你们的奴隶吗?”

    “走吧,”李赫关了灯,两人一起出去,“他不是那种会半夜麻烦人的类型。你把手机给我吧,这样他半夜打电话,我就接到了。”

    “无语啊,那你干嘛不让他打你电话啊。”山坡上没有灯光,张超打着手电,走在前面,从木阶上下去。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让我有点骨气。”

    张超瞥过去:“你的骨气就是让兄弟做奴隶吗?你的骨气就是让你把景观最好的木屋搞成酒店套房吗,浴室里居然还有羊奶皂和洗发露,还有浴盐和玫瑰精油,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偷偷摸他的脸吗?哇李赫你也是绝了……”

    这些是李赫下午亲手布置的,他还做了芝士牛肉打算招待白钧言的,做完想到自己凭什么要这样做,他都被白钧言甩了——

    “你肚子饿吗,”他问张超,“我给你做了芝士番茄烤肋排。”

    “这么好?”张超马上不计前嫌,开车的时候,发现李赫前男友带来的特产还是酒,放在框子里,他现在肚子饿了,便想着明天再拿去给那个小白。

    然后,两人去到李赫在另一个山坡上的的屋子,李赫住的房间是他惯常住的,和白钧言住的那个差不多,都挺简陋的。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个露天的泡池,还有厨房。

    从他的房间东面窗户,能望见相距大概百米远的木屋,门廊上亮着两盏朦胧的夜灯。

    他们之间直线距离不远,但是要过去,得绕一大圈,下坡,再上坡,中途很可能踩到没有收拾的狗屎。

    正如他和白钧言现在的关系一样。

    李赫把牛肋排重新放进烤箱加工,吃完赶客,让张超回去休息。

    这会儿已经是当地时间的凌晨快两点了。

    李赫站在东面窗前,良久地望着在夜色下静默的房子。

    翌日。

    晨光落在白钧言紧闭的眼皮上,他皮肤很薄,在日出的柔光下显得几近透明,他慢慢睁开双眼,接触到日光,睫毛缓缓眨了几下。

    白钧言望着头顶的天窗。

    转过头,从床头的双开木窗外,望见了深绿的森林,几株高大的红杉,他努力伸手推开窗,听见河流的声音,林间的叽喳鸟叫,看见远方的雪山。

    这是……

    “汪汪!”

    “汪——”

    白钧言脸色霎时就白了。

    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仿佛离自己很远,但还是能听见。

    他仔细一瞧,窗外原野上甩着尾巴奔跑的,可不就是牧羊犬吗!

    自己这是进狼窝了!!

    白钧言记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到这里的,他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在车上的时候听着催眠的广播,太过困倦了,就睡死了过去。

    把自己抬上来的吗?

    白钧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还是那一身,在机舱里窝了三十个小时的皱巴巴衬衫。

    他爬起来找手机,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宝电量殆尽,手机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量,桌上是李赫的留言,让他饿了就吃,有什么事就叫Tim。

    也就是昨天来接自己的落拓华裔青年。

    白钧言看见才早上六点过,当然不能给人发消息了,Tim来接自己,往返十个小时的车程,这会儿肯定在睡觉。

    他打开行李箱,找到洗漱用品,进卫生间洗脸漱口,随着大脑的清醒,他咬着牙刷冲出去,在行李箱里翻找。

    他的天价威士忌!!

    房间很简陋,就那么几个地方放东西,白钧言把床都掀起来看了一遍,还没找到酒。

    是在车上吗??

    还是昨天自己失去知觉被人抬下车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滚到了狗群里,碎成了渣渣?

    白钧言人都傻了,顾不得什么怕不怕狗的问题,他吐掉牙膏沫子,还穿着那身糟糕的衣服,就拿着手机,打开门冲出去,林场很开阔,远方的树林是很值钱的东西,白钧言记得自己是抱着酒睡着的,天啊,早知道还不如任由它躺在行李箱里!

    白钧言走下山坡,一脸迷茫心痛。

    有几只土拨鼠从地洞里钻出来看热闹。

    白钧言指着土拨鼠:“是不是你们几只干的??”

    林场里的土拨鼠不算很怕人,但胆子还是很小,闻言直接缩回了洞中,露出几只眼睛,瞅着白钧言。

    白钧言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三十万,他的三十万啊……

    他的买房钱……

    娶媳妇的钱……

    省吃俭用,精简社交省下来的钱……

    白钧言这会儿不敢吵那个Tim,他远远看见有个人,便朝他跑了过去。

    这是林场的白人员工,知道昨天老板的朋友来了,问他有什么需要。

    白钧言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要找昨天接自己的车:“是一辆福特,银白色的车。”

    “噢。”员工点点头,说带他去。

    找车钥匙又花了一会儿时间,白钧言路途中碰上了十几只狗,对酒的担忧超过了他对狗的害怕,躲着躲着到了林场外的停车场。

    白钧言爬上车到处找酒,车座掀开,后备箱打开,林场员工问他:“是不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白钧言点点头,形容:“泡沫纸裹着的,大概这么大的盒子,里面是酒……”

    是不是掉在哪里被人捡去喝了啊,他太害怕了。

    那只杜宾犬过来挨他,白钧言眼疾手快地爬上车躲着,一张脸皱着:“别过来别过来求你了……”

    这个林场所有的狗,都是放养的。

    林场员工看出他怕狗,摸了摸杜宾的脑袋解释:“所有狗都打过疫苗,都不凶人的,他们很亲人。”

    -

    白钧言出来遛弯的时候,李赫就看见了。

    他透过木窗,看见他应该是在找东西,东瞅瞅西瞅瞅,还指着土拨鼠骂了句什么,疑似在威胁小动物。

    然后李赫远远地看见他求助了林场员工,接着两人朝林场大门离开。

    李赫马上坐不住了。

    他出去是想干嘛??

    刚来就想跑?

    李赫还穿着家居服,换了鞋就去追他。

    然后出去时,看见白钧言一脸恐惧的爬进车厢:“对不起,大哥,你别上来,别闻我,算我输了呜呜你快走开啊……”

    车旁边围着几只狗。

    因为这辆车的林场管理员常用的,经常会从外面采购一些零食罐头回来,下车的的时候管理员总会喂他们,所以现在全都围着车子。

    白钧言惊恐之际,注意到穿着黑色绸缎睡衣的李赫走了过来,几个月没见,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只要不笑,就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孔,任谁见了也不敢轻易接近。

    只有接近了,才知道居然是这样的性格,像童话里才存在的人。

    李赫站定,敲了下车窗。

    白钧言愣神了一会儿,旋即把窗户降下来一条缝,露出两只眼睛,求助似的望着他。

    李赫问他:“你出来做什么?”

    “来找东西……”

    “丢东西在车上了,什么,耳机吗?”

    “不是……一瓶酒。”白钧言没有说给他买的,“很重要的东西。”

    李赫表情没有波动,他很好的隐藏了眼底的情绪,看见白钧言在自己面前示弱、胆怯,他就很想摸摸他的脑袋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啊。”

    但他只是在心里这么说了,面上依旧绷得很紧,双手都是插在衣兜里的:“你的酒,我等下让人帮你去找,你带下飞机了吗。”

    “带下来了,我抱着的,然后在车上睡着了……是不是我到的时候喊不醒,把我抬下车的时候不小心滚下去了,是不是被狗叼走了啊……”对酒的关心,不仅仅超过了他对狗的恐惧,还超过他对李赫因愧疚而不敢随便乱说话的心态。

    什么抬下来?

    李赫的表情要绷不住了,明明是自己辛苦抱他下来的,以为他这里是乡村医院吗,还抬下来。

    “狗狗对你的酒没有兴趣。”但的确可能发生这种事。李赫说:“我等下帮你找,你先下来,我带你进去吃早餐。”

    在飞机上吃的是飞机餐吧,李赫从不吃,想他现在肯定是饿了。

    白钧言点点头,瞄了一眼车外:“我不敢。”

    “Hank,”李赫朝那个带白钧言过来的男人喊,“能不能帮我开一辆摆渡车过来?”

    林场规定不让汽车进去,不能出现车尾气排放污染,所以只有小型的电动摆渡车能进。

    十分钟后,白钧言坐在了小电动车上,和李赫肩膀几乎挨着,李赫也不看他,说:“Hank,开到餐厅去吧。”

    林场规模大,有二三十个的员工,这些成规模的树木李赫通常不会卖掉,一年只卖少量的树木,用于维持养狗的开销,以及员工的工资。

    所以林场有个小餐厅,早上中午是自助,晚上是不一样的菜单。

    他这里员工福利很好。

    到处都是狗,白钧言彻底绝望,餐厅也是,李赫把几只贪吃狗从餐厅赶出去,才让白钧言进来吃饭。

    早上的自助餐很丰富,培根,美式香肠,煎蛋,中式炒面,烤牛肉饼,自助沙拉、牛奶和果汁,还有咖啡……

    处在没有狗的环境,白钧言的情绪才稍微安定了些,这一安定,看见李赫面无表情的侧脸,就更慌张了。

    “昨晚我到的时候,应该挺晚的了,我睡着了,没有跟你打招呼。”白钧言注意到,李赫的耳垂很干净,耳钉没了,有一个很浅的痕迹,一个小窝。

    在他们恋爱期间,从来不离手腕的手串也没有了,戒指也没戴了。

    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李赫已经对自己无感了?

    “没事,反正我也睡了。”李赫强调,“我睡得很早。”

    白钧言知道他作息很好,他沉默不语地往盘子里夹了薯条,本来构思好的道歉,说不出口,现在似乎不是个好时机。

    赔罪礼都不知道丢哪了……

    白钧言只能夸一句:“风景真好。”

    李赫平静地“嗯”一声,坐下后,给张超发了消息:“超,你见过小白的酒吗,他说用泡泡纸裹着的。”

    张超没回应,昨晚睡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白钧言坐在他对面吃香肠,受心情影响,根本尝不出味道来,加上他现在状态奇差,脸也没洗,剃须膏也没用,还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脸狼狈,和那个Tim是差不多的糟糕模样,这让他只能垂着头,沉默地吃饭,而难以说出一个字来。

    李赫倒没有在吃饭的时候问他什么,餐厅不断有人进来,都跟他打招呼,喊他Howard,而非“Boss”。

    他等白钧言吃完,才带他出去,又是一群狗围攻上来,这些狗养的很好,但并非频繁洗澡,会有味道,且因为喜欢李赫,争先恐后地扒他的腿,极度的热情。李赫的睡衣材质特殊,被爪子刨得抽丝。

    旁边白钧言也不能幸免,他脑袋瞬间就炸开了,不知道该动,还是该跑,两条腿一直打颤。

    李赫看他呆滞的样子,丢了一把肉干出去,在所有狗跑去地上找肉干的时候,他攥着白钧言的手腕,快步把他拉到了车上坐着。

    白钧言还有些抖。

    如果张超在旁边,肯定要啧一声:娇滴滴的。

    李赫递给给他一把肉干。

    “谢谢……”白钧言恍惚地接过,吃了一根,是牛肉的味道,口感很硬,很干,但很香。

    李赫:“……”

    李赫:“那是喂狗的。”

    白钧言扭头,茫然:“什么?”

    李赫很无奈:“肉,你拿来喂狗,你一喂他们,他们就跑去吃东西了,也不会贴着你的。”

    “等他们吃完了,岂不是还要问我要?然后一只狗带来一群狗,都围着我怎么办。”白钧言觉得有点好吃,甚至还想再吃一根,怕他笑自己,忍住了。

    “你喂他们,他们也不会咬你的,对吧?”Hank去吃饭了,李赫自己操纵这辆电动车,握着小方向盘,踩一脚油门往白钧言住的那间木屋的方向驶去。

    “可我害怕。”白钧言的声音很小。

    “我知道你怕……怕你还来这儿找我?”李赫看了他一眼,继续看路。

    路面不平坦,微微有些颠簸。

    白钧言用手整理这身上衬衫的褶皱,低着头说:“因为得找你啊,不然你不回国了怎么办。”

    再次见他,李赫的心仍然不受控的,因为一句话而跳得又轻又快。

    “为什么要找我。”他问。

    “因为……”

    倘若此刻自己说出真相,我渣了你,是因为我误以为你是渣我发小的人,我是直男,我真的不喜欢男人,但是我做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李赫会是…什么反应?

    白钧言设想过后果的。

    除非他的心比大润发的鱼还要冷,否则不可能不因此受伤。

    白钧言开始退缩,害怕:“就…就是觉得,对不起你,特别对不起你。”

    李赫没理解,甩了自己,现在后悔了,求复合吗,是这个意思吗?

    他现在算是看清楚白钧言这个人了,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自己脑补、误解。

    白钧言抬起眼来的时候,眼中闪烁着脆弱的光,李赫注视了他几秒钟,能看见他眼中的抱歉。

    非常明显的抱歉。

    他心中刺痛了一下。

    白钧言是在为他决绝的分手感言而感到抱歉吗?

    他到了山坡的平台上,车到这里就无法开上去了。

    李赫看见了手机信息,张超说:“酒在我这儿,好着的。”

    “Tim说,酒在他那里。”

    “啊?酒没事吗,”白钧言沉重的压力被转移了,甚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过去拿吧。”

    “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让Tim送过来,这里到处都是狗,你回房间吧。”

    白钧言嘴唇抿紧了。

    “你的抱歉我收下了,”李赫沿着蜿蜒的木梯走上去,问他要钥匙,白钧言摇头:“我没注意到钥匙在哪……”

    “没带出来吗?就挂在门背后的。”

    “没有……”白钧言当时心里只有他的酒,眼中是看不见别的事物的。

    草坡上只有石块可以当做凳子,白钧言反正身上也脏兮兮的,就坐在了石头上。

    李赫打电话让人找备用钥匙,然后走向电动车,白钧言立刻喊他:“你要走了吗?”

    李赫头也不回:“拿水。”

    电动车的车筐里有瓶装水。

    李赫把水拿回来,拧开瓶盖递给他:“坐飞机坐了多久?”他的语气带着和过往不同的距离感,这种感情很微妙,但存在着。

    “加上中转逗留……三十八个小时的样子。”白钧言又说了句:“对不起。”

    “你那么辛苦的过来,”李赫垂眼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很深很深,“就为了说两句对不起吗。”

    他在心底发誓,不能着了拌小卷儿的道,就算是他亲口求了要复合,也不可能爽快的答应他。说分手就分手,说复合就复合,那下一次,他又不喜欢自己了,又要分手呢?

    李赫不能接受。

    白钧言摇摇头:“我还有别的要说的……”

    李赫哦了一声:“你要说什么?”

    “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哦,你要为世贸组织发表什么演讲吗?”

    “……”

    白钧言不是第一次发现,其实李赫也很有当脱口秀演员的潜力。

    “因为是很重要的话,要深思熟虑。”

    不然自己还能活着离开美国吗?

    虽然他确信,以李赫的人品,也不会打自己,可能也不会对自己多说什么,但就是他这种平和温柔的性格,才让白钧言觉得恐慌。

    但凡自己渣错的对象是个烂人,或者…没这么单纯,都会容易说出口一些。不就是一句道歉吗,成年人敢作敢当,有什么惩罚,他都受着。

    可李赫这个人身上的种种特质,回忆在他的脑海里,让白钧言变得难以启齿。

    不多时,送备用钥匙的人来了,李赫离开:“等你想好再说吧,我把车留在这里,你可以开车去餐厅。等会儿Tim把酒带来给你。”

    白钧言叫住他:“你住哪儿,走回去吗?”

    “住那里。”他指了一下,就在旁边的坡上,看着似乎很近。

    至少在白钧言的视野范围内,李赫的房屋是最近的。

    “我送你。”白钧言马上说。

    他现在恨不得给李赫做牛做马、当爹当妈了。

    假如李赫是个小Baby,白钧言已经开始给他喂奶了。

    李赫低头看着他,嘴角根本看不出上扬的弧度,但似乎心情微妙的好了一些,问他:“等会儿你回来遇到狗怎么办,我再送你回来?”

    “……我开小车送你!”白钧言指着那个小电动摆渡车,“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只要有车,狗别拦路他就不怕。

    李赫:“有驾照吗你?”

    “电动车要什么驾照?我考过的,你放心。”

    这种车白钧言从来没有开过,但在某些酒店里坐过许多次,前后左右都敞开透风,顶棚是白色的防水布。他轻而易举地操纵着小车开下山坡,李赫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但这是下坡路,加上车子轻,一颠簸,白钧言心就要颤一下。

    李赫看他紧张的样子就想笑,胳膊很自然地伸过去,但没有落在他的后背上,只是做出一个保护性的姿态:“真有驾照?”

    “……真有!”

    他说:“不会翻车的你放心,开这个小意思。”

    白钧言话音落,电动车的前轮碾过凸起的石块,车子往侧边翻去,白钧言一下慌了,用力踩着刹车,在车子真的控制不住侧翻的前一秒,手臂本就在他背后的李赫,一把揽住他,一只手护住了白钧言的脑袋,另一只手迅速圈过去,把他围在怀里。

    预料之中的重创没有出现,白钧言脑袋在倒过去时,磕在了某种柔软的事物上,他闻到青草地的芳香,身上有重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完全被困在小电动车座椅的狭小空间里。

    白钧言睁开眼,入眼的就是李赫根根分明的密长睫毛。

    他们挨得很近,呼吸交错,白钧言喘着气,心脏狂跳,他闻到青草的味道,闻到李赫睡衣上的熏香,啊……不是柚子味的了。

    是檀木香气了。

    李赫好像戒掉自己了。

    白钧言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涌出一种莫名的沮丧来,他不解,难道这样不是好事么,李赫戒掉了自己,事实真相对他的伤害也许不会有最初设想的那么沉重了。

    “喂,”李赫面对近在咫尺的人,本能的克制自己的心动,可这很难克制住,他呼吸很粗,但语气很轻,“白钧言,你是不是骗我了?”

    白钧言怔了下,心脏一停,嗓音干涩:“是啊……对不起啊。”

    “你骗我说你有驾照,结果连电动车都开到翻车。你有什么驾照,碰碰车吗?”幸好这是草原。李赫手指扣着他的后脑勺,嘴唇几乎挨着白钧言的脸颊绒毛了,痒痒的,他的喉结上下攒动了下,仿佛很渴地低声说:“以前都没有发现…你这么笨的。”

    在他眼里,白钧言是很聪明的,就是心理状态有点问题。

    白钧言睫毛慢慢地眨,心底钝痛,又被划了一刀,愧疚的情绪太深了,似乎掩盖了其他的,白钧言分不清的感情。

    他迟钝地思考着,这辆车明明是四面敞篷的,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拥挤,空间和空气都不够用呢?

    带着白钧言的酒、骑着单车悠哉悠哉过来的难民张超看见这幕,压了下手刹,脚尖撑地。

    他摘下墨镜,难以置信。

    这两人是在这里演韩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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