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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在光亮里对视,在黑暗中接...)

    52.

    电梯门开了。

    李赫走出, 回头:“你坐一坐就走吗。”

    白钧言本来就准备送他到这儿了,闻言跨步出去:“啊,那我坐几分钟?”

    李赫解锁房门, 玄关壁灯自动亮起, 他脱下外套, 拿了一双拖鞋给白钧言。哪怕是他们之前“恋爱”时, 白钧言因为怕狗, 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来都高度紧张,但当时李赫就特意为他准备了拖鞋、浴巾等私人物品。

    可除了第一次意外,在他家沙发上睡了一觉以外,白钧言从不留宿。

    他离开了太久, 房子里的许多家居都换了新。

    白钧言换上拖鞋,悄悄探头四处观望——

    虽然知道他家没有狗, 但白钧言还是很小心,万一呢。

    “别看了,”李赫说,“进来吧, 家里没有狗。”

    “哦, ”白钧言松了口气,注意到,“你家装饰画换了啊, 之前是抽象画, 现在是水墨了。”

    “记性这么好?看来脑子真的没有变笨。”李赫看了他一眼, 走过去打开壁炉, 然后到厨房拉开冰箱,不知道拿什么, 问他:“喝什么?”

    白钧言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扎着蝴蝶结,包装精美的苹果出来:“我要水果刀。”

    李赫抽出刀给他,又问了遍:“喝什么?”

    “热红酒。”

    李赫听见这三个字,一瞬陷入了去年冬天的回忆。他和白钧言吃BBQ,喝热红酒、香蕉牛奶,壁炉烧着,黑胶在唱片机里转。

    白钧言注意到他背影停顿,忙道:“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我来煮,我也会煮的。”

    李赫暂且清除那些回忆,从果蔬层拿出水果:“你坐着吧…你做的没有我煮的好吃。”

    “这有什么难的,让我来!”白钧言正好在切苹果,他分一半给李赫,从他手里夺过草莓,刷刷开始切片。

    留学生几乎都会做饭,虽然他不精于此道,但热红酒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根本难不住他。

    李赫看他积极,抓了适量的香料出来放在盘中,把水果丢在岩板台面上就没管了:“你小心用刀。”

    说完,他擦干手,去找唱片:“想听什么?”

    “想听…大提琴。”白钧言正在蓝莓上开十字。

    “唔,有马友友和杰奎琳,帕勃罗……听哪个?”

    “我要听你拉那个,《Auld lang syne》。”

    “……”

    白钧言转过头看着他:“你刚刚才跟我说你会这个,你家有大提琴吗?”

    “有是有。”李赫略微迟疑,因为很久没有碰了,他对这个没有热爱,很难会想着去自娱自乐。

    “我都给你表演尤克里里了不是?我给你煮红酒,你去拿大提琴吧,快去,不要害羞!”

    李赫不是害羞,也不是觉得自己拉得不好献丑,被白钧言一催促,他就去拿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打开尘封的琴盒开始上弦了。

    白钧言做好准备工作,问他:“李赫,红酒在哪?”

    李赫在里面,他喊了两声才回答:“西厨旁边,餐边柜里。”他家里没有多少酒,也没有专门的酒柜。

    白钧言大声说:“那我打开柜子了!”

    “好。”

    白钧言很快就从柜子里找到了酒,但他一下愣住,因为他看见了自己买的那瓶天价威士忌,一口都没喝。怎么送给李赫的,现在还是什么样,而旁边杯架单独挂着一只蓝紫渐变的马克杯,被保护得很好,杯壁半点灰尘都没落。

    ……其实他本以为,李赫会把杯子丢掉的,还有自己送的书。

    他关上柜门,去找书柜上的书,看看他是不是丢了,李赫这时提着琴出来了,看见他在书柜上找东西,一挑眉:“白钧言,你在书柜上找酒?”

    “……”白钧言不敢说自己找书,转过身道,“你餐边柜我看了,那些酒……好像都有点贵,没有便宜货。”

    他自然不懂这些,但扫了一眼年份,感觉都是天价货。

    李赫把琴放下,去找酒给他:“你喜欢喝便宜货?”

    “我反正喝不懂,便宜的就行了。”

    李赫随手拿了一瓶给他,拖了把餐椅,坐回去调音。

    狭长的琴弓与琴弦相触,带着碎裂的调音声传到白钧言的耳朵里,他开了酒,没有讲究地倒进玻璃壶,最弱的温度,撒入香料,目光看见李赫坐在一把温莎椅上,大提琴在地上找到支点,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右手正持着琴弓,低着头认真地在试音,在找到熟悉的感觉。

    乐器和人一样,一段时间不碰会生涩。

    但只要碰触到了,身体里的那种深刻记忆就会回来,尝试了几分钟后,玻璃壶里的红酒咕嘟冒了泡泡,被李赫支配的琴弓从他手上缓缓流出了第一段乐句……

    白钧言把水果放进温热的红酒里,目光眨也不眨地放在李赫的身上。

    平心而论,李赫的架势很漂亮,琴就像恋人那样被他抱在怀里,两条长腿曲着分开,低头的状态很专注。

    但这曲子,很显然比不上白钧言过往听的那些,可能是很久没有碰过的缘故,他的技术只比初学者要好一些,但白钧言还是不由自主的,无法离开视线,眼睛里只能容纳一个人了。

    拉到一半,李赫分神抬头看他的空隙,下个音符就忽然错了,而后一错再错,干脆丢开:“我拉不了了,忘了。”

    白钧言望着他:“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让你拉的。”

    “都告诉你了,不好听的。”他无奈地把琴弓放在一旁,“我不专业,技术不好。”

    “不是不好听,好听,我很喜欢,真的。但是这首翻译过来,叫友谊地久天长,总感觉在咒人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烂发臭了。”白钧言招招手,“热红酒好了。”

    李赫问:“发烂发臭是什么,你把酒煮坏了?”

    “《小时代》的梗啊,狗血大乱炖。你不懂也没关系,不重要。”白钧言说,“我要两个杯子。”

    李赫应了一声,打开柜门,顺理成章看见了白钧言送的马克杯。

    他还在犹豫,白钧言就喊他:“就那个吧,拿出来用。”

    李赫一言不发,但还是听了他的,一只白钧言送的睡莲杯,一只是他后来买的,和这只杯子颜色很相似的星座杯。

    这两只杯子放在一起,乍一看还有些像情侣杯。

    热红酒倒进杯子,热气里散发出果香与香料的复杂气味,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白钧言说:“平安夜快乐。”

    “Merry Christmas。”李赫喝了一口,意识到自己喝了酒,等下就不能开车送他回去了。

    “你的技术…其实挺好的。”白钧言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李赫没理解:“什么?”

    “大提琴啊,”白钧言的嘴唇在灯光下显得润泽,泛着红酒晶亮的色泽与香气,“你不是只学了短暂的三个月吗,会拉一首,过了这么久还能记得一半,你要是学个几年,肯定了不得的。”

    “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李赫坐在他对面,只是看着他,嘴唇挨着杯沿,眼神不知不觉变深了。

    白钧言察觉到了什么,捧着杯子遮住下半张脸:“对了,我之前寄给你的东西,你收货了吗,丢了吗?”

    “嗯,怎么,你还想要回去?”

    “哦…丢了啊……我猜也是。”他抓了下头,心底滋生了酸楚感,不知有多后悔。

    李赫仍然看着他:“你想要的话,我重新再买给你,有两只玩偶,一堆衣服,还有红珊瑚和戒指,一本书。”

    “我不要新的……没关系。”

    李赫好像弯了下眼睛,不太明显,说:“那我去垃圾场给你找回来怎么样?”

    白钧言摇头。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

    “想要,可是你丢都丢了,找不回来了。”他放下杯子。

    李赫注视他好一会儿,眼神晦暗不明,好似在思索很重要的事,半晌道:“可以找回来的。”

    “不是说垃圾场吗?多久丢的?”

    “还没来得及丢。”李赫起身,在白钧言的注视下,打开杂物间的门,从里面拖出两个箱子来。

    白钧言:“!”

    他连忙走过去,蹲下一扒拉,所有东西都还在,简直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你干嘛…跟我说丢了啊。”

    是打算丢了,但是没舍得。

    李赫说:“就是骗你一下。”

    白钧言不能反驳,只能把纸箱关上:“那我要带走。对了,我戒指呢。我单独寄了一个小盒子的。还在物业吗?”

    “在我那儿收着的,暂时不给你。”李赫说。

    白钧言蹲在地上看他,眨了下眼:“为什么。”

    “因为上面有我的名字缩写啊,怎么能随便给别人。”

    白钧言仍然不能反驳,像个哑巴一样望着他:“早知道……就不寄给你了。”

    “那怪我吗?”

    在恋爱的时候,他用力去爱白钧言,其实现在才发觉,自己也是需要被爱的人。

    白钧言摇头,落寞在眼底闪过:“怪我。”

    喝完热红酒,近凌晨了,李赫问他明天几点上班,白钧言打了个哈欠,托着脸:“很闲的我那个工作,十一点去上班就行了。”

    李赫没有开口送客,白钧言也不好意思真的留下,他抱起箱子要离开,李赫问:“要回家了?”

    “嗯,我下去再打车。”他把充好电的手机揣上,李赫帮他抱着纸箱子,电梯里,问了句:“白钧言,你现在是喜欢男生了吗?”

    “啊?”他也没想到李赫突然这么问,想了想道,“不是,我还是很直的,我不喜欢男生。”

    李赫顿住,一瞬有些冷掉的目光扫过去。

    白钧言看着他,认真地解释:“我就是被你掰弯了,但也不是特别弯,大概十五度?就是说,不是换个男的都行,毕竟我直了二十年,你要是说,我是个GAY,我不同意,这没有依据……但我喜欢你。”

    电梯密闭的空间里,不可名状的氛围弥漫开来,李赫只听见自己呼吸声,他和白钧言在电梯的光亮里漫长地对视着。电梯急速下降,抵达一楼。

    白钧言正要出去,李赫却用腿和单手夹着箱子,空出一只手去按关门键:“别出去了。”

    白钧言一愣:“……我东西忘拿了?”

    “嗯。”

    李赫侧过身:“刷下卡。”

    白钧言知道这是让自己从他身上拿卡的意思,把手伸进李赫的衣兜里摸索:“没有啊。”

    “另一边。”李赫用下巴示意他绕过去。

    在几个兜里摸了半天,白钧言终于摸到了卡,刷了一下,楼层亮起来,电梯慢慢回升上去——

    白钧言确实忘拿了东西,他自己也知道,但没想到李赫会发现,还提醒自己。

    出电梯,李赫就把箱子放在了电梯和入户门之间的私人空间内,他很快用指纹开了锁,李赫喊他:“进来。”

    白钧言站在他背后:“要不,我就不进去了吧,还要换鞋,我东西应该在沙发上……”

    李赫转过去,伸手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把他拽了进去,然后踢上门。

    伴随着门被关上的“咚”声,玄关灯自动亮起,又被李赫“啪”地一下伸手关掉,陷入黑暗前,白钧言只来得及他眼睛里燃烧着的那两搓火苗,就直接被他扣着后脑勺按到了墙上去。

    白钧言倏地闭上了眼,屏住呼吸。李赫倏地压上来,呼吸挨得很近,近乎融为一体的灼热,他轻轻地吻了一下白钧言,嘴唇碰在一起,如琴弓与琴弦相触般。

    李赫的手指伸进他的发丝,感受到他闭眼用力到脸都皱了起来,睫毛不住地颤。

    他又碰了一下,嘴唇贴着问:“你反感吗?”

    隔了几秒,白钧言摇头。

    李赫:“你说话。”

    “……不。”白钧言不敢睁开眼睛了,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是蹦极,是从直升机上背着降落伞跳下去那一秒,他没有办法说话,只能感觉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区别是这里没有害怕,反而有种想要流眼泪的冲动。

    “不说话,还是不反感?”李赫搂住他的腰,因为身高差几公分,要埋头才能一下一下地轻轻吻他的唇,如鱼儿啄食那样。

    “不…反感。”白钧言艰难地回答着,上脸的热红酒效应加剧,仿佛被基督教徒架在火上烧死了,全身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也不知道睁眼睛,只知道感受。

    李赫的指尖从他有些濡湿的眼角擦过,嘴唇也亲了亲他的睫毛,像一只蝴蝶落在了花瓣上,低沉的嗓音道:“你要跑吗?就像上次那样。”

    白钧言摇头,憋出两个字:“不会。”

    这时,眼前忽然有了光亮。

    突如其来灯光让白钧言极度的不自在,头迅速一埋:“你开灯了?”

    “是感应灯。”李赫手指托着他的下巴尖,将他埋着的鸵鸟脑袋抬起来一些,旋即低头重新去找他的嘴唇。

    温柔而漫长的亲吻,带着果香的红酒气息在彼此间交缠着,让白钧言彻底瘫痪了,羽绒服穿着好热……好热。如果他现在突然提出要脱掉外套,这件事要怎么收场,不行……他要憋着!

    “白钧言。”李赫最近喜欢这样叫他的全名,看见他居然出了汗,脸色红到不正常,耳朵居然还紧张得在抖,两只手僵着在半空,就觉得很好笑。

    虽然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白钧言反正闭着眼,也看不见,李赫便说:“你的手要是不知道往哪儿放,就抱着我。”

    “噢……”白钧言特别笨拙地,慢慢地,伸出双手攀住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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