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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婚礼①)(新婚礼物)

    65.

    三月, 日初长,天初暖。

    粉云漫天,落英缤纷。

    白钧言背着相机站在无锡鼋头渚景区售票处外, 面朝戴着防花粉口罩的李赫, 表情很严肃:“你真要陪我进去?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们就在外面走一走, 打个卡, 就当进去玩过了。”

    “前年就没陪你去。”李赫直接去兑换了票,“走吧。”

    白钧言被他牵着手腕:“是大前年吧,你记错了。”

    “是。”在一起后,李赫很少特意记住时间,只是日复一日, 他们分开的时间很少。

    白钧言又问:“你要是过敏怎么办。”

    李赫答:“我戴了口罩。”

    他大半张脸都被黑色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高眉深目的眼睛, 点漆般望着白钧言。

    “……好吧,我们去那里拍个照,然后就出去。”白钧言找了棵樱花树,等待阿姨们拍完照, 他把相机递给一个看着很会拍照的大叔, 请他帮忙拍几张合影:“这个是快门,这个是取景器,眼睛放这里就行了, 只要人在正中就可以了, 不用构图了, 谢谢您。”

    对方俨然很专业的模样, 摆好架势来了一张:“帅哥,口罩要不摘一下?”

    白钧言正要说不行他过敏, 李赫就摘了,口罩拿在另一只手里,另一只手胳膊伸长,绕过去搭在白钧言的肩膀上,环住他。

    “几秒钟就拍完了,笑一下。”

    白钧言听见李赫的声音,脑袋被李赫的手掰过去,歪着靠在他的肩膀上。

    几片粉瓣吹落眼前,他笑起来。

    “咔嚓——”

    路人大哥摘了白钧言的卡片机还给他:“拍了几张,你们看看行不行,你俩是兄弟吧?感情真好。”

    李赫把口罩戴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谢谢您。”白钧言跟路人道谢,就开始说李赫:“谁准你摘口罩的,进来前说不摘的!”

    “我想跟你拍一张照片,就几秒钟不碍事的。我看看拍的怎么样。”李赫问他要相机。

    白钧言:“我俩照片拍得还不多吗,结婚照都拍过了。”

    李赫反驳:“没有樱花树下的,我就想要樱花树。”

    李赫看了一张,几张都是半身,取景里没有其他人了,除了有点曝光过度,一切都好。樱花灿若云荼,二人笑靥如花。

    白钧言要离开景区,李赫要吃雪糕。

    说好的半日游,连半个小时都没到,就匆匆出来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景区外,白钧言观察了下李赫的皮肤:“你脸有点红是不是?”

    “是吗?”李赫照了下手机,“口罩闷的,不是过敏。”

    “哦……不是过敏,”白钧言还是不放心,“以后我们别来这种景点了。”

    比起“要不要出去玩”“假期去哪玩儿”,两人通常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管去哪儿,待在一起就好。”

    所以白钧言回学校前,被李赫强行拖来看樱花,说是之前没有看成,这次一定要一起看。

    李赫望天,在光线下眯眼:“可是今天也没有太阳雨。”

    “别下雨啦,下雨了樱花就没了。”

    “但我想看。”白钧言之前随口跟他说,太阳雨的时候,是狐仙结婚,他一直记得这个,今天特意查了天气预报,是晴天,可太阳雨会不会来谁也说不准,他垂了眼,睫毛很长:“人工降雨可以花钱安排吗。”

    “干嘛一定要看雨。”白钧言看着他,李赫摘了口罩在吃樱花雪糕,发言却像小屁孩。

    李赫回望进他的眼睛里:“就是想…会有一种结婚的感觉。”

    算是他古怪的执念,他连伞都带上了。

    白钧言说:“那如果办婚礼的时候,再来人工降雨吧,满足你奇怪的爱好。”

    “婚礼我就不要太阳雨了。”

    他跟白钧言结婚,关狐狸什么事。

    “好好好……”白钧言顺从他偶然一回的性子,倒退着走,咬着粉红色的雪糕,想了想问:“那我们婚礼的捧花怎么办,用假花?”

    李赫:“玫瑰的花粉很少。”

    意思是可以用玫瑰捧花。

    “可是我不想新郎因为过敏当天进医院,还是不要花比较好吧,也不是非得要花。总有人跟你一样,对花粉过敏的,我不信他们结婚一定有花……”

    李赫伸手拉住他:“好好走路。”

    李赫思索道:“这个问题,交给我妈吧,她喜欢策划这些,你有什么要求,就跟她提。”

    白钧言说:“那我想再去看看你们家地下室的名画,除了那幅睡莲,我听说还有马蒂斯,真的假的?”

    “马蒂斯吗……”李赫在回想,“是,是有几幅。”

    白钧言:“……”

    “你说得和早上喝水一样简单,是,是喝了两杯水。”

    李赫笑了一下,把他拽过来,两人牵着手走在环湖公路的人行道上:“我从小对这些就不感兴趣,如果把马蒂斯的画,和一本书放在我面前,我肯定毫不犹豫选择那本书。”

    带着凉意的春风吹到了身上来,白钧言侧头看着他:“如果是我和那本书摆在你面前呢?”

    “选哪个吗?你啊。”

    “如果是我和一摞书呢。”

    “你啊。”

    “如果是我和一整个图书馆的绝版书呢。”

    “你啊。”李赫摇头,“小卷儿,你问这个毫无意义,有些东西的无可替代的……如果我和马蒂斯的画在你面前呢。”

    白钧言下意识回答:“你啊。”

    “这就是答案。”

    -

    今年冬天的香港,仍和往年一样,沐浴在潮湿的闷热中。

    霍敏是个很传统的人,认为婚礼是人生当中很重要的一环,无论法律是否承认两个人,这也是必不可少的仪式。因为在她失败的两段婚姻里,除了孩子,唯有婚礼那一天是为数不多的、感受到幸福的时刻。

    所以她特意去找郑师父择日,沟通了各方的意见后,将日子定在了年底,地点在她香港的房子里——这栋宅子她百年后,是要留给李赫的。

    仪式虽重要,但宴请的宾客并不多,两方各自来了家人朋友,凑了二十桌,请了牧师来现场当婚礼司仪,霍敏和白诚是证婚人。因为怕李辉闹事,此事从开始到结束,都瞒着他。

    十二月月末的香港,是个大晴天,从九龙港湾吹来的海风卷起了白色纱幔,白钧言穿了黑色西装,李赫穿了白色,适应气温的面料挺括地勾出宽肩窄腰。

    “好家伙,”正在录像的陈斯然发出感叹,“白钧言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白钧言请的朋友不多,任昭和陈斯然坐一桌,闻言道:“我倒觉得,是李赫走运了,钧言这么好,他会对李赫很好的。”

    “都好都好。”陈斯然没有跟他争这个,继续抬头录像道:“这两人的相识过往可以写本小说了,就叫……叫《乌龙闯情关》吧。”

    树篱架下,帷幔被风吹起,身穿白色鱼尾长裙的霍敏拉着两个孩子的手,眼眸含泪,语重心长:“在一起了,成了婚,以后就是家人了。今后相互扶持,风雨同舟。”

    两人交换了戒指。

    交响乐队在侧面奏乐,白钧言花了很久的时间准备歌单,这一秒是Westlife的《Beautiful in white》,起初看见歌单,霍敏要把歌手请来现场演唱,被白钧言阻止了:“妈!会变成格莱美颁奖典礼的……!”

    开玩笑,他歌单起码齐聚了一半的格莱美历届获奖者。

    霍敏大概是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排面不能少,不能比自己结婚的场面小,便说:“那至少请一个吧,这首怎么样,挺好听的,谁唱的?”

    “Taylor……等等,可以请她吗,还是……算了,我们换一个吧。”

    最后请了白钧言喜欢的乐团来。

    漫山遍野的青松迎风微动,恢弘的交响乐响彻老宅,无数白鸽盘旋起舞,拉炮声响起,漫天彩带淹没了人群,银白色的闪片落下来,像太阳雨。

    李赫仰着头,白钧言说:“我准备的,像不像雨?”

    陈斯然的十二月婚礼录像凝固在最后一刻,不知是谁不小心把那只叫Friday的老狗放出来,白钧言吓得当场跳到李赫背上,大喊:“是谁干的好事!”

    而李赫的第一反应不是让人把狗狗带走,而是背着白钧言到处躲:“它不咬你,我背着你呢。”

    全场宾客都在笑。

    每个人都在笑,搞得白钧言一下惊觉丢人,尴尬地笑起来:“好了,我知道Friday不咬人,没关系,你快放我下来……”

    李赫双臂托着他的膝弯:“不放。”

    仪式过后,白钧言跟李赫进祠堂拜了拜,一封巨大的快件从欧洲送来,正好在日落前送到,打电话让李赫签收。

    李赫抽空签了,几个人一起将巨大的快递搬进去,白钧言看见了,就问:“这么大的礼物,这是什么,谁寄的?”

    看着像画。

    夕阳的鎏金光芒下,李赫确认了一遍寄件人信息。

    “从挪威寄过来的,是……”

    他脸上闪过一丝怔然。

    白钧言:“你在欧洲有什么亲戚吗,不都来了吗……等等,不会是你哥吧?”

    李赫愣一下:“我不知道……”

    快递很大,足有两米高,很重。

    搬进去后,李赫让人帮忙拆开——居然是一幅熟悉的画。

    蓝紫色的油画颜料在夕阳光芒下泛着耀目的光泽,白钧言在旁边很吃惊:“这幅睡莲不是在地下室里吗。”

    李赫摘下一张贴在画上的便笺,上面写:

    [物归原主,弟弟,祝你们新婚快乐。]

    没有署名。

    白钧言已经蹲下来摸画了,颗粒感很粗糙,带着时光的痕迹,让他不敢用力:“跟真的一模一样诶……你哥哥画了一副赝品送给我们吗。”

    他昨天才在地下室里看见了那副封存的油画,眼前又来了一幅,根本分不出哪个真哪个假。

    眼下白钧言也有些迷茫,心想寄过来的这个应该是赝品吧,可这也太真了点,他不免想到前几年,画在江南美术馆“险些失窃”的事件。

    今年五月,李赫过生日,李煊打了电话给他。李赫在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年底跟爱的人办婚礼,希望他回国来参加,因为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天。

    那时候李煊没有回答,现在送来了一幅画作为新婚礼物。

    说:物归原主。

    “这幅画……不是赝品。”

    霍敏让人把画挂在墙上,怅惘道:“是我当年送给他的。”

    是她留给李煊唯一的东西。

    并不值太多钱,现在他还回来了。

    白钧言不解地望着她:“那地下室那幅是?”

    “地下室那幅是赝品,这件事要从19年画展的半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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