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表哥后我被太子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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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温浓出来后,几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很少这样浅色的衣裳,却意外地很好看。

    苏雪和见了温浓这身,默默看了眼太子的衣着,而后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温浓落座后,几人的目光才移开,而后继续方才的话题,温浓也得以放松。

    直到太子的目光落到温浓这儿,带着笑意问,“温姑娘别来无恙,上回见温姑娘对猫的习性很熟悉,可是养过猫?”

    温浓不料太子会问到她。

    “殿下,确实如此,小时候养过。”

    “嗯,叫花生汤圆儿?”

    什么鬼?

    怎么有点耳熟?

    温浓想了想,这不是她戏瘾上身的时候故意逗那个抱猫少女说的话嘛。

    阁楼上头的是太子?

    他不会觉得真有这么巧,那姑娘的猫叫芝麻汤圆儿,她的猫就叫花生汤圆儿吧?

    温浓拿不定主意,“它叫喜团,养了一年多,后来溜出去就没找见了。”

    太子正要问她一些养猫的话题,却另有一道声音响起,“原来殿下还在别处见过表妹啊。”

    是苏雪榕,她在太子面前便注意着没有唤温浓的闺名,而是规规矩矩说的表妹。

    太子被这一打岔,只好说,“温姑娘与云荻是好友,便是在别处见过也没有什么稀奇。”

    这话听上去很正常,苏雪和却抬眼了。

    太子和表妹比他意料中更为熟悉,苏雪和不自觉地脊背微绷。

    而苏雪和的神情只微微一变,太子便察觉到了。

    这很难得。

    他了解苏雪和的性子,便拿一只桃子作比,寻常人能很轻易地触及他的果皮果肉,便觉得他是好相处的。但果肉里头的果核却极少有人能触碰,更别提打开。一旦碰到便如同挑动他的神经,叫他紧张、戒备,甚至生出敌意来。

    而现在,太子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对立氛围。

    于是暗暗嗤笑。

    苏雪和是不是真心喜欢温浓还不一定,但看他这样子,显然已经将温浓划入了自己的圈子,不再允许别的雄性去接触了。

    温浓和苏雪榕倒是没察觉到氛围变化,苏雪榕还在与太子搭话,“今年荷花开得娇艳,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跟着兄长,和殿下一起游湖,那风光当真令人陶醉……”

    温浓则小口小口地喝着果酒,苏雪和在一旁温声叮嘱她,“果酒虽温和,毕竟是酒。”

    “表哥,我才喝了一杯呢。”

    “可你先前已经喝了三杯青梅酒了。”

    温浓抿唇笑,她没想到表哥这般观察入微,或者说,他是不是一直在留意她?

    苏雪和大概也反应过来他说得太过具体,有些暴露自己的心思了,一时间耳尖微红,却强撑着不肯露出异样。

    太子只觉得温浓那边气氛越来越好,都要染上粉红色了,而苏雪榕还在问他,“殿下最近公事繁忙,不知下个休沐日是否得空?”

    他余光留意到温浓笑了,指节微微捏紧了酒杯,又将问题甩给崔九溪,“九溪,你说。”

    崔九溪看戏看得正欢快,不料被点到,肃容道,“殿下下个休沐日目前还没有安排。”

    话音刚落,便被太子隐晦地一瞪。

    今日是怎么回事?

    都和他过不去。

    太子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好在他能控场,“既然下个休沐日得空,那便去日月湖。对了,上回见温姑娘也是在日月湖,想来温姑娘也爱日月湖的景色,下个休沐日便一道来吧。”

    温浓再次被太子点名,眨了眨眼看过去,而后浅笑,“多谢殿下,臣女愿往。”

    这么客套。

    太子不满足,但他的笑容无懈可击,“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温姑娘。”

    他都说得这么谦逊这么正式了,苏雪和兄妹两个总算没有再打扰他与温浓的交谈,而用目光注视着他。

    “若是猫儿喜爱抱着我的手啃,这算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温浓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太子的手上,他的手指轻轻搭在酒杯上,微曲着,越发显得骨节分明。

    这个距离看过去只觉得修长白皙,也不知道有没有猫儿留下来的牙印。

    便问,“它咬得重与否,嘴里有没有嗬嗬声?”

    太子见温浓问得认真,神情活像个小大夫,心下好笑。

    嘴上一本正经,“烦请温姑娘过来为我瞧瞧。”

    其实不用过去看的,温浓稍稍迟疑,到底不好拒绝。很快小步走到太子面前。

    太子跪坐着,她实在不好站着,便动作小心地跪坐在他身边,双手规规矩矩地覆在腿上。

    “殿下?”

    她离得这么近了,太子便能闻到属于她身上的清甜香气,像是春雨打在花瓣上那样的柔和细腻。

    不比在苏雪和面前那样随意,她现在显得稍有些拘谨,垂下的眼睫微微打着颤,修长玉颈一直隐没在衣领里。

    她穿着和他很相类的衣裳,从苏雪和的角度看过来,是不是很般配?

    太子眼里藏着柔和笑意,将手伸至她面前,声线因缓慢而显得温柔,“温姑娘瞧,这是猫儿咬的,当时只觉得是可以忍受的轻微刺疼,现在也只剩一点点印子。它喜爱四只爪子一齐抱着我的胳膊啃。是亲近我还是不喜我?”

    温浓想象着那个画面,一时间好笑,嘴角也没绷住泄露出一丝笑意,她问,“殿下在猫儿仰躺的时候伸手去摸它肚子了?”

    否则猫儿也不会四爪并用地去啃他。

    太子可疑地顿了顿才“嗯”了一声。

    这时候,温浓竟忘了太子避她不及的样子,觉出他的可爱之处来。

    “殿下,猫儿最不能随意抚摸之处便是它的肚皮了,若是殿下与它之间还未十分友好,这时候去摸它肚皮,它自然要咬殿下的。殿下可以摸它的下巴。”

    “嗯,怎么摸?”

    温浓便指了指自己下巴和脖颈相连之处,还将下巴抬了抬,“这里,它会很舒服,殿——”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连说带比划的样子不太雅观,顿时收敛,端坐道,“殿下若不清楚,下个休沐日可以将猫儿带上。”

    忍了又忍,脸还是红了。

    哎,她都在做什么。竟然当着太子的面像鹅一样伸着脖子说话。

    太子像是没察觉她的窘迫一般,“好,多谢温姑娘。”

    温浓起身行了礼,退回到苏雪和身边,甚至不敢偏头去看苏雪和。

    她是习惯于反省的,回想方才的场景,察觉自己在太子身旁好似有着不自知的表现欲,也因此感到身体由内而外地热起来,又羞臊又烦闷。

    “原来殿下喜爱猫啊,下回我也能见到殿下的猫是什么样了。”

    苏雪榕说话时,温浓微微放松了身子,忽而手心被人塞了个柔软的东西。

    温浓一握,发现是张凉滑的手帕,偏头便见苏雪和对她安抚一笑。

    她这会儿确实羞窘得渗汗,手心也湿了,便就着这张帕子将手心擦清爽了,递给苏雪和一个感谢的笑容。

    他们怎么又相视而笑了?

    太子纳闷。

    雪和是为了逃避长辈的安排才转向温浓的。

    所以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太子这么想着,决定曲线救国和苏雪和说话,“对了,还不曾问过雪和,初入翰林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苏雪和果然不再看着温浓,正色回答太子,“多谢殿下关怀,大体还算适应。”

    就连苏雪榕也不好再和太子说话了。

    一石二鸟。

    太子笑道,“我记得翰林院的王学士为人正直,待人严厉。”

    “王学士正是雪和的上峰,雪和钦佩他的才学与为人。”

    “那雪和可知道王学士昨日为窦千户溺女一案写的文章……”

    两人从王学士聊到窦千户溺女案,又聊到了最近有位谏议大夫提出的庶族女官制度是否可能推行。

    苏雪榕大概是受过专业训练,哪怕话题与她无关,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而温浓此时此刻只觉得手心脚心都在发热发软,手帕都被浸润了。清甜果子酒里蕴含的酒气蒸腾上来,悄无声息地染红了她的脸颊。

    偶尔甚至会漏掉他们谈话内容里好大一段,仿佛她一眨眼这些话就被吞没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什么神情,什么脸色,直觉有些不妙。

    “表哥,我有点晕……”温浓悄悄拉了拉苏雪和的袖角,很“小声”地说。

    谁知屋里几个人一齐看向她。

    温浓一惊,周遭的声音突然清晰真切起来,她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尾音,竟是正常说话时的音量。

    糟。

    她失礼了。

    不但打断了表哥和太子殿下的谈话,还叫大家都知道她喝醉了。

    不仅如此,严格算来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失礼。

    她一没想到任姑娘会泼她酒水,二没想到她的酒量如此之浅。怪只怪今日运气不好。

    可那些倾家荡产的,横死街头的,一句话触怒权贵全家遭殃的,也有很多仅仅是运气不好啊。

    醉酒后的思绪仿佛一根敏感易断的线。

    她想起许二被太子公然评价了一句“不修私德”,连前程都毁了。

    若是被太子评价一句“失礼”,对姑娘家也是灭顶的打击。

    温浓的手心和后背不断冒汗,心跳声嘈杂。

    苏雪和率先起身,沉稳的声线将温浓一颗心稍稍安抚住,“殿下,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将表妹送回府,否则姑父也是要担心的。”

    温浓吐出一口气来,湿润的目光跟着看着太子。

    谁料太子说,“不急,温姑娘我遣九溪送回去也是一样,你我二人还未谈得尽兴,怎好改日呢?”

    苏雪和微愣,“这……”

    太子笑意宽和,“雪和,坐下吧。苏姑娘是否也要先回去?”

    苏雪榕闻言摇头,“殿下,我不与表妹同路,劳烦崔大人送表妹回府了。”

    这便定下了。

    太子一抬手示意,崔九溪出门去将梨汤带进来。

    苏雪和看着梨汤搀扶着温浓往外走,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在太子含笑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

    走廊。

    周遭仿佛只有他们三个的脚步声,温浓在这样的寂静里感到了徐徐涌来的难堪。

    方才她多希望表哥能送她回去,大家一起走她也就不显得突兀。

    可太子殿下为了一时谈兴只让她先走,仿佛驱赶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不久前太子还让她在自己休息的地方换衣,还笑着伸手让她看,叫人忍不住生出几分亲近,因此这时候的委屈格外叫她胸中酸楚。

    除此以外醉意也放大了这份委屈。

    开心的时候可以与她说两句话,其实一点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吧。

    不要委屈,不能委屈,他是生来高贵的太子,本就不必考虑她的感受。

    一旁的崔九溪见她一直低着头走,也能猜到她心情不好。

    他暗叹一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温浓解释。

    难道要说,殿下是不希望温浓在醉酒的状态下和苏雪和感情升温,或者有点什么肢体接触吗?

    与此同时,太子是更没有资格和立场送温浓回家的人。

    于是重任落到了他的肩上。

    崔九溪干巴巴说,“苏公子这几天为了婚事和家里人僵持着,温姑娘若是因为醉酒被苏公子送回府,难保不会有人说闲话。殿下也是为了姑娘清誉着想。”

    只有最前头半句温浓听了进去,她突然洞察了表哥这些日子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表哥拒绝谢嫣然,却来亲近她……

    “!”温浓又好了。

    甚至还能赋诗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