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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活人易元(十三)

    “灵儿在延福宫?!”江芹坐不住了,眉头紧锁,几步上前。

    张归朴协同傅水仙一起出现在无字观中,现在,言灵被扣在曹太后的居所里,与慎思分别开来,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想法,灵儿与先汉长平公主刘环一样,是天净至纯的命格,这样的命格,轻易杀不死,除非有……天子剑。

    曹家剑!

    江芹慢慢睁大双眼,寒意倒灌,下意识脱口而出:“太后想杀灵儿?!”

    满室沉寂,落针可闻。

    这种安静,仿佛无声的肯定,肯定了她的猜想。

    曹闽看了众人几眼,长吁一口气,低头望着手中金灿灿,圆滚滚的小橘子,感慨道:“事到如今,我便直说了,太后想借丹阳真人剑上的两尊剑灵,斩断大梁龙脉。那两尊剑灵灵力惊人,不知身前是何来头。”

    曹獬心中早有所感,欲言又止,目光悄然从宋延面上掠过。

    “太渊上附着的两道剑灵,其实为家师千百年前两次神魂入世。”宋延神色淡然,情绪暗涌,双手青筋暴涨,“这是想毁去剑身,利用灵儿锁出剑灵。”

    原来两尊武剑灵都是丹阳真人的转世。

    丹阳真人前几世都曾是吴越先人,更是先汉苦苦等候千年的勇将大司马。

    江芹心中恍然,抬起眼,发觉曹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思忖片刻,手指渐渐收拢,“京中流传开丹阳真人是煞星转世之说,宋仙长若是在此时大开杀戒,无疑坐实这样的谣传,成为众矢之的,对你与尊门另外两位弟子来说,可谓水深浪急,百害而无一利啊。”

    曹闽担忧地踱了几步,“据我说知,嚣落也被关押在镇妖塔底,底下两只妖兽乃受唐寄奴所驱,悍然至极,有三星宫与路剑门通力合作,天火相烧,再坚韧的奇石天铁总归撑不过几日。你们要去宫中救人,一旦暴露行踪,可想过那一头的人将要面对的后果是什么?”

    “我们可以分头行事。”江芹道,“我和张归朴交过手,我进宫,救灵儿。”

    设想之中,入京应是颇为艰难的一件事,而今和京城不过一道国舅府邸的距离。她还需乔装打扮,外出前往铺宅和清风书局一趟。

    事不宜迟。

    哪怕刀山火海,她也要闯。

    话音刚落,宋延、曹獬、曹闽、甚至那只白耳大狌的目光齐齐地落到她身上。

    她的目光越过旁人,望着宋延,冲他微微一笑。

    两人心领神会。

    分开行事,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龙池的水可以净化太渊上的蛛毒,但这水,旁人触碰不得,况且韩虫儿神识中关于镇妖塔的预言,一直是宋延心中拔不去的尖刺。

    “小狐狸,我和你一块进宫去。”

    曹獬忽然开口,一只手指着抚斑白的眉,闭着眼睛,悠然道,“我是为了我自个,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躲了这些年,不想躲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快疾的脚步声。

    没多久,一抹高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男子身姿恭敬,躬下身,朗声道:“父亲,马车已经套好,随时可入宫中。”

    来的是曹三公子,曹闽道来得正好,命他去将妹妹叫来。

    谷</span>  没过多久,曹三折回来,身后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兄妹两人俱规规矩矩地恭立在门外,知道曹闽开口,说了句“一家子骨肉不用避讳,带你妹妹进来。”兄妹俩这才一前一后走进屋内,先向曹獬行礼。

    曹闽指着少女,立即向众人介绍,“这是小女月英。”

    曹三在一旁,与少女打手势。

    少女很快明白兄长的意思,点点头,毫不扭捏地向江芹和宋延敛衽行礼。见到室内有一只白毛妖兽,她只是稍稍压抑片刻,立即收起惊讶神色。

    “一会儿江姑娘就扮做小女模样,小女生来口舌不便,养在家中,鲜少入宫,姑娘只需记住小女行为举动,稍稍模仿一二,太后应当分辨不出。”曹闽说罢,看向兄长,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曹獬姿态放诞不羁,挨着白耳大狌就地而坐,眼也不抬,夸了他一句。

    得到兄长的夸赞,曹闽愈发欢喜,随即从书架上取来一卷画轴,铺展开,邀众人上前来看,竟是大内宫城营造图的摹本。

    上面详细地记录了围着大梁龙脉所建立的隐藏机括,福宁殿、延福宫、龙图阁及玉清应昭宫等几处殿宇底下,一直埋藏着不为人知的暗阵。

    穿过层层殿宇楼阁,与功德天枢相应。

    镇守大梁龙脉。

    宋延垂眸,了然曹闽心意,他是想告诉他们,司天监与内廷本就相通,灵力可以往来,修行之人也可以往来其中,这副左篁大阵图就是最好的证明。

    “曹大人如此坦诚,为的只是助在下一臂之力?”

    他从小长在无字观,与曹家,与朝廷毫无瓜葛联系,今日与曹闽不过初见,曹家这般鼎力相助,甚至不惜得罪胞姐,将内宫左篁图呈上,这实在有违常理。

    知他心中疑惑,曹闽蓦然大笑。

    “仙长通透。人人都道我是个草包公侯,唯唯诺诺,庸碌无为,可怜曹家不再出悍将。似我这等愚钝之人,相助仙长,为的是遵从双亲遗命罢了。曹家可以良弓深藏,也可以子孙不昌,但不可以眼睁睁看着大梁覆灭,国破家亡。皇后早有书信一封,托岐王暗线送到府上。三哥也在此地,他知道我所说皆是实情。”

    江芹与宋延对视一眼。

    他们早该想到,两位国舅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曹家也绝非世人眼中日落西山的门第。

    寒风侵肌拆骨,庭中老树哗哗晃动着枯干的树枝,风中送来皇城钟楼敲打出的沉闷钟声,一阵嗡嗡响动刺进耳朵里,直达天灵。

    国舅府的马车迎着北风与钟声,车轮辘辘转动起来,卷起两痕雪沫。

    江芹和宋延分道扬镳。

    一个向着功德天枢,一个向着御街大内前进。

    车室内,曹闽换过一身沉重服制,惊叹地这张和女儿一模一样的脸。江芹推开一道窗隙向外看,出了一会儿神。

    反而是曹獬,浑然无事人,笑而不语。

    街上很安静,没有多少行人,一路上只有车轮碾过蓬松雪花的声音,从宫内传出的钟声,仿佛大战前的擂鼓,声声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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