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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海龙王墓(三十一)

    同样心头一震的还有蒜鼻道士。

    没找到阿育王塔,没想到能寻得这么大一块先汉古玉,倘若真是能够镇抚元灵的古玉,当今天子的癔症岂不是有救了?!他等也算是将功折罪,不算寸功无树。

    三人立即协力,捧亲儿一般将圆滚滚的玉枕从青铜棺椁里抱出来,轻拿轻放,唯恐磕着碰着。

    墓室内十分寂静,几人脚步声额外清晰。

    待江芹亲眼见到平放在青铜棺椁前,圆柱状的“枕头”时,不免大吃一惊。

    想当初为一块巴掌大的镇魂玉,宋延的师父丹阳真人也得折腰。现下在这里,吴越国老国主的墓室中,竟有这将近一米长度的先汉古玉。

    假如切割锻造成镇魂玉,够做出多少块啊!

    “警枕。”

    “什么?”江芹不解地扭头。

    “枕头。”阿备解释道,“我在黑市见古宝斋的老板卖过几个,都说是海龙王用过的,一般用木头做,用古玉的,真头次见着,吴越老国主果然富得流油。这东西人睡在上面,一个翻身脑袋就得滚下来,可人家就爱枕着它睡觉,奇了吧?”

    横看竖看,不能和枕头联想到一块玉柱子居然真是个枕头。

    用这样的枕头恐怕一整宿都睡不踏实吧?谁会用它折磨自己?江芹觉得,使用者怕不是有受虐倾向,要么警惕性极高,被害意识过强,每天必须如履如临般活着。

    她想着,瞥见阿备挠着鼻尖,眼中流露出惊叹与兴奋交织的神色,嘴里嘀咕:“警枕传说是真的,汉玉玺难道也是真的?了不得了,那位见到不得跳脚才怪。”

    他忍不住笑出声:“一场好戏,锣钹开场啰。”

    收起对阿备稍纵即逝的肃冷审视,陈径抬手指向右侧壁画:“江姑娘,此间左右各有一密室,法阵与殿下皆在右侧密室中,请随我来。”

    又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少年,“若玉,你也一道来。”

    几人随着陈径进入密室,密室中只有长须道士和赵确及二人。放眼看去,周遭灯火明亮,壁上嵌有十分密集的长明灯。进入后能江芹明显感觉到香气骤减,始终被香味侵占的呼吸终于能喘口气。

    这间密室四四方方,规格十分端正,各类陪葬品摆放一一遵循左右对称。

    正前方有一道石块堆砌的高台,位于半空,阶梯大概也是双数。走近才发现,阶梯上涂满金色色料,远看不觉,距离一近,在含苞待放的莲台枝灯烛光的照耀下,光感柔美,华贵非常。

    整座高台是青铜打造莲花花瓣,现在呈现“绽放”状态,一道蓝光直冲室顶。

    四人拾阶而上,发现蓝光的源头来自长须道士指尖,他正以内息维持住顶上的机关,使原本闭合状态的青铜莲花瓣持续舒展开,保持现状。

    几步外,赵确及坐在一张雕龙画凤,样式夸张的黄罗椅上。

    一脚落在汉玉制脚踏,一脚踩在椅面,左臂搭在膝头,手里托着个四方物,脸色算不上好看。

    在他脚下,横躺着玉制的黑色冕旒,系带与冕旒上的贯玉缠绕一起,一只赤舄压在一边,另一只不知所踪。玄朱二色的冕服、蔽膝、佩绶等物散落一地。

    眼看熟悉的物品,江芹脑子轰地一下。

    这是先汉的天子服饰啊!赵确及手里拿的四方物究竟是什么,已然不言而喻。

    天子服加传国玉玺,吴越国这是要……

    令她吃惊的远远不止于此。

    之前在山腹地,她怀疑过,失传已久的与神书出现在山中,是否意味着除了海龙王墓以外,山里藏着一座古陵山国大人物的墓穴?

    这下子,剧情对上号了!脑中咔哒一下,仿佛两条断开的锁链骤然相连,福至心灵,瞬间恍然

    ——山里肯定有座大墓,但葬的不是古陵山国的谁,而是先汉武皇帝女!这又是另外一个悲惨的故事,但帝女魂如果出现,对于言灵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至纯至净,天生承载煞神的容器。

    对上了,剧情居然对上了。龙脉、帝女、吴越国、墓上墓……

    不可以,她决不能让灵儿有事!江芹心头一紧,频频无意识地吞咽,手心汗湿,里衣紧紧贴着背脊,送来一阵一阵凉意。

    “大小姐,这儿也有北斗九星!”

    “莲花……天星印。”江芹走去,只见黄罗椅左右各有一个法阵,左处黯淡无光,右处阵眼中央放置人的头骨,圆润森白,触目惊心。

    法印位于头骨正中,光芒乍明乍暗。

    江芹一把捂住发疼的心口,扑通扑通,胸腔里心跳紊乱,像只横冲直撞的莽兽,不像在棺材湾时那样疼,却也不怎么好受。

    这熟悉的感觉,是王鄂。

    她乱跳的心脏突然一顿,一股心酸涌上。

    “愿我大梁,山川永固,天下太平,再无战事。”那个寒凉的深夜,男子站在城墙上,沉默望着国土山河,轻声诉说自己的心愿。

    何等壮志满怀,赤诚动人。

    可在这个世界,男子只剩下一堆白骨,骷髅的眼空洞洞。江芹虚望着,仿佛透过两个森骇的空洞,望见那双宛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

    看着看着,恍若重见脸上带着鞭痕的王鄂含着笑说,如果手边有酒就好了,能与她和宋延在良夜痛饮一番,也算不辜负相识一场。

    那时,宋延告诉他,待夺回鹿州再饮。

    然而,鹿州能否夺回,《千秋策》接下来发生怎样的故事,只有他一人知道。欠下的这杯酒,永远也无法三人同桌,一起痛饮。

    江芹反应过来时,泪水已经悄悄落至下颌。

    再看头骨,王鄂那张俊朗的面容消失不见,只剩两个空洞的眼孔,仿佛两个无言的句号,正默默看着她。

    与此同时,阿备察觉不对劲,转头看向赵确及,话却是对江芹说的:“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古怪?他怎么…………不动?”

    确实,他们站了这么久,一旁的赵确及时钟一言不发,两眼笔直盯着先汉玉玺。表情虽没有异样,但完全不符他的脾性。

    江芹走到他面前,抬手晃了晃,会眨眼会呼吸的大活人却像看不见她一样。

    “阴山尺八认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为主,倒可惜了。”

    辨识度极高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江芹动作骤停,刹那间,从头凉到脚。

    记忆里,这样的声音,而且这样称呼她的只有一个人

    ——晏富春梦境中那个和王鄂长相相同的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