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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轩辕神树(五)

    听见震吼,江芹背脊忽地挺直,耳朵嗡嗡。

    凡人单用嗓子,必然发不出这么大的声响,可见曹家国舅内息深厚,简直就是喇叭成精,索人性命。心念一转,掌心骤然发麻,低头一看,尺八竟然脱手飞了出去。

    近在咫尺,一声巨响。

    阴山尺八与曹门宝剑在空中相击,一时间,红的燃焰,青的剑光交叠,气劲强盛,两件兵刃发出的光芒几乎将整座山岭照得亮如白昼。

    阴山尺八是狐族圣器,陪着江芹一路从桃源到雷州,已从一早的竹制升等为玉质,质地坚固,无坚可催自不必说。

    怪的是,瞧着像是凡兵的曹门剑,既没有剑灵,也察觉不到剑气,握在曹獬手中,竟能与阴山尺八相抗数十回合,丝毫不落。

    宋延一手下意识地搂住怀中人,因搂得过紧,胸上狼牙咯得江芹忍不住扭动了一下,却见他俯下头,在耳畔低低说道:“小芹,待我数到第三声,你便招回尺八,我开大阵,带你离开。”

    “好!”

    江芹回答得很干脆,因为她方才摸了摸纸包,心里一痛,那几块**四溢的绿豆糕已经快颠成渣了。

    可怜的绿豆糕啊。

    心里想着,下一刻,耳边如有羽绒在扫,微微浅浅,像猫爪在抓挠人心,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肩。宋延怕她听不见似的,贴近耳畔,数数嗓音略显低沉,他的嗓音平素就足够好听,冷淡归冷淡,却很悦耳。

    此时耳鬓厮磨,没了冷淡疏离,从他嘴里吐出的字眼,带着一丝丝暖意,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火烤过一样热。

    直到眼前骤然出现一轮金光,才回神,知道自己慢了半拍,迅速将手高举,召回尺八。

    手指触到尺八红焰那一瞬间,宋延勒缰,白马应意纵跃而起,将两人带到半空,半身已经没入金光撕开的云洞中。身后男子直哮,一声声唤宋延生父姓名,雪亮长剑挥出一道弧光!

    光缘还未完全触到空中飘扬的马尾,却已将几根雪白马毛齐齐割断,受剑流所引,翻卷而上,掠过剑锋,当即截成两段,纷纷落下。

    与此同时,白马后蹄越过金光云洞,那一霎,洞眼骤然缩紧,嗖地一声合拢。

    月华如霜,树影婆娑。

    山岭寂静。

    刚才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白耳大狌张腿蹲着,绕在方才云洞消失的位置唧唧乱叫,前爪在空中胡乱拍打,惊疑地望着主人,一口白牙呲着,仿佛在问,刚才出现的洞口怎么消失了。

    “没意思,没意思!雷师尘,你的胆子是棉花捏的?这就不玩了?”

    曹獬将剑扛在肩头,看着空荡荡的山道,索然无味,正想笑,笑容忽地僵住,一把口住前额,手指青筋爆出。脑中剧烈发疼,头皮底下接连冒出几个拇指大的凸出,顶在掌心。

    他抬头,一轮圆月映在黑眸,猛然间,瞳仁乍白,尖锐的呼痛咆登时哮响彻山林。

    另一头,越过阵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山岩,棱角明显,跌宕起伏。

    好在这儿有一汪清澈溪流。

    白马趟至溪心,痛痛快快地用舔舐溪水,马尾一甩一甩,似乎很享受的模样,久久没有喝过瘾,不舍将头抬起来。

    “喝吧喝吧,看把白马大哥渴得。”

    坐在溪边,手里盘绕着一根干燥马草,江芹一面笑着自言自语,一面扫看四周。

    手边有一条向上走的小道,很窄,只够两人并肩行走,道边耸立的石雕左右对仗,顶部雕有镂空的烈阳纹。

    “这儿是哪儿?我们还在神树岭吗?”她问。

    宋延在她身边坐下,目光凝视着溪面晃动的月影,解释道:“这儿叫藏骨岩,是雷州大阵的核心。沿着石道向上走,神树便在山岩顶上端。这里的阵眼每日都在变化,方才那儿,就是今日可以打开通道的所在。曹前辈身上没有我族中印记,进入不到此处。”

    原来还在神树岭中。

    背靠大石,江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仰头。

    夜穹沉沉,星河天悬,繁星闪烁,天地之间,仿若回到最初寂静,草木无声,只有他们两人。她望着天幕,静静感受风吹拂鬓发,心底觉得难得安逸:“雷州的星空,都这样美吗?”

    宋延循着她目光望去,今夜天星尽悬,风声轻慢,偶尔可以听见石道小碎石被风吹得滚落的声音。

    身边人一手支在膝上,托着腮,缠绕彩绦的柔软发丝顺着风,送到他臂旁,散发出淡淡发香。视线在她腮上停了一瞬,他垂眸,低声道:“嗯,很美。”

    “宋延,刚才那位前辈,就是曹太后的胞弟么?”江芹浑然不觉,贪看着无比闪亮天星,自然而然找他闲话,她抿抿唇,忽然转头,“对了,刚才他好像把你认成了你爹?”

    两父子确实有些相像,尤其是眉宇。

    在系统给回忆里,她见过雷师尘,并不做雷氏族人的打扮,一身白衣胜过霜雪,儒雅清贵又带着一股天资桀骜,和宋延一样,是个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俊美男子。

    但宋延性子清冷,比起他爹,更像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哪。

    四目相对,良久,久到江芹快为这份静默尴尬,满心怀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才听见他开口:“你说的不错,正是那个曹家。曹前辈是我爹旧友,只是没料,他竟在岭中。”

    “你爹的朋友?”江芹讶异。

    “有何不对?”

    江芹一顿:“没,没,我只是在想,他既然是你爹的朋友,年纪应该和你爹一般大才是,大不了年长几岁。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曹前辈头发乌黑,但面容苍老,推算年纪,怎么看都不像中年啊。”

    若说是爷爷辈,更贴切些。

    她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是忘年友?”

    宋延摇头:“曹前辈比我爹年小两岁。适才交手,从他脉息来看,应该是中了某种极恶蛊毒,导致外象早衰罢了。”

    江芹心里暗算一番曹国舅年纪,“哦”了一声,眼珠滴溜溜打转,向前思索:“那么,徐大哥说山里有个法术高强,性子乖戾的外族人,指的就是他吧,难道他呆在这里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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